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识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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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儿,新婚夜你闹什么?这合卺酒你要和晚儿交杯喝,你怎么能先喝呢?”
景母急坏地任由三个嚒嚒搀扶着进来一顿指着景如风说事儿。
她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景如风笑呵呵的放下酒杯冲着景母走去,“娘,您怎么来了?这儿子洞房花烛夜您就不要看了。”
景母没好气的白了景如风一眼,而后粲然地对一旁不曾说话的秦晚温和道:“晚儿,别怕,风儿他不是有意怠慢你的,许是喝多了。”
景如风没说话,只是将目光随意瞄向秦晚那张美艳的容颜上,他唇角勾起。
秦晚摇了摇头,慢吞道:“夫……夫人,晚……儿……不曾放——放心里。”
景如风和景母等人目光齐聚的射向秦晚,只见她怯生生的低着头,两只手握着扇柄。
谁也没想到,秦家女儿竟然是个结巴!
而且长得闭月羞花的,可说话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尤其是景如风,他憋不住笑意,直言:“我居然娶了个结巴夫人。”
景母听及它这话,不免瞪了一眼景如风,让他别插嘴。
自个儿再走到秦晚跟前,真心实意的拉着那柔软嫩滑的小手摸了摸,感到满意:“晚儿,别听风儿瞎说,你也别叫我夫人,也该改口叫我一声娘了。”
秦晚很是意外的抬起头,讶然着,她在秦家就一直鲜少见人,就是这说话结巴害的,通常都是玉桃在的时候,还能给她知会一声。
可是现在满屋子都是景家的人,她方才定是在景如风面前丢人了。
还没嫁进来景家时,她就让玉桃去打听这景家公子是何等脾性,结果得到的消息就是景如风是一风度翩翩的谦润君子,不仅对他娘孝顺,甚至不喜外出,就在家里陪着爹娘。
可为什么她总感觉景如风对她有些玩味的感觉。
还不等秦晚多想,景母也以为秦晚是害羞了,改不了对她的称呼,便动了动眼皮子示意嚒嚒几个过来帮忙。
强行伺候着景如风和秦晚喝了交杯酒。
期间景如风是无所谓的不就是喝杯酒的事儿。
可没想到坏事的就是这合卺酒。
等到景母和嚒嚒一脸嬉笑的离开卧房后整个屋里只有景如风和秦晚两人坐在床榻上。
秦晚只觉得特别热,脸也烧的厉害,更加离谱的是坐在她身边的景如风正开始当着她面脱衣服。
秦晚有些害怕得缩在一边,结果就让景如风扑了过去,两个人齐齐的倒在了枣、生、桂、子的床榻上开启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场面。
天色灰蒙蒙的,鹿瑢枕着胳膊睡在了床沿边,可也耐不住酥麻的感觉,双臂全都充斥着一种无力感。
扰得她不得不睁眼。
可就这一睁眼,她便瞧见徐靳躺在她床榻上睡得如此沉稳,就是眉头轻皱,也不知他是否梦见了什么。
鹿瑢也无心再守着徐靳,她起身就要走,谁知床上之人伸出一只手牢牢的抓紧她手腕,将她拽到床榻他的身边。
她清晰的听到他的呼吸,还有他口中呢喃不清的言语,其实说的是她的名字。
鹿瑢听得一愣,她不由自主的仔细端详着眼前这个睡得极为安稳的男人。
欲要伸着指尖去抚平他的皱褶,就见他睁开眼睛,正望着自己的所做所为。
他忽然抓住了她的另一只手,两个人紧紧的靠在一起,鹿瑢不自觉的朝下看眼睛眨了眨,而后解释:“你别误会,我可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
徐靳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脑袋很沉很眩晕,又看了看四周,这不是他的房间,看房里的布置应当是鹿瑢的。
只不过他为何会来这里?
不过,他更为庆幸自己醒来就看到鹿瑢了,可也很后悔,他为何不多躺会兴许还能听见鹿瑢说什么。
“你对我有企图我很开心。”徐靳握紧她的手,开心道。
鹿瑢却懒得和他打趣,明明是他大晚上的跑来她房间,还抱着她乱亲,这人喝醉了难道这些都记不清了?
