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雨夜共眠

四季更替，时光飞逝。
  ——高三下学期，青春的最后一支歌。
  林林每天按部就班地学习，忙里偷闲谈个恋爱。
  第一次模拟考试之后，她的成绩有了显着提高，要考上个211没问题。
  郭文城和小白的成绩一直很稳定，一个稳居全市第一，一个冲击985。
  出乎意料的是许施妍，不知从何时起，她的成绩一直在下降。
  林林对此并无任何反应，依旧忙着自己的学习，但是心里却有自己的考量。
  清明节放假期间，林林和小白去了一趟军港。再一次回到军港，熟悉的环境和久违的人，但是感觉完全不一样。
  “突然想起了小时候。”
  “我也是，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没变。”
  “走吧，他应该在家。”
  “林林，你想好说什么了吗？”
  她默不作声，坚定地朝二胖家走去，结果扑了个空，两人喊了许多遍都没人回应。
  “他人呢？”
  “去山后。”
  两人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穿行于春天的竹林，在春风的轻拂下，雨后的新笋纷纷破土而出，它们身披嫩绿的外衣，好奇地探出头来，打量着这个美丽的世界。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在这些新笋上，仿佛给它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溪水潺潺，与鸟儿的歌声交织在一起，让人不禁放慢脚步停伫。
  最后，他们在后山的那间破败的房子找到了二胖，他颓然地坐在腐烂的门槛上，呆呆地看着天空，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
  两人默默地坐在他的身边，陪着他一起置身于这片不同于周围一片生机盎然的灰暗的角落，正如小时候那般，不管是开心还是难过，三人祸福与共。
  纵使一人堕入黑暗，另外两人一起跳下深渊。
  二胖眺望远方，来时的路越来越模糊，终于开口。
  “我们分手了。”
  小白轻描淡写问道。
  “谁提的？”
  “我。”
  “舍得？”
  “舍不舍得都没办法，她还有大好的前途，而我的未来不知道在哪儿。”
  林林细细聆听两人的交谈，思考着二胖的想法，喜欢一个人就是要看着对方走向更远更广阔的美好未来，而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束缚着对方。
  慢慢地，她的心里产生了一个想法。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突然天空飘起了细雨，微风吹动着青葱的草丛，林林抽出几根柔嫩的狗尾巴草，熟稔的感觉袭来，她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真实，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一般。
  “来，手环。”
  三人戴上林林制作的手工草环，不约而同地笑了。
  “这间房子你们还记得吗？我们当时在这里捉迷藏来着。”
  “当然记得，当时可是把我们吓一跳。不过这里的两副棺材已经搬走了，那个阿姨也不知道去哪了，小卖部老板说她可能搬走了，也可能死了。”
  “希望她能好好活着。”
  这时，林林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屏幕，没有接听。
  小白问她。
  “城哥打来的？”
  她轻微点了点头，站起身兴奋地冲向雨中。
  “淋过一场春天的雨，一年的霉运都会退散哟。”
  纵然知道这话毫无根据，两个少年仍像过去那般盲目跟从她。三人在湿漉漉的草地放肆奔跑，尽情释放自我，笑容依旧是那么灿烂。
  傍晚时分，小雨停歇。山林雾蒙蒙雨蒙蒙，军港像是人间仙境一般，充满了神秘感。
  三人在小卖部买了些泡面和零食，又讨要了些热水，便悠闲地围坐在门口，看着往来的路人。
  大概七点多的时候，天些许黑了，徐参谋才来接他们。他们向老板道别，便离开了。
  老板目送几个孩子离开，叹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由于下了雨的缘故，回去路上花了不少时间，到家的时候大概都十点多了。
  一路上，郭文城打了无数个电话，林林都没有接。
  他木然地坐在一片漆黑的客厅，周身摄人的寒冷似是要将心里的痛苦和滔天的不安凝固。
  林林让小白和二胖随徐参谋回了林家，自己一个人回了郭文城这边。
  她刚开门，便被满室的黑暗吓住，忙不迭地去开灯。突兀的人出现在眼前，孤零零的背影，眼睛紧盯着手机屏幕，表情痛苦，心顿时疼得没边了。
  她快步走向他，蹲在他面前。
  “我回来了。”
  他突然发疯似地去抢林林的手机，翻看着自己被挂掉的通讯记录和消息，怒气冲冲地质问她。
  “不接电话，不回消息，下一步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搂过他的脖子，整个人贴上去，拥坐在他的怀里，一个吻落在他的嘴角。
  “二胖刚分手，刺激着我想了一些事，心情不是很好。”
  他紧了紧怀里柔软的身子，哑着嗓子痛诉，带着哭腔的声音越发显得人可怜。
  “那也不要冷落我，可以吗？”
  林林仔细端详着他的脸，姣好的皮肤，深邃精致的五官，专注深情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

  “锅巴，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
  “不知道，但是我很喜欢喜欢你的我。”
  “那换一个问题，你眼里的我是什么样的？”
  他回望着她的眼神，真诚地回答道。
  “漂亮善良独立，性格好。脾气倔强暴躁，……”
  她忙捂住他的嘴。
