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照世姑娘

“娘亲，你就同意我跟着子澜哥哥出去吧，子澜哥哥你还信不过吗？”屋内一个用红丝绳绾成垂挂髻的少女正在依偎在自家娘亲身上，娇声娇气地请求她。

        “不是我信不过你的子澜哥哥，只是他一个人能管得了这么多姑娘吗，我听说好多娘子都答应了让她们的孩子走出去！”

        “你看嘛，这么多娘子都答应了，就你不愿！你就放宽心，我一定会乖乖听子澜哥哥的话的，绝对不给他添麻烦，你就答应嘛……答应嘛！”照世捉着她的衣袖摇了摇。

        最终女子招架不住还是同意了她的请求。

        其实就如同照世的娘亲一样，那些姑娘们的父母大多是不同意的，认为出去抛头露面的实在是不安全，而且是女孩子家家的，待在家里靠织布为生就好了，可那些姑娘们都心动了，她们自出生起就没有离开过这片小地方，每逢出去赶集的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偶然还会带下自家小弟，那么等他长大后就由他去接管。

        自他们先祖为了避免战乱而逃到了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他们世世代代为了安全起见都是在固定的时间派人到离这里最近的闹市采购他们做不了的而又必须要的用品，否则都不会出去，所以从没有外人到过这个地方来，而这里人也从来没想过要与外界相通。这里民风淳朴，没有尔虞我诈，人人都单纯善良，不分你我。

        可总会有人想要出去的，一个人起了念头便会让越来越多的年轻人想要着走出去，刚开始上了年纪的父母都阻挠他们，说这样会毁了祖上世代留给他们的安稳日子，要我们知足现在拥有的一切，平平淡淡过日子。要是没有去过外面，他们可能还没有这么热忱，但他们已经了然外面是车水马龙、灯火辉煌的，与这里截然不同的生活，极烈渴望想要走出这一片小天地。其实每代青年都憧憬过，只可惜都没有勇敢地为自己争取。一代复一代，终于有人打破了，他们没有接受家人的听劝，策划了一个计谋，首先让人们以为青年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后，便在一个夜里悄无声息地结伴离去。

        到第二天干活时人们才发现自家少年郞早已不知所终，那时，有人惶恐，有人愤怒，有人心中有什么破土而出，更多是的暗中欢喜。

        半年后，这些外出的少年一直杳无音讯，他们都暗暗思忖，希望着这些少年能够早日回来，闯不闯得出什么名堂倒也没有所谓，重要的是平安呐！可都过去这么久了，他们也幻想过少年们已经在外面扎了根，过上了少年们追求的生活，但也怕这些鲁莽的少年早已是凶多吉少。

        终于，三年后回来了几个归家的少年，其中就包括李子澜。

        看到这几个熟悉的少年，众人纷纷围了上来急切地想要知道这几年过得好不好，是否是因为害怕没有得到期望中自己能够混出一片天下更不希望回来后遭到亲人的痛斥而不愿回来，又或者是怕回来得到族人的不认可，不愿意再让他们出去……

        少年连忙展示自己的华服和带回的丰盛礼品，这足以说明，他们就是成功了才会回来的，而对于没有能回来的人他们的说辞是因为太忙而没能找到机会归乡，等过些时节就会回来的了。

        众人一听这解释也没有怀疑的，这里的人没有那过多的心眼觉得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们会撒谎，还有就是他们贵气的衣着，也就全都相信了，都替他们高兴着。

        众人以为这几个少年是厌倦了外面，故而回来后就不会再出去的了，结果非但不是，还劝着长大了的姑娘们也该跟他们出去见见世面，信誓旦旦地说有他们护着。

        由于少年们的大肆宣扬，姑娘们便也就动了心，都想出去看看外面的样子，这些少年们再三保证会保护所有姑娘们的安全，怎样送出去的就怎样带回来。姑娘们的父母念着这里的人品性都好，还有就是已经有了少年的先例，这么些年过去了人都能够平安归来，也就松动了。还有些有后顾之忧的父母，也实是经不起自家姑娘的软磨硬泡最终也就只能答应了。于是这里的大部分姑娘都将跟着以李澜为首被带出去，也就剩下尚为年幼的还在牙牙学语的和已嫁为人妇的留了下来。