“既然徐公爷醒了还请速速离开。”鹿瑢挣脱开他的手,一副严肃且不留情面的模样。
徐靳匆匆看向紧闭的门,又望向鹿瑢这会儿倒是看清了她嘴角肿了,脑海中似是想起昨夜他亲了她的画面。
不,不是亲,那是咬。
想到此,他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倒让鹿瑢感到奇怪。
“鹿瑢,对不起!”徐靳满脸心疼的看着鹿瑢嘴。
鹿瑢也注意到他目光一直盯着她嘴,她立马背过身,“还请徐公爷离开。”
徐靳失落的垂下脸,无论他说什么,鹿瑢都不会听进去。
他苦涩的看着鹿瑢单薄的背影,只得无声。
从钟家大院翻墙后,徐靳意味深长的看着这堵墙,他伸手摸着这粗糙生硬的墙面,想着,她是否也会在墙的里面想着他呢?
钟鸣临时接到宫里的传召,需要参与宫宴。
此时钟鸣和鹿瑢一同前往宫中。
这宫中传言是得盛宠正隆的宜妃娘娘怀有龙子,此等消息传到陛下耳中,更为欢喜,遂召了许多大臣进宫赐席连同民间摆上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
就是为了与民同乐。
鹿瑢和钟鸣一来就被安置在了大臣的后几排坐着欣赏歌舞。
鹿瑢目光却落在那正前方坐在陛下身侧的宜妃身上,她面色红润,确实有些臃肿,可惜她身侧站着的婢女却不是那日她看见的袖玉。
这很古怪。
怀有身孕看着倒是不假,难怪那时她竟要求宫婢代替她侍寝陛下,原来是这个缘由。
鹿瑢想清后便觉得百般无聊,她碰了碰钟鸣的胳膊,轻声道:“钟叔,我先出去透气,一会再来。”
钟鸣两眼不敢离开前面那些威严的大臣,自然不敢小瞧这次的宫宴,可也不敢让鹿瑢出去,毕竟这里是皇宫。
可鹿瑢的性子他又很清楚,一向稳重,自然知晓其中厉害。
他便应允鹿瑢出去。
皇宫真的很大,大大小小的宫殿,门槛,还有很多侍卫把守以及路过。
可都不妨碍鹿瑢畅行。
因宫中最为热闹的便是陛下那儿,所有人都会赶去沾沾喜气,这会儿花园那边倒是静谧。
鹿瑢还记得当时同徐靳待过的那片花园,便朝那过去看看,可没想到刚走过去便听到有一男一女的声音。
其中两人的声音都令鹿瑢尤为耳熟。
声音的来源是从假山那处发出来的。
鹿瑢小心翼翼的找了个躲藏处,偷偷听着传来的声音。
“宜妃那边一切安好?”
“放心,宜妃娘娘都准备好了,就想着今日等您安排人。”
“这次北暮国的那些大臣,我要让他们亲眼所见,他们所仰仗的陛下究竟有多无用。”
“殿下圣明,只不过那徐靳和白禛都在,以防万一,还是要引开他们。”
……
鹿瑢听得云里雾里,可也能明白这二人怕是在密谋什么。
许是要对陛下不测。
想到这层利害,鹿瑢说什么都不敢继续杵在这,弄不好,这宜妃娘娘怕是被人利用了。
利用?
鹿瑢目光冷幽地瞪着假山,难不成那是袖玉的声音。
只有袖玉是跟在宜妃身边,若宜妃不是被利用的可她先前为何要找宫婢侍寝,现在又身怀龙子,难道真的是早有预谋?
也许今日从一开始便是他们设好的局,目的就是为了这次的宫宴。
不好!
鹿瑢越想越细思极恐,恐怕宫宴上的酒水有毒。
鹿瑢按耐不住的走出了隐藏处,可却因为声响太大惊动了假山的两个人,她惊慌地向来时的路跑去,此次宫宴根本就是阴谋。
假山那处出来两个人紧紧地盯着鹿瑢的身影,其中有一人认出了她的身影。
是鹿瑢。
她就是袖玉,一直以来她都藏匿在皇宫,并且和南无念偷偷住在宜妃的安排的一间寝宫住着。
她怎也没想到这个鹿瑢命真大,当初那几箭都不曾杀死她,水也淹不死她,居然还活着。
不过今日皇宫就快有一场腥风血雨的场面,谁也不能活着逃出去。
“殿下,快杀了那个女人,她是徐靳最放在心里的人,你想,若是她落在咱们手里,徐靳只怕会更加听从我们。”袖玉眼神发狠的紧盯着那跑着的背影。
南无念复杂的扫了一眼袖玉癫狂的模样,他从她眼神里能看出杀欲,便点头去追鹿瑢。
最终追在了鹿瑢身前,他手握着雪亮的匕首,目光凛冽的投向鹿瑢仓皇的模样,他笑:“原来是你啊!”
