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学霸在线装哑

第二天林彦睁开眼时已经是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窗子照在他身上，烤的全身暖乎乎的，十分舒服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各种物件逐渐在视网膜上清晰成像：身下是和自己风格完全相反的床单，墙上有一大张篮球明星的海报，下边的网兜里还挂着一个崭新的小篮球，转过头，床侧面是一张略显凌乱的学习桌，外加一把海绵转椅……

        “这不是我家！！”林彦差点跳起来，可酸痛的四肢阻碍了他，无奈揉了下头发，心里直发懵：难道我还梦游了不成？？

        直到他看见怀里的热水袋和桌上的便利贴，纸片上规矩的字块写着

        “假给你请好了，厨房有早饭，白天没事的话去趟医院看看吧，家里自便——许。”

        “这是许逸舟的卧室！！！”

        林彦脑子嗡一下子全想起来了，无奈他就跟昨天晚上喝了八缸子酒似的，乍一醒来愣是什么都忘了，现下只觉得头脑昏胀发痛，思路缕着记忆向深处爬，他想起了那群恶霸，自然也就想起了高一那段噩梦般的经历，一阵呕意顺着食管冲上来，他赶紧停止了回忆

        “不行，这才刚起床……”

        他几下蹭下了床，昨晚的伤现在歇了一宿大多已转为青紫，外伤也都结了痂，不影响他动作什么，只是把自己从被子里拿出来他才发现……

        身上想象的汗渍黏腻并没有出现

        衣服还是那身衣服，甚至上边被自己攥出来的褶皱还没有完全展平，但周身这种清爽的感觉又是骗不了人的，似乎还夹杂着淡淡的白酒味儿……

        “莫非…”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林彦脑中闪过“有人给我洗了澡？”

        “可这酒味儿怎么解释……”

        直到很多年后二人一次偶然提起林彦才知道，那天半夜自己浑浑噩噩的打碎了放在桌边上的水杯，许逸舟闻声冲进来一摸，发现他早都烧糊涂了，拿起感冒药却怎么也喂不下，情急之下，只好用棉片蘸着酒精给他擦了擦四肢，酒精挥发带走了热量，他的烧才得以褪去

        ……

        林彦把许逸舟的卧室大致收拾了一下，毕竟借宿一晚，不能失了礼貌，他先收走了床头的水杯，又把被子叠好，最后去厨房找到了留下的早餐：一块三明治和一杯牛奶。虽然他一直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但伸手摸了摸空瘪的胃，还是硬塞着吃了一点

        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三明治口感出乎意料的好，面包煎的酥软，鸡蛋炒的嫩滑，不知不觉就都咽下了肚

        一块面包夹鸡蛋也能吃的林彦美滋滋的，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没想到许逸舟还会做这种东西”林彦咽下最后一口面包：“也真是开了眼了……”

        碗筷被洗干净摆进了架子里，厨房也恢复了整洁，随后林彦便退出了许逸舟家，主人不在，独自一人在别人家里总是不礼貌的，这是他从小就被教会的礼仪。

        从自己家对门走出来，看着对面熟悉的防盗门：“这感觉，还挺奇妙的……”

        他就这么站在门口看了一会，突然发现一个问题，如果站在室内往外看的话，许逸舟家的门朝东，而卧室也在整体格局的东侧，他家门朝西，卧室也在西侧，两家的格局刚好是对称过来的，也就是说，他俩的卧室挨在一起中间只隔了个承重墙……

        林彦一巴掌拍上了脑门，他一时都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继许逸舟住他家对门之后的又一冲击了……

        钥匙不知道怎么就给放在了书包最底下的夹层里，林彦站在家门前又翻找了半天，进门一抬头，挂钟上的分针刚好指向六

        “才九点半啊”

        手机早都没电了，手表被抢走，从起来到现在他也没想起来要看时间，学校现在正好是第二节大课间，不想再落后进度的心趋使林彦匆匆换了身干净衣服，马上去学校还能赶上两节课

        临出门前照了下镜子，林彦差点没“笑”出声来，这脸上可谓是，五彩缤纷，相当精彩，眼角带着淤青，脸颊的伤还没收口，嘴角也肿起一大块……

        他赶紧折回去带上了口罩和鸭舌帽，遮的全脸只剩下了露出的一双眼睛

        “这下应该看不出来什么了”他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可怎么有点像个坏蛋呢……”

        不知怎的，他今天这一身风衣，工装裤，甚至口罩帽子，都是黑色的……

        “我果然还是，和他们，脱不了干系吗………”一个声音在林彦脑海里说

        林彦匆匆把视线从镜子上移开，抓起书包，走出了房门……

        秋天的天气变得很快，上周闷热的气流现在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虽然是个艳阳天，但也只剩下有点冷涩的风，林彦赶到学校的时候，篮球场上的学生还没撤走，有个高个子的抢着预备铃响之后的几分钟往篮筐里又投了好几个球