        行程就安排就第二天，照世早就洗好了澡，在床上躺着，期待明天能够早日到来，晚上她还作了个美美的梦。

        “子澜哥哥，为什么我要和她们分开，他们把她们带去哪里了！”照世一脸天真地看着他。他们说的是和李子澜一同归家的那几个，比他俩还要年长七八岁，只是照世尚为年幼，也就和年龄相仿的李子澜玩得较为友好和亲近。

        “他们自然是去了个好地方，有哥哥们带着，你不用担心她们会走失，等会就会会合的了，好了，不是你非要跟着我出来的？那我们就好好玩，子澜哥哥带你去看你从没有看过的东西！”李子澜淡淡地说着。

        照世很是相信他，听到他这番说辞也就放下了心来。

        他们一路走来都玩得很是尽兴，照世对她从没见过的东西很是稀奇，一会摸摸这个，一时又碰碰那个，这些都是能够成为她惊叹的。

        李子澜看着眼前这个如此单纯天真，笑得那么开怀的姑娘，心里不是一般滋味，他本就是不愿带她出来的，只是他敌不过她的撒欢非要跟来，再者被其他姑娘知道拒绝了要带她出来的请求，难免不会引起众人的怀疑，也就只能出来后再把她和其它人分开，她该庆幸他俩关系非浅，不然……

        傍晚时分，李子澜想带照世住客栈，却在付钱时，楼上住店的一个肥头大耳，满脸胡腮的男子，幌着一身肉走了下来。那男子一眼就弊见了漂亮得不像话的照世，顿时色心大起，刚想着用什么办法把人拖到巷子去，就看见了她一旁的李子澜，原来是一路的，那就好办了……

        那男子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李子澜身旁，李子澜刚刚在忙着找钱，现在才注意到来者，心中一惊，想要拽着照世就跑，照世不明所以。可他们还是慢了一步，那彪悍男子一把抓住了李子澜的肩：

        “听东家的人，你从家里带了一批年轻貌美的姑娘出来……起初我还不信，现如今看来，当真是不假！”他色眯眯地盯着照世，还想着要上手去碰她的脸。

        照世害怕地打掉了他的手，随即看着李子澜，退了几步躲到了他的身后，擅着声：

        “子澜哥哥……”

        “啧，这小娘子长得可真水灵，怎么，李子澜是舍不得把这个交出去？可惜了，今天遇上了我，看这小娘子对你这依赖的态度，恐怕她什么都不知道吧，哈哈哈！”彪悍男子被照世打了也不怒，反而更开心了，那猥琐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她。

        “我劝你还是乖乖把她献出来，这样还能少吃一点苦头！”他冷哼地对着李子澜说。

        李子澜在见到他的那刻，心中就害怕不已，又看了看十分紧张又无助地看着他的照世，只能这样了，他想。

        “原来是赵勇哥，你说的这哪话，这姑娘啊，是特意为你留的！”李子澜推开了照世，在赵勇耳边压低声音让照世听不清他说的话：“只是这姑娘聪明得很，我用了不少法子才哄到这里来，更没想到，巧了，你就在这里！”

        赵勇当即一听就乐了，看着一脸谄媚的李子澜：“算你小子识相！”

        照世被李子澜这么一推，又联想到刚刚彪悍男人说的话，心中大感不安，那些姐妹到底被带去哪了？还有这人看她的眼神，照世心中的警铃敲起，可还没有等她想明白，李子澜就牵起了她的手，温柔地对她说：