鹿瑢怔住颤着身,眼前这个人的声音它认得,莫不是两年前那个清风公子的声音,那时她记得此人还带着面具。
难道他就是清风公子?
鹿瑢越想越后怕,她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根本就震撼不住南无念。
只能镇定道:“你以为你安排的很到位?还是你和袖玉,你们两个人就想让整个北暮皇室乃至臣子都被你们控制?可我只想笑你们太天真,你们可知,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早已被知晓。”
南无念不信,“你这张嘴可真能说,可惜,你的话我可不信。”
袖玉也随之而来:“不错,她的话确实不能信。”
当鹿瑢真的见到了袖玉后,她还是那样弱不禁风,高高在上,可看得鹿瑢最为气愤。
她红着眼睛,脑海里想起挽青先生被杀,还有周围都是袖玉的笑声,她是真不知道袖玉到底为什么要杀害无辜之人。
却还能如此事不关己,跟着外人蚕食国土。
“袖玉,我一直都不明白你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什么这么作恶多端为什么要助纣为虐的伤害所有人。”鹿瑢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完。
南无念冷哼了一声将刀架在鹿瑢脖颈:“袖玉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吗?”
鹿瑢不愿同南无念废话。
袖玉眼中渗着恨意扫向鹿瑢,她抓着衣袖,一步步的走到鹿瑢面前,嗤笑道:“为什么?我想杀就杀,想害就害,你又能怎样?鹿瑢,你一个低贱的孤女本就不能活在人世,因为你活着便是挡了我的路。”
鹿瑢望着袖玉给自己找了冠冕堂皇的借口,她觉得十分好笑:“你根本就不懂什么是爱,不懂什么是情,更不懂何为善良,你却整日装作伪善虚伪的模样去讨好别人,其实你很自闭,自闭的像条可怜虫。”
南无念听不下去,他最痛恨的就是鹿瑢这种满口仁义道德,觉得自己善良没害过人就能随意指责别人的过错。
可他们根本不懂,有些东西本就是要争取才能得来的。
“闭嘴!”
南无念掐着鹿瑢脖颈,他不愿听到任何人诋毁袖玉。
在他心里,袖玉是最好的,她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永远不会离开,怎会是鹿瑢口中说得虚伪之人。
“殿下,别杀了她,她可是我们唯一的筹码。”袖玉冷静的对南无念的说。
刚和南无念说完,袖玉长笑着:“你以为我为什么会那样做吗?因为我恨你和徐靳,我恨你,夺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东西,我恨徐靳,害死了我姑姑,你们都应该死,而你居然口口声声说我害死了挽青,我告诉你,害死挽青的本就是你而已。”
鹿瑢摇晃着头,任由刀子擦破皮。
“袖玉,明明是你的执念太深,最后竟反而将这一切怪到旁人身上。挽青先生那么好的一个人你为什么杀她啊?”鹿瑢还是逃不开挽青的死,她现在回想还是会万分痛苦。
袖玉却说:“我不想杀她的,可惜她看到了不该看的,所以她必须死。”
“你!你明明都得到徐靳的爱了,为什么啊?”鹿瑢真的想不明白。
南无念听不下去鹿瑢的话,便喝声道:“徐靳的爱?徐靳一直都没和袖玉在一起,你看到的是哪门子人啊!”
“什么?”鹿瑢讶然,不敢置信,可她记得两年前要她命的人明明是徐靳,那声音错不了。
可袖玉却笑了笑:“徐靳害死了我姑姑,我怎会还留在他身边,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两年前要你死的人根本不是徐靳,只不过是我找来了一个口技了得的人模仿了徐靳平时说话的语气声音罢了!”
鹿瑢红了眼圈,她张着嘴,眼泪簌簌掉了下来,原来徐靳这些日子同她说的都是真的。
他没有要杀她,更没有害挽青先生。
而是她误会了。
正当袖玉得意的时候,他们周围来了很多侍卫举着刀将他们包围。
南无念带着袖玉和鹿瑢往后退了几步。
徐靳和白禛纷纷走了过来。
南无念和袖玉却很是震惊,这是怎么回事?
