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互相忽悠

　　呼延灼心脏猛地一沉，苏展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比千军万马还要压迫。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镇定，他知道，此刻的自己就像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故作轻松地笑道。
　　“冠军侯说笑了，我北蛮地大物博，牛羊成群，骏马遍地，奇珍异宝更是数不胜数，只要冠军侯开口，我北蛮定当倾囊相赠。”
　　苏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眼神却如同鹰隼般锐利，仿佛能洞穿人心。
　　“倾囊相赠？王子殿下未免太小瞧本侯了。本侯想要的，可不是这些身外之物。”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本侯想要的，是能让我大夏边境百姓安居乐业，永无战乱之忧的保障。”
　　呼延灼脸色微变，他听出了苏展话里的弦外之音。
　　这哪里是要保障，分明是要北蛮割地赔款，俯首称臣！
　　他心中暗骂苏展贪得无厌，面上却不动声色，试探性地问道：“冠军侯的意思是……？”
　　“你应该明白，如今的北蛮，内忧外患，风雨飘摇。”
　　“你们的可汗年事已高，几个王子为了争夺王位，明争暗斗，早已将北蛮搞得乌烟瘴气。”
　　“而我大夏，兵强马壮，国力强盛，若是此时出兵，北蛮必将不堪一击。”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凌厉：“本侯可以助你登上可汗之位，但你必须答应本侯三个条件。”
　　呼延灼心中一惊，苏展竟然要插手北蛮的王位之争！
　　他深吸一口气，于是沉声问道：“哪三个条件？”
　　苏展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地盯着呼延灼：“第一，北蛮需向大夏称臣纳贡，永世不得侵犯大夏边境。”
　　呼延灼脸色一沉，这个条件，几乎是要将北蛮的尊严踩在脚下。
　　他咬了咬牙，心中充满了屈辱和不甘。
　　苏展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一声。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与其为了所谓的尊严，让北蛮百姓生灵涂炭，不如忍辱负重，保全北蛮的基业。”
　　呼延灼沉默了，他知道苏展说的没错。
　　苏展继续说道：“第二，北蛮需将阴山以南的土地割让给大夏。”
　　呼延灼心中再次一沉，阴山以南的土地，是北蛮最肥沃的牧场，也是北蛮重要的战略要地。
　　割让这片土地，对北蛮来说，无疑是割肉剜心。
　　苏展语气冰冷：“这是本侯的底线，若是你不同意，那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呼延灼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
　　他咬了咬牙，艰难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呼延灼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怒火，涩声道：“那……第三个条件呢？”
　　苏展却忽然收敛了凌厉的气势，拍了拍呼延灼的肩膀。
　　“第三个条件嘛……本侯还没想好。”
　　呼延灼闻言，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苏展，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这……这可是关乎北蛮国运的大事，他竟然如此儿戏？！
　　他绞尽脑汁，苦思冥想，试图从苏展的神情中看出些什么，却只看到一片云淡风轻，仿佛刚才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只是幻觉。
　　“你……你说什么？”
　　呼延灼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苏展笑了笑，那笑容在呼延灼看来，却充满了嘲弄的意味。
　　“本侯说，第三个条件还没想好。怎么，王子殿下很着急？”
　　呼延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跳的心脏。
　　他意识到，苏展的随意，并非真的随意，而是一种更高明的施压手段。
　　让他始终处于一种不确定的恐惧之中，这种心理折磨，比直接提出苛刻的条件更加令人难以承受。
　　苏展看着呼延灼脸上变幻莫测的表情，心中暗自冷笑。
　　这呼延灼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
　　他就是要让他时刻处于这种焦虑之中，让他寝食难安，这样才能更好地掌控他。
　　“呼延灼，我知道你心里对我很不服气。本侯给你时间，好好想想。”
　　“如果能接受本侯的条件，本侯会全力相助你登上可汗之位。如果不能……”
　　苏展的语气一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寒芒，“日后战场刀兵相见便是。”
　　呼延灼沉默了。
　　他明白，苏展并非虚张声势。
　　呼延灼心中思绪万千，权衡利弊。
　　他忽然意识到，此刻的承诺，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就算他现在答应了苏展的条件，日后是否真的会遵守，还不是看他呼延灼的心情？
　　与其如此，不如先稳住苏展，日后再做打算。
　　想到这里，呼延灼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本王子就先告辞了。容本王子回去好好考虑一番，再给冠军侯答复。”
　　苏展微微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
　　呼延灼转身离去，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呼延灼刚走，一个身影便从暗处走了出来，斜倚在墙根，正是乔柔柔。
　　她看着呼延灼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侯爷，你还是太小瞧北蛮人的狡诈了。这呼延灼绝对会食言。”
　　乔柔柔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却又不失犀利。
　　苏展却出乎意料地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本侯也料到了，毕竟，刚才本侯也是胡说的。”
　　“胡说的？！”
　　站在苏展身后的赵石和常二闻言，顿时大汗淋漓，面面相觑。
　　他们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侯爷那气势，那语气，哪里像是胡说的？
　　他们还以为侯爷真的要对北蛮提出什么苛刻的条件呢！
　　乔柔柔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看着苏展，眼神中充满了探究的意味：“哦？侯爷此话怎讲？”
　　苏展笑了笑，却没有解释，只是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事情，不必说得太明白，你说呢？”
　　乔柔柔看着苏展那高深莫测的笑容，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好奇。
　　这个男人，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她越来越看不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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