        “照世别怕，你赵勇哥哥是个好人，现在我还有点事要办，暂无暇顾及到你，你先跟着赵勇哥，我待会就接你回来！”

        照世一听就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李子澜会把她交给这样的人。

        “我不要……子澜哥哥，我不要！”照世倏地就哭了出来。

        赵勇看见哭得梨花带雨的照世，心中的凶兽更是蠢蠢欲动：

        “妹妹别怕，你子澜哥哥很快就会回来的了，你先跟着我！”说完就用手去拽照世过来。

        照世不愿，她这时候还希望李子澜的良心未泯，不让她落入狼口，可她没想到李子澜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你怎么如此的不听话，我带你出来前，你怎么答应我的！是你自己非要跟出来的，莫要怨我！”李子澜面无表情，冷冰冰地回应她。

        赵勇此时已经把照世拽了过来，一手捂住她的嘴，欲将她拖出客栈，照世一直在用力挣扎，可惜没有丝毫作用，泪花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到现在才看清李子澜的为人。

        客栈众人看见此事，都袖手旁观，唯恐惹火上身，没办法，这赵勇在这里是出了名的恶霸。

        赵勇已经把照世带到了无人的小巷，他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照世立马想跑，可没走一步又被拽了回来，她一口就咬住了赵勇的手，赵勇吃痛，放开了她后当即就一巴掌甩了过去：

        “臭□□，还敢咬老子，能被老子看上是你的福分！”

        照世被打倒在地，这一巴掌赵勇是下足了手的，没怎吃过苦的她哪遭得住，照世感到头眩晕得厉害，耳朵也只能听到嗡嗡的声音，脸上红肿一片，嘴角沾上了鲜血，她的头发早已散落，凌乱地垂下，但她还是不屈服地恶狠狠地瞪着这无耻之徒！

        “还敢瞪老子？看来是要给你点厉害瞧瞧了！”赵勇看照世此般模样，蹲下了身子，想压住她。

        可还没有等到他做什么动作，他就晕了过去，照世一惊，立马挪出一旁，不然她这小身板就要被这肥猪给压没了。

        照世看着眼前救她之人也没给好脸色，来人正是罪魁祸首。

        李子澜扔掉手中的木棒，知道照世已经不信任他了，面露难色地道：

        “先找到安全的地方，我再和你说！”

        照世知道现在她的处境，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也不知道怎找到回家的路，还有最重要的是要救回落难的姐妹，也就听从了李子澜的话。

        “我知道为什么一开始，你不愿意让我来了，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些姐妹呢！”李子澜把照世带到了他落脚且无人知晓的地方后，照世当即给了他一通质问。

        “对……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没有办法了！”李子澜声泪俱下地看着照世。

        其实当初离家的那群少年，现在基本上是死的死伤得伤。少年们初入世，哪知人心之险恶，以为外面的人也如同家中。

        出来不到半个月，他们就用完了从家里带来的积蓄，当时有人想着要回去，但更多的人是不愿的，他们都知道回去意味着认输了，许是家中人不会责怪，但气血方刚的少年内心都过不了这道坎，就在这个时候东家伸出了缓手。

        东家是个组织，至于是一群怎样的人，少年们不知道，只道在他们落难时给予他们帮助的就是好人，可少年们万万没想到，东家的人心都是黑的，他们欺软怕硬，到处搜刮不义之财和打压手无下铁之人。东家早就盯上了这帮不谐世事的少年，故而刚开始对少年们的好全都是假象，不过是要利用他们干坏事。

        少年们不答应，就将他们毒打。果不食腹，衣不遮体，满身伤痕就是少年们得到的结果，最初他们还想要去反抗，也逃过，可都被抓了回去，每逃一次，东家给他们的折磨便更大！在这过程中，已有好几个少年死去，饿死的，冷死的，打死的，病死的……剩下的就只有那次回家照世看到的那几个少年，所谓的因忙得抽不了空归家，都是骗人的，根本就没有什么好日子！

