第8章 武石中学校园文化祭（下篇）

武石中学期待已久的文化祭终于在今天盛大开幕了。

        阳菜穿过长长地走廊往化妆间的方向走去，身边接二连三路过别的社团追逐慌忙的同学们手里拿着表演道具戏服。

        一双小手轻悄悄地搭在了衫纪梓的肩膀上。“啊，是阳菜哇”衫纪梓坐在化妆台前扭过头，背后的阳菜穿戴着套头的人偶服“什么嘛，明明还想吓吓你，这反映太镇静了吧！“她摘下妖怪的面具。

        “毕竟阳菜是幼稚鬼。”衫纪梓冲她吐了吐舌头，负责化妆的小泽正帮她用卷发棒打理发型。

        阳菜朝她凑近过来看着镜子里的衫纪梓：“真漂亮啊小梓。”

        她含羞得抿抿嘴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昨天选了一条适合正式演出时穿的淡白色花苞裙，一领白纱衬出她好看的锁骨，轻轻裹住她纤小的身躯，原本齐肩的黑色直发发梢微微卷起，一副乖巧的梨花头修饰出尖尖的下巴，她越来越出落得漂亮了。

        门外有人敲了敲化妆间的门，“衫纪梓，衫纪梓学姐在吗？”

        一个一年级的学妹经过允许后打开门：“学姐，手工摊位那边有人叫你过去。”手工摊位是指校园里手工社团的销售摊位。

        “好～稍后我马上过去。”她望下窗户，武石中学的主题活动还是非常丰富多样的，有话剧社搭建的恐怖屋，角色扮演艺术画廊，科学研究展，美食商品街，女仆咖啡厅等。招引了许多慕名而来的游客，校园四处人前人后的十分热闹。

        距离开演时间还早呢，后勤部把她的演出安排到了临近闭幕的时间段，趁着空闲时间在校园里逛一逛也不错嘛。

        手工社的摊位阵仗果然很强，货架上摆出琳琅满目的手工作品，花器，衍纸，雨伞等不容小觑。衫纪梓在目光所及内没看到像三井学长做出的作品，关于篮球的雕塑什么的。

        身后的阳菜已经卸下了鬼服外套，边吃着巧克力香蕉边拿起一个釉烧摆件询问着价格，负责销售的同学说出的各个都令人价格劝退。

        “那这个呢？”阳菜摇了摇手上goyard银质首饰盒，好像光是盒子已经价格不菲了。

        “这个没价格，制作这个的三井学长把它放在这里要交代我转交给衫纪梓同学。“眼前就是这位本人了，衫纪梓眨了眨眼睛接过来。阳菜比她还要着急：“小梓，快打开。”

        盒子里面躺着一条黑色蝴蝶结中间镶有株绮丽的白色山茶花，还散发花蜜的清甜，恰一看是纯手工发卡，不难看出制作人的用心，但跟别的工艺品比较起来还是能看出一丝粗糙的瑕疵，一看就是男生的手艺，老实说旁人会觉得这发卡还没有盒子好看呢。

        学长亲手做的真漂亮呢。她有指尖轻轻抚摸着花瓣，又发现发卡下面夹带着的卡片，竖着写了两个大大的字：加油！旁边还胡乱地手绘出几道火焰。

        她的脸颊红得如同一块烧热的烙铁。一眼看穿朋友的心思，阳菜帮她分出一缕头发系在耳朵后方，有了发卡的装饰更是点睛之笔，好似为了这场表演量身定制的一样。

        “请问学长到哪里去了呢？”看友人浑身上下完完全全占满了粉红色泡泡，阳菜替她上前出头问道。

        “不太清楚，他把它放在这里就不知去向了。”手工摊的同学摊了摊手，说完就招待别的客人了。

        “即将是演出时间，节目组的各位请大家现在务必去演播室集合——“学校室外的广播传来声音。

        已经没时间了去答谢三井学长了，看来只能等到演出之后…

        衫纪梓心里暗念道，明明刚刚还在信心满满的，怎么到临近演出这种紧张感又逐渐涌上心头呢？缺少了葵和花这两位重要的搭档，自己是否能在演奏中独自发光呢？胸口如同压着千斤巨石一般，靠着不停地深呼吸，回过神来殊不知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坐在后台备演了。

        学校的候厅室宽敞明亮却显得空荡荡的，同一社团的的表演者会坐在一起互相鼓励着，所以选择独奏的她坐的很分散，未免有些落寞了。偶尔会有三三两两的工作人员进出通知下一位出场者。