  “Stop，后面就不会说了。”
  从林林靠近他的时候，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一驱而散，她既然先服软，自己那一刻就败得彻底。他想这辈子有一件事永远做不到，那就是在这段感情里赢她。
  “我困了，抱我去洗漱睡觉。”
  郭文城伺候着她上了床睡觉，哄睡着后轻手轻脚地关灯出去了。
  夜色深沉，原本寂静的夜空突然被一道道刺目的闪电撕裂。那些闪电犹如银蛇狂舞，忽明忽暗，瞬间点亮了黑暗的天幕。紧接着，雷声作响，风雨也随之而来，狂风呼啸，席卷着整个大地。雨点如同密集的子弹，噼里啪啦地砸在窗户上，发出急促而有力的声响。
  林林被一声巨大的雷声惊醒，双眼猛地睁开，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惊慌。她捂住耳朵，试图隔绝那震耳欲聋的雷声，但雷声却像是要穿透她的耳膜，直击她的心灵。
  她爬起身，环顾四周。窗外的闪电将她的房间映照得忽明忽暗，恐惧涌上心头。她一开门就看到郭文城靠站在房门口，眼里满是担忧。不等他开口说话，她便直接扑进他的怀里，紧紧依靠着他。
  “我害怕。”
  他稳稳地拥住她，顺抚着她的后背，在她耳边低语。
  “有我在呢。”
  “锅巴，你陪我一起睡觉。”
  “好。”
  他将她抱上床，欲转身离开。她拉住他不让走，他安抚道。
  “我去拿被子枕头打地铺。”
  她掀开一边被子，往旁边靠了靠，给他腾出点位置。
  “上来吧。”
  他回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地躺在床上，身体紧绷。林林侧身，手臂搭在他的胸前，感受着他起伏的身体和剧烈跳动的心跳。
  “抱。”
  他拥着她娇软的身子，捋了捋她的头发，给她盖好被子，只露出一颗小脑袋。他微微低头在她头顶落下一吻，眷恋缠绵。
  她头枕着他的胳膊，整个人蜷缩在他的怀里，十分安心地睡着了。
  郭文城彻夜未睡，一直保持着拥着她的姿势，虽有些累，但是心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天明雨停，林林睁开惺忪的睡眼，刚好对上郭文城的倦容，伸手捏捏他的脸颊。
  “干嘛不睡觉，都有黑眼圈了。”
  “不舍得，怕只是一场梦。”
  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撑着他的胸膛坐起身，呆坐了几分钟，总算是清醒了。
  怀里的人一离开，郭文城的心瞬间被抽空，空虚孤独感席卷而来。他顿时心慌，双手环抱住她的身子，头埋在她的肚子前，软软的肉感让他很是安心。
  “陪我再睡会儿。”
  他贴在她的身前，微眯着眼睛浅眠。过了一会儿，他鬼使神差地掀起她睡衣的一角，在她的腰间落下深吻，贪婪地吮吸着。
  林林浑身颤栗，双腿不自觉动了动，怀里的人似是不满足，又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惹得她吃痛叫出声。
  “干嘛，疼。”
  很快，白皙的皮肤上出现了一排较深的牙印，他用舌头舔舐着牙印，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洛宝，你知道吗？你离开我一会儿，我的心就好痛，我真的好怕你不要我。”
  “你坐起来说话，这样很奇怪。”
  他不为所动，继续亲吻着她的细腰，撒娇道。
  “不要，我喜欢。”
  “你这都是从哪里学的？”
  “因为喜欢所以会本能地想要亲近。”
  “这话倒也不错，不过能不能别咬我，不仅痛而且印子很久才淡掉。”
  “你别惹我生气，我就不咬你。”
  林林傲娇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催促着他起来。
  “我饿了，我要吃荷包蛋。”
  他依依不舍地起身去做饭，得了好处之后显得十分听话乖顺。
  林林洗漱完毕，出来时刚巧碰见小白和二胖抓着郭文城追问。
  “城哥，我怎么感觉你身上的香味很熟悉？”
  “哼，还用问？”
  “我靠！你跟林老大昨晚……”
  郭文城给他们嘴里一人塞了一个苹果。
  “别乱说话。昨晚打雷，我陪着她睡的。”
  小白经这一提醒，忽地也想起来自己这么早来的目的了。
  “那就好，我昨晚还担心她来着。”
  郭文城想问她是不是经历过什么才那么怕打雷，二胖直截了当解释道。
  “没什么原因，单纯害怕而已。她就怕两样东西，一个老鼠，一个打雷。”
  林林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浓郁的爽身粉和身体乳的味道，但是又好像隐隐约约沾了些他的气味，清冽好闻。
  她穿了件线衫长裙，再次确认遮盖住了腰间的牙印之后才迈步向前，否则说都说不清了。
  小白喊她。
  “过来吃饭，都几点了？”
  郭文城把早餐和牛奶放到她面前，服务得相当周到，惹得对面两人啧啧个不停。
  林林在桌底下同时踢了两人一脚，结果二人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开始怨声载道。
  “这也太狠了，腿都断了。”
  她瞪着两人，腮帮子鼓鼓的。
  “今天要去干嘛，知道吧！”
  两人点头。
  郭文城听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
  她解释道。
  “我们今天要出去一趟。锅巴，借我五百块钱，先赊着。”
  “去哪儿？”
  “不能说，你放心我们绝对不做坏事。”
  “我不能去吗？”
  “你不是要去给你爸妈扫墓吗？”
  他回屋取了一千块钱给她，叮嘱道。
  “记得接电话。”
  “好。”
  下楼后，郭文城抱着林林千叮咛万嘱咐后才离开。车子开远了，三人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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