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你没有心，我还有！

第二百三十八章你没有心，我还有！

沈如云冷冷的看了皇甫仲霆一眼，讥讽的嗤笑了声，轻哼了声反问：“怎么？我不能来吗？你就这么怕我来？”

听她这么问，皇甫仲霆的心“咯噔”一下狠狠往下沉，脸色彻底阴鸷表情僵住。他抬手攥住她的手臂，暗自收紧缓缓加力，“男人的事你掺和什么！有什么事等回家再说！你现在给我回去！”

沈如云被他狠劲的力道捏痛，不由的皱紧眉头向后抻着手臂，没有甩开他的手。“这真相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不能在等了，皇甫仲霆，今天我一定要说出来！”她咬牙带着颤音说出的话却是清晰又有力，一双眼中闪着坚定的光。

皇甫仲霆心中勃然一怒，熊熊烈火已经将他的心染成一片猩红的火海，眼底凌冽的飓风正在悄然汇聚。顾忌到警察在场，他不好当场发作，只得面上继续装作一副和善的模样，但垂眸看去的眼里被浸染的一片凌厉，杀意逐渐浮现在幽暗的瞳仁中。

“夫人，听话！回、去！”他极力的克制胸腔内滔天怒火，沉下嗓压低声再一次令斥低喝，从齿尖溢出的两个字被刻意咬的极重，看似温柔的话，却早已失温，轻飘飘的语气之下却带着七分杀意三分警告。

沈如云太熟悉此刻他身上的嗜血的残忍，忍下心中的惧意，侧首直直迎上他自上而下落下来狠厉视线，一字一顿道：“皇甫仲霆，你欠血债，今天在这里，也在清算一下了。”

皇甫仲霆眯起眼，眼帘后闪出令人心颤的幽光散着戾气。他怒极的语气都是轻飘飘的，而那张依然带笑的脸上，神情完全可以用狰狞来形容。他说：“沈如云，你可别忘了，把当年的那件事说出来，你也逃不了。”

沈如云瞠目瞪向他的眼底逐渐泛起红意，鼻头的酸涩冲的眼睛慢慢显出晶莹。她抿了抿唇，呼吸都微寒，咬牙出口的话带着颤音：“皇甫慕琛！你没有心，但我还有！你丧尽天良，不念手足之情，为了夺取家产和皇甫集团的掌门人的权势，不惜狠心对自己亲大哥痛下杀手！”

“你给我闭嘴！”他被沈如云的几句话逼得失控，松开桎梏她手臂的大掌。距离他们最近的周队，来不及阻止，皇甫仲霆已然反手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她的脸上。

他力道里饱含着无处发泄的怒意，沈如云哪里抵得过他的力道，受不住他掌下的力道被甩坐在地上。他这一下用力很大，瘫坐在地上的沈如云觉得眼前一黑，耳鸣伴着一阵眩晕袭来。

皇甫慕琛见状只是皱起的眉心一凛，好看的薄唇紧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始终冷眼旁观没有上前。周队连忙迈出一步，将出手伤人的皇甫仲霆反手扣在门上。“皇甫仲霆，别忘了你犯得事儿，谁他妈给你的胆子敢在我面前动手？”周队讥讽呵声，唇边扯出鄙夷，“动手打女人，你是不是男人？你给我老实点！”他又警告的用力压了压按在他后背的小臂后，松开钳制他的手，继而转身走向倒在地上的沈如云，将她扶起来。

“夫人，您没事吧？”

周队好似远处飘来的声音传进耳中，沈如云迟疑了几秒钟后，才缓缓摇了摇头。她深深闭上双眼，沉沉的吐出一口浊气，等缓过那阵眩晕后才缓缓睁开双眼，视线径自偏转直接望向皇甫慕琛的方向，眼中掺杂着复杂的神色。懊悔，痛苦，心疼，不忍，愧疚……百味杂陈。

刚刚，若是放在以前，皇甫仲霆对她动手，不用怀疑，第一个冲上来护住她的人绝对会是慕琛。而现在，在视线飘过去的第一秒，触及到他眼底的冷漠后，她觉得心痛如绞的同时也清晰而深刻的意识到了，皇甫慕琛已经知道了那件事的真相。

她眼泪再也止不住，像断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之前，她害怕，担心丢了沈家的面子，损了沈家的名声，现如今……

呵呵，她自嘲的勾唇。

“皇甫仲霆！我不会再继续做你的帮凶了，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我每天遭受良心的谴责生不如死，夜夜噩梦缠身的日子，我熬不下了……”秦舒窈每天都会来到她的梦中，瞠着满是哀怨的眼睛瞪着她，质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话到此处，她已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俯首埋在掌心里泣不成声。

一旁的周队默默叹了口气，轻拍了拍沈如云的肩，道：“沈女士，请你跟我们回局里配合调查吧。”

沈如云抽噎着止住哭声，瞠着朦胧泪眼点了点头，“好……我，我什么都说，一字不漏的都……都交代，出来。”一句话，她断断续续才完整的说出。

闻言，周队看了眼前的属下，朝他点了点下巴。属下接收到指令后，上前，将一副冰冷的手铐拷在了沈如云的双手手腕上，“走吧。”