        白t恤加黑色的运动裤，老式的校服套在那人身上却并不死板，相反，在日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有青春的气息

        他就这么站在不远处的树荫底下静静的看了半天，见那人丝毫没有要迟到的慌张，反而轻松自在的很，几个人有说有笑……

        “真好啊”林彦莫名其妙的竟然有点向往，看着看着也忘了时间，虽然只是课前打球这么件小事情，但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也不会有的经历

        他正愣着神，高个子突然向他走了过来，到了近处林彦才看清，那打球的原来是许逸舟，还不等他说什么来人先开了口

        “林彦！你怎么来了？好了？没事了？不用去医院看看吗？”林彦感觉许逸舟看他那眼神就跟他听见哑巴开口说话了似的，一脸不可思议

        “我……”林彦一张嘴才发现嗓子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有些干涩，他轻咳了两声继续说：“我没什么事了，在家待也待不住。”

        “怕落下课啊？”许逸舟笑着对他说，林彦这性格的他早都看穿了

        “嗯”林彦应了一声

        俩人并肩往教室里走，许逸舟上下打量了他半天，又绕他转了几圈

        “你能喘得上来气么？”

        “啊？”

        许逸舟看这人又是一副没听懂的样子

        “我说，你捂这么严实，不闷吗？怕他们看见？没事的啊，他们不会说什么的。”

        “哦，还好吧，没办法的事情”其实林彦还莫名觉得有些冷，看着许逸舟就穿了一个短袖，林彦心想：这可真是精力旺盛……

        进了教室，英语老师出奇的迟到了，班级里的学生都跟出了笼的小鸡崽子似的，一片喧哗。刘晓枫正在那全神贯注的抄英语卷子，直到许逸舟坐好，敲了敲他椅子背，他才看见后座上有俩人

        “我靠林彦你穿成这样吓我一跳！”刘晓枫差点把桌上的卷子揉到一起

        “吓人么？”

        “那倒没有，就是你这一身行头有点特别”刘晓枫摸了摸头笑了笑，又问道：“诶等等，你怎么没穿校服啊？脸挡这么严实干什么？今早上没来干嘛去了？老许说你生病了，可你怎么又来……”

        “刘晓枫你他妈查户口的？英语卷子赶紧抄，抄完了给我！！”许逸舟打断了刘晓枫流水一般的问题，他注意到林彦越来越差的脸色，虽然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但那口罩底下什么样，他已经能大概猜个七七八八了

        “放心，我没告诉他们，我嘴严的很”许逸舟给他发了条微信，还配上了一个呲着牙笑的小熊猫

        “嗯，谢谢”虽然这两个字林彦平时也总说，但他知道，这次是发自内心的、真正的“谢谢”

        上午剩下一节英语一节物理，林彦闷头写着笔记没出声，许逸舟竟也安安静静的坐了两节课，就连刘晓枫回头找他唠嗑都被他踹了回去，他知道，林彦虽然看着跟正常人似的，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郁闷，现在跟他没话找话估计讨不到什么好处

        他微微偏过头注视着林彦，脑中回想起昨晚林彦睡着后的种种行为

        不安，挣扎，嘴里含糊的呢喃，却又在被许逸舟摸了一下头之后乖的像个小孩儿

        这人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他想

        接下来的两天林彦一直保持着这种沉默，除了上课回答问题，许逸舟几乎没听他说过什么别的话，甚至连表情也很少有，每天班级厕所两点一线，只为维持着最低生活状态，就连碰见让人挠头的数学题也只是自己对照答案一点一点弄清楚，冷漠的好像回到了一周前，或者说还不如刚见面的那几天，那时候俩人时不时骂两句也算是有个动静。

        许逸舟这几天就比较辛苦了，早上扒着猫眼看见林彦走了才出门，晚上远远地跟在他身后直到三楼那个小灯亮起他再上楼，他也不知为什么，明明都已经“暴露”，可他现在还不想和林彦打照面

        两人似乎还有点什么话没说开，心照不宣的都保持着沉默

        上课时许逸舟都没敢睡觉，生怕一个没看住这人再出去寻个什么短见，心里不住纳闷：不就是丢个手表再被抢点零花钱吗，至于惦记这么长时间？？

        虽然许逸舟憋的嘴直痒痒，但他还是帮林彦维持着这种安静，有时候林彦课间补觉，刘晓枫和赵锐那俩小子来找他唠嗑，他总是用头指指林彦，把食指放在嘴唇上，轻轻“嘘”一声，示意两个人跟他到走廊，然后蹑手蹑脚的从椅子后边翻出去

        看人早上没吃饭，去超市的时候就会顺手带回来瓶奶或者面包放在桌子上，等林彦醒了他又装出一副“我不知情”的样子，随后就会收到林彦的微信转账，外加一句“谢谢”

        所以几次下来两人的聊天页面就变成了一堆转账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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