        她俯下身将头部顺势靠在大提琴的指板上，像是许久重逢的朋友靠拢在一起而获取安全感吧，指尖轻触弦轴虽有些陌生更多的是熟悉。

        三井学长会来观看吗，也许已经在观众席了吧。纤长的羽睫簌簌地抖动着，揣揣不安着。“紧张吗？”耳畔传来她熟悉的声音。

        “学长怎么来了！？”她被三井寿忽然闪现吓了一跳，微微睁大了眼睛，温顺的像他望去。

        只见对方绕过来坐在她的旁边刚好隔着大提琴的位置。

        “溜进来的，学校里的人好像都认识我呢，作为篮球队的mvp一两句话就把他们打发了。”她看到周围的女孩子们看到三井进来后悄悄地议论着。三井调皮地眨了眨一只眼睛，爽朗地朝她笑着。

        “如果三井学长能分我一些自信就好了，毕竟现在的我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把握。”她齿缝里抽着一口气，那双好看的杏眼微微低垂。

        “这个很适合你。”他没有接话，移开目光瞥一眼女孩耳朵后方的山茶花，温热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衫纪梓的脸颊，于是便不知所措地顺手摸了摸她恰好在细软发丝的发卡，一抹桃红色晕染了她的双颊小声嘀咕道：“谢谢学长，我也很喜欢。”

        “这个也是给你的。“三井不好意思地收了收手，并从他身上那件浅灰色的休闲连帽衫里拿出了一条草莓巧克力。“刚刚在楼下摊位买来的，对你大概会有帮助。”他坦言道，帮她撕开包装纸。

        衫纪梓道谢后，小心翼翼地接过去咬了一口含在嘴巴里。丝滑口感传递出一种的讯号，这难道就是恋爱时，人类的大脑里会释放出一种叫‘多巴胺’的物质吗？

        “总算是明白学长之前说的为什么喜欢巧克力了。“衫纪梓微微地眯了眯眸，那种不自信的紧张感神奇般地被这口幸福化为乌有。

        “草莓味是买给你的，在打比赛前我只会吃黑巧充饥。”三井寿用余光闪到她并向前侧了侧身，帮她擦掉不小心沾在嘴角上的巧克力残渣。“这样还怎么上台表演呢？笨蛋…”他不由自主地抱怨道带着一份腼腆。

        上一场表演已经落幕了。“衫纪梓同学，接下来要轮到你上场了喔。”来自一位工作人员好心提醒，并准备将大提琴转移到舞台中央。

        “是！”她耳朵红红地浑然站起身应道，姿态优雅地整理了一下白色纱裙的裙摆，把多余的碎发撩到耳朵后碰到了头发上的山茶花，对身后的三井学长莞尔一笑，那双圆圆的杏眼蓦地炸开信心的烟花来。

        三井寿从长椅上站起，将双手的手心长开和衫纪梓一击而合：“唔—加油呐！”

        观众席的光稍渐近暗淡，大家也配合的安静下来。下一束明亮的白色灯光一下从天花板上打下来，聚集在少女的身上，将她的周身都覆上了浅淡的金光。

        衫纪梓轻抚摸着弓杆，走到一旁坐了下来，把琴放平，深吸一口气，凝气深思。手上的弓弦开始在琴上波动，伴随着这曲旋律，婉转又有些哀愁的奏声缓缓流出。

        奏鸣曲的节奏使她身临沉浸置中，并试图用跳跃的弓杆奏出身为主人公动人的故事。若隐若现浮上少年在球场上的样子，申请书的那天，暴雨的那天，叶山的那天和每一个瞬间。

        我的名字叫衫纪梓，我在这里想将这首奏曲献给你。当灯光打下来的那一刻起，我便看不清周围的嘈杂，不受任何干扰，只为了置身于这场表演中，获取力量名为稀有的全神贯注。

        只有在这一刻我是自己，也可以说我变得更像自己，我将带着你的信念，也就是说还没有到最后一刻，我永远都没想过要放弃。

        舞台上少女莫约14岁的年纪，犹如独自绽放也会发光的白山茶，却满脸都是超乎于年龄的坦然与温柔。渐渐，进入了高潮，原本抒情的曲调突然间随着左手流畅的伴奏中显得十分激昂。

        她慢慢的闭上双眼，在自己的音乐声中也能听到她的心跳频率。

        她明明浑身是光，亮却不刺眼，直到最后一个尾音结束。抬起淡雅的小脸，将发丝上那朵山茶花被勾勒得淋漓尽致，无法让观众移开这夺目的视线，青春的年纪把她蕴藏着的美表现出来。

        掌声在演奏厅中轰轰四起，琉璃灯光温暖的照亮整个演播室。台上的衫纪梓轻喘着气，向大家鞠躬谢幕。

        刹时全场的掌声雷动，在场的各位无不为派特例被这首演奏的震撼所打动。她眸含晶莹水痕，颤抖着小巧圆润的香肩。在众人睽睽中捕捉到了台下那个发光的身影。

        此刻映照在她瞳孔中是三井寿棱角分明的轮廓，斜飞英挺的剑眉，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舞台上的她。他的唇角带笑，他在用口型慢慢对着那个的女孩唇语：你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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