沈如云点头，在临出门的前一秒，她突然顿住脚步，却没有勇气回头：“慕琛，是伯母……对不起你！”话落，她脚下的步子不再迟疑，跟着前面的警务人员走出办公室。

办公室内再次恢复安静，长而沉的气氛飘在上空，缓缓压下。最后，还是周队先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沉默，踱步走到皇甫仲霆的面前顿住。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银色的手铐在皇甫仲霆面前晃了晃，金属撞击的声音“啷当”作响。声音不大，却是刺耳又锥心。

周队将手铐往前一伸，“怎么样皇甫仲霆，是你自己跟我走呢？还是让我的人帮个忙，带你走？”

皇甫仲霆冷哼了声，沉默着紧抿着唇，凌戾的视线将办公室的人扫了一圈后，转身甩门出去。

周队被震动的门响惊得耸肩，继而撇了撇唇，“我的任务完成，走了。”他算是打了招呼，微侧着头朝顾绍白望去的同时脚下的步子已经迈开，伸出手，掌覆在门把上顿了下。

顾绍白闻言后也对上他的视线，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得到应答手，周队挥了挥另外一只空闲着的手，随后也便拉开门带着一干下属径自走了出去。

周队前脚离开，韩牧和皇甫慕琛便相互对视了眼，随即便心照不宣的一笑，很是识趣的离开，将独处的空间留给剩下的两人。

办公室的门在打开后径自弹回，发出了“咔嚓”一声轻微闭紧的响声。声音不大，却惊得正处在微讶下的许安歌才猛然回神。她恍然了会，却又在看到屋内的仅剩的人后，心陡然一悸。什么时候，办公室内只剩下她和顾绍白两人了？

她不由的紧张的起来，办公室内的气氛也不由的暧昧的几分，周围的一切也仿佛有生命一般，也跟着着突变的气氛静了下去。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随即飘荡充满整间办公室，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许安歌却在这里长而久的沉默中，慢慢的理清了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随后也便坦然接受了皇甫仲霆栽在顾绍白手里的事实。

本来，她就对皇甫仲霆过于自信的姿态不看好。

虽然因为顾氏的“涉黑”舆论也确实让顾绍白为难了一阵，为此也废了一番心神，可有道是瘦死的骆驼都比马大，更别说像顾氏这样首屈一指的家族财团，在C市可以说一手遮天般的存在了。其实以皇甫仲霆的城府，只要他耐烦点，往深了想便可以看出得到的消息里必然有诈，但顾氏这块他垂涎已久的肥肉，眼睁睁看着它到了嘴边，岂有让它溜走的道理，自然是抓住机会便不放手。他等不及了，或者说从谋算着将皇甫集团弄到手那一刻便没有输过，这一次定然是万分笃定的。

他认为姜还是老的辣，却忘了长江后浪推前浪，最后定然是乐极必生悲的。

许安歌默默然勾勾唇角，半晌无声，却在明白局势一定，皇甫仲霆败北之后，却悄悄的松了口气。在确定顾绍白已经不会在有事之后，心中划过的一丝惊喜。

还好，没事……

这四个字刚一闪念，便直直的往喉咙上冲，险些脱口而出，幸而临近齿关的时候她恍然初醒蓦地截住。她被自己这下意识的想法惊住，便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同时又暗自在心底狠狠的鄙夷了自己一番，垂在身侧的手不由的一紧再紧，用力到指甲凑涔进肉里，她却浑然不知一般。

而另一边，顾绍白凝神定在她身上的目光就从未移开过，自然也将她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他有些不懂，她眉宇间赫然生出的那一抹厌恶是因为谁。是自己吗？

念刚一闪出，他眉心倏地一凛，不由得眯起眼，视线也逐渐的锐利起来，更凝神的将她往深了看去。然而还未等他探究清楚，她却快速的将拧起的眉心舒展开来，同时敛下眉心结里的所有情绪。

她倏地抬起眼里，再向他这边看来的眼神里，依然如夏日里的一潭无风的湖面，无波无澜，平静的令他的心不由很颤了下。

有种不好的预感直击心口，他微动了动唇，“安歌……”唇边刚唤出她的名字，便在停顿的下一秒，话锋被许安歌截了去。

许安歌唇边勾出嘲讽的弧度，笑意里不带一丝温度尽是冰冷，“请问顾总，我可以离开了吗？”她声音淡淡的，带着似有若无的敌意，然而那平静的话语却听的他心中顿时烦躁起来。

顾绍白不由的皱紧眉，紧着嗓音问道：“你……要去哪？”他都有些怀疑这话是不是出自自己的口中，他心里竟有些害怕她的回答，眉峰结成了一个结。

许安歌嗤鼻呵笑了声，听的顾绍白的心一揪。“这戏都散场了，我这个观众，难道不该退场了吗？总不至于还恬不知耻的等着人来轰吧。”她现在明白了，原来自始至终她都是他棋局上，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一颗棋子。

那穆雅呢，是不是她母亲的死，也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想到这，她顿觉寒由心生，毛骨悚然，唇角的笑也愈发的薄凉，却惊的看的人心狠狠揪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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