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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虎王(25)


“在说什么?”宗昱起身,周身黑气缭绕,气势汹汹地向火堆踱来。

        想起方才为遮掩实话随口扯出的那两个字,确实有点失了分寸。

        “繁衍是所有动物的本能,交|配自然也是。”白妙面上一本正经地找补,些微颤抖的耳朵却出卖了她的心虚。

        “过来。”

        说这话时,宗昱周身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气息,除了压抑的怒意,还隐隐透出几分较劲的意思。

        白妙当即拔腿,眼看就要抽离大蛇的怀抱,“你敢?”耳畔响起弦祀低沉喑哑带着胁逼的嗓音。

        白妙皱眉,这有什么不敢的?干脆利落地起身,奔向宗昱身边,连背影都透着几分义无反顾。

        仰起脸,看向宗昱,眸中隐有碎光,声音也不自觉地软下来,眉眼一弯,“你醒过来了!”

        山顶的夜露濡湿了她的皮毛,让她此刻看上去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狗。

        宗昱并不多言,叼起她,回到自己方才伏卧的位置。

        “这里更暖和。”

        宗昱说话间,生出一团火,焰头烧得极大,熊熊燃起,扑朔飞燎,活像要吃人,把弦祀身边那团小火衬得黯淡无光。

        “睡吧。明早就要出山。”宗昱将她揽在胸前,大爪子使足了力气,搂得紧到险些叫她背过气去。

        感到身后有双森冷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白妙如芒在背,不动声色地朝宗昱腹部蜷了蜷,将头埋进更深处。

        山顶的月亮也比别处更亮些,像只好热闹的眼,睁得又大又圆,金光流泻,将黑夜照得曜如白昼,这里除了白妙,其他人没一个睡得着。

        清早醒来,弦祀顶着又大又沉的黑眼圈,倒是宗昱,因为还披着一副老虎皮囊,从脸上看不出倦意,只是那耷拉在地上的尾巴显出几分有气无力。

        “你们打算怎么出去?”白妙看向那深不见底的渊谷,笔直的绝壁叫她心底微微一紧,随即收回视线,转到相对而立的两人身上。

        此话一出,宗昱和弦祀面面相觑,二人视线相接的一刹那,又瞬间移开,脸色皆有些不自在。

        什么时候他们两个可以统称为“你们”了?

        他们明明是死敌好吗?

        宗昱神色冷淡,胡须不可察觉地一跳,唇角翘得很深,使人难辨悲喜,“这个要看蛇王答不答应了。”

        弦祀恨恨地睨宗昱,眼底发出警告神色,用只有二人能听懂的蛇语传音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看见那道层层堆叠粗可绕梁的蛇躯,白妙神色一滞,半信半疑地看向宗昱,小声问:“你……不会是想让大蛇作桥吧?”

        “怎么了?不妥吗?”宗昱发觉她流露出替弦祀担忧的倾向,语气倏然冷硬,眼尾像利刃一样,一寸寸划过她的脸。

        那几只参差的獠牙仿佛下一秒就要咬上她的脖子,白妙吓得瑟缩,长耳朵贴在脑后,再也不发一言。

        她咬牙片刻,克服本能恐惧,抿紧唇瓣,踮起脚尖,探在他的颈边,小声提醒他,“昨天是他救了你。”

        白妙没提的是,他也救了自己,就在差点被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吃掉的关键时候。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祸害恩人这事儿,她可做不出。

        宗昱眉头锋利地一耸,金眸间有不悦溢出,“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会还给他。”

        “而且是大礼。”他语气加重,强调道,“连带你的那份。”

        同时,勒在她身后的大掌一紧,像是安抚,又像警告。

        白妙一愣,原来他都知道。

        弦祀玩味地打量一直在耳语的两人,眸光加深,如寒泉泄泓,笑声嘲弄,“堂堂虎王竟这么废物吗,连道峡谷都无能为力?”

        “此地此时,自然是不及蛇王。”宗昱笑容谦逊,乍看之下仿佛含着几分真意,只是那眸中的精光到底太慑人了些。

        白妙抬眸看宗昱,毫不掩饰的震惊,没想到这自命不凡的家伙竟然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当真是能伸能屈。

        一虎一蛇针锋相对,空气里隐约有电光火石迸裂飞溅。

        “你说呢,兔子。”

        宗昱猛然将这个难题丢给白妙,白妙猝不及防,嗫嚅半天,只好讪笑道:“那个……弦祀,你听过‘一根火柴易折断,十根火柴抱成团’的故事吗?”