明明他们筹谋了这么久,怎会如此?
“放开鹿瑢。”
白禛和徐靳同时出声。
南无念冷笑:“放了她?你当我傻吗?人放了,只怕我立马会死在你们的弓箭手下。”
“明明宫宴上的酒都被我们的人下了迷药,你们又是如何得知的?”袖玉难以置信,她和南无念筹划了两年,好不容易等来这大好的机会。
竟然失败了。
白禛没吭声,徐靳目光冷厉的扫向袖玉那苍白的脸,他早就料到宜妃有问题,还是那日送走鹿瑢后,他之后进宫便调查了宜妃寝宫,竟见到了袖玉。
所以从那以后,他便开始留意宜妃的动向以及让人盯着袖玉。
就连那日在九鹤楼碰见白禛,实则也是他提前约好的白禛,将此事告知过白禛两人才开始联手布局。
这才有了如今的引蛇出洞。
只是不想,鹿瑢落入了他们手里。
“都亏了宜妃娘娘以及那位被她逼着侍寝的宫婢供出了你们的行踪以及计划。”
徐靳说后,再瞄了一眼鹿瑢那悲伤的神情,方才他们的对话他也听到一些,只是不想,就因这些误会而害的他与鹿瑢白白错过两年。
他现在想想,真的想杀了袖玉,她为何变得如此狠毒。
“放我们走,不然我就杀了她。若我们死在这里这里,传到渝南国,到时便是开战的时候,你们真的能想看到那时场面?”南无念着急的大声道。
白禛却怒:“什么渝南国皇子,你也不过就是渝南国不得宠的弃子,你死仅仅代表你个人,事实上渝南国的新任南王早就容不下你,你觉得你还有回旋的余地?”
南无念不相信拿着刀的手越来越抖,几次都要割向鹿瑢脖颈,可都看在徐靳眼中更为隐忍。
袖玉也不相信的摇头,她还不想死,她不能死。
鹿瑢悲然的看着徐靳和白禛,她知道,他们想救她。
可她也知道,南无念和袖玉是不可能放过她的,为了不让袖玉和南无念拿捏她的命,她最终做了决定。
她朝徐靳笑了笑,“别管我了,你们奉了陛下旨意办事要缉拿他们自然不能受他们胁迫。真的,我鹿瑢此生能遇见你们可谓是我之幸,若我的存在让你们为难,那我鹿瑢是真的不愿。”
徐靳和白禛突然红了眼眶。
鹿瑢咬着南无念的手,可也不愿意就让他以自己的安危去威胁徐靳等人。
袖玉惊心动魄的看着这一刻,南无念终是松开了鹿瑢匕首也落到了地上,可袖玉却捡过那掉地的匕首刺向了鹿瑢腹部。
依稀间鹿瑢像是一朵枯叶蝶慢慢的坠落在了地上。
“鹿瑢!”
徐靳和白禛大喊了一声。
尤其是徐靳,他悲伤的跑过去抱住鹿瑢哭泣。
鹿瑢唇边渗着大片血迹,她沾满鲜血的手指抚过徐靳的脸颊,想要擦干他的泪。
“别哭,对——不起!”
徐靳猛地抱着鹿瑢,他不想听她说对不起她不能有事。
他摇头抽泣:“鹿瑢,你不能死,你答应过我,你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你不能……说话不作数的。”
鹿瑢虚弱的看着他,对他灿然:“忘了我之前对你说过的种种狠话,忘了我之前答应过你的——誓言,我愿你平安喜乐。”
鹿瑢话音刚落,伸着的手垂了下去,惨白的脸上再也见不到那抹微笑。
“鹿瑢!鹿瑢,你答应过我,你不会离开我的。”
徐靳对天长仰,他面如死灰的抱着鹿瑢的身体快步的跑向太医院。
而白禛则是擦着眼角的泪,发狠的对着这袖玉和南无念无情的念了一句:“放箭!”
袖玉望着手心里的血,袖玉却笑得很大声,她终于杀了这个孤女。
然等待她的确实漫天飞来的箭头。
箭穿过的并不是她的身体,而是南无念的。
他紧紧的抱着袖玉,将她护在怀里,自己则承受那万箭的钻心之痛。
袖玉捂着嘴,她没想到,死的是南无念。
她哭了许久,最后也被冷箭刺穿心窝,她清楚的感觉到原来死的滋味竟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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