        弦祀愣愣摇头,宗昱则一脸看戏地盯着白妙。

        白妙从角落里的古松下,衔来一皆截枯干的松枝递给弦祀。

        “啪”一声,空气中发出清脆的断裂。

        白妙满意地笑笑,指着荫凉角落里的一大抱粗干,“试试那个。”

        她自己不动手,是因为有心无力,打眼就知道,那东西分量足,又埋在崖壁下,没被太阳晒过,水分足,不是她能搬动的。

        弦祀面上虽然一头雾水,还是遵照白妙的安排,游过去将那一捆树干都抱在怀里,下一秒,“咔嚓——”

        碎成齑粉的枝干洒落一地。

        弦祀不明所以地看她,“然后呢?”

        宗昱在一旁没好心地憋笑。

        “那个——不用在乎这些,”她竟把这东西是大妖的事儿给忘了,眼见灌鸡汤失败,白妙咬咬牙,无不气恼地说:“其实,我就是想说‘团结力量大’,眼下是最要紧的关头,我们要想出谷,就必须齐心协力。”

        弦祀一脸扫兴,没好气地道:“这么简单一句话,用得着兜这么大个圈子?到头来既然是想利用我,那直接命令我趴那儿不得了?”弦祀指着那天堑说。

        宗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在一旁坏笑,笑里全是兴味盎然。

        听他说话不客气,白妙也来了脾气,“行,那我现在命令你,立刻趴那儿!给我和大王搭桥!”

        “谨遵兔子夫人吩咐。”弦祀刚才还阴气沉沉的脸忽然喜笑颜开,重新换上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半点没有被迫的不情愿,倒像是有点兴奋似的,这就有点古怪了。

        白妙心中一动,昨夜脑中的猜想和此时弦祀的表情相合,她立即确定了那个念头——

        他这一路根本不是为了她而来!

        能让一个小有权力的人放弃旧有的舒适圈,一定是看见了更大的筹码,而那个筹码,绝不会是爱情。

        并非不自信,实在是有自知之明,在一个捉摸不定的人身上寻找爱情,就像在雾里摘花,水中捉月,一不小心搭进去的就是自己的身家性命。

        因着方才吵嘴的缘故,以及信任危机的产生,白妙此刻踩在弦祀的蛇身上,下意识地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打定主意小惩大诫,又因为底下是万丈深渊,她不免害怕,两重心事相加,爪子尖直要嵌进蛇皮里去。

        弦祀疼得嗷嗷叫,骂出口的对象却成了宗昱,“死老虎,再敢挟私报复,我让你见识见识我蛇族的真本事。”

        宗昱本来小心轻快地走在蛇身上,听闻此话,不以为意地笑,“这么说——你之前在我面前的那些下三滥的功夫都是装的?”

        “我……”弦祀自知失言,辩白道:“真本事自然是要压箱底的,怎么能随意宣之于口?”

        “好!那今日我便试上一试!”

        宗昱说着下压底盘,给这蛇躯以一己之力搭成的危桥加码,弦祀支撑不住,摇摇欲坠起来,带动走在最前面的白妙一个趔趄,差点坠入深渊,被宗昱的尾巴一卷,裹起来扔在自己背上。

        “你这莽夫,连自己夫人的性命都不顾了吗?”弦祀出声怒吼。

        宗昱心情却好,“轮不到你操心!”

        加快行进速度,同时不忘加压,弦祀几乎要撑不住这泰山压顶般的分量,颤颤巍巍地跌宕。

        费劲绷直的朱红色蛇身,因为血脉贲张,直撑成了骇人的血红,又因为宗昱的有意试探,不住起伏,搭在两岸天堑,就如同一座会呼吸的血肉桥梁。

        弦祀咬牙切齿,字从牙缝里一个一个地渗出来,“要不是担心兔子,我早送你下去当肉泥了。”

        “放心,真有那时候,我不会忘了好兄弟你的,咱们共患难。”宗昱反唇相讥,寸步不让。

        “都别吵了!”白妙忍无可忍,骑在宗昱背上,拂开眼前飘摇的云雾,大吼一声,“什么时候了还吵嘴!你俩要死,可别拉我垫背!”

        于是,方才还吵得热火朝天的两人,悻悻闭嘴。

        顿过片刻,异口同声地浅呼了句,“无情的兔子!”

        -

        最终,宗昱没能为难住弦祀,弦祀也没能报复得了宗昱。

        白妙和宗昱安然无恙地抵达彼岸。

        只剩弦祀断后,原来他因为头重脚轻,只能先将头搁在一侧,利齿咬住峭壁,尾部飞出,悬系在对面的巨树之上,才形成桥拱之势,供虎兔先行通过。

        这会儿,宗昱和白妙使劲捉住他新长出来的嫩尾,拼了命地将其往上扯。

        弦祀那边刚松口插进巨石的牙关,立刻顺着重力跌下去,就听见“嘭”的一声,继而是连绵不绝的惨叫,在空谷里不断回荡。

        直到回音渐消,宗昱和白妙才把那粗重不堪的蛇头给拽上来。

        二人皆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地瘫坐在地上,甫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极为幽怨的绿眸——

        以及撞得看不出原样的满面鼻青脸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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