        这三年来，少年们慢慢也就变得和东家的人一样，泯灭了良心，干尽伤天害理之事，可东家对他们还是不满，带不了利益给东家，就等于养的是废物，如此对待少年就又是新一轮不同的折磨，于是，少年们把魔爪伸向了自己的家！他们向东家说了计谋，得了一身锦衣华袍，只有这样，家里的人才会相信，少年当中也有人不同意向自己家人下手的，可当那身绸缎披在他们身上时，就什么念头都打消了，不过是几个姑娘便可换来这身衣裳！少年们行动了。

        照世听完事情原委经过，就一巴掌呼在了李子澜的脸上：

        “你们怎么能这样呢！那可是我们的家人啊！”照世簌簌泪下。

        “走，我们……我们要去救她们！”现在才出来第一天，应该，应该是可以挽回的，她这样想。

        “来不及了，东家的人早已把人卖进了青楼，她们是逃不掉的，照世，你没出来过，不知道那些人是有多难对付！”李子澜无力道。

        “那我呢，你为什么要将我和她们分开，还是说你尚念一分旧情……”照世虽没听过青楼，但也大抵猜出是男人寻欢作乐的地方，就像那赵勇一般龌龊不堪。

        “我……我回到家后也后悔过，可……可是……”李子澜觉得没有任何脸面去回答照世的质问。

        “可是什么，被金钱利欲蒙蔽了双眼？哈哈哈！你当真是个好哥哥啊～”照世无情地嘲笑了他。

        “不是的，照世，我错了，照世，这一天我看着天真浪漫的你，我回想到了从前，要是……要是我没有鬼迷心窍非要出来该有多好啊！我后悔了，我错了，真的，照世，你原谅我，所以……所以我才没有让赵勇带你走的，待那赵勇醒后，肯定会和东家说此事，我……我根本就没有退路了！你回家吧，他们不知道哪条路的，我们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你……照世，你现在走还来得及，我……掩护你，把人都引到我来！”李子澜哀求地看着她。

        “你活该！我不用你的假好心，你说你后悔了是吧，想个办法把姑娘们都救出来，我，我才不走，我回去后又该如何向他们的爹娘交代！”

        “救，怎救得了，你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李子澜不同意，他能做的唯有不把照世也搭进来。

        “先找到他们几个再商讨！”

        “没用的照世，你以为他们几个还知道什么是迷途知返吗？跟了东哥的人那么久，哪个不是冷血无情，铁石心肠的了！？”

        “可，总归是要试试的！子澜哥哥，我最后一次唤你哥哥了，你到底答不答应我！”照世也很是无措，就算把她的命也搭进来，人也是一定要救的！

        李子澜看着满是泪痕的照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就算阔出去这条命，也要当回人，而不是畜生了。

        李子澜忐忑地带着照世躲在了少年们居住的地方的不远处，想要偷偷地观察情况，结果却不料，入目的是血流成河的尸体，照世看到此状，再也按捺不住地跑了出来。

        李子澜看到面前一幕也是错愕，想要拦住她，却是为时已晚，显然东家是觉得他们已毫无用处，又不愿和他们分享提成，便下了死手！他还是太低估那群人了！

        照世的泪一下就涌动了上来，瘫坐在地面上，不知道是被吓着的还是难过，她看见还有一个人的手指抽搐着，应尚余一口气，照世慌忙地爬了过去。

        尚有半口气的人半眯着眼，他似乎已经看不太清眼前的是谁了，李子澜此时也到了他的跟前，那人一眼就能认出是与他朝夕相处的李子澜，费劲地想要抬起手却已经动不了，李子澜明白了他的意图，反握住了他的手，颤抖地说：“你说，我……我都听着！”

        李子澜俯下身子，耳朵贴在了他的嘴边。

        “我们……都被……被骗了，东……东家的人……在我们回……家时……派人……暗中……尾……尾随了我们。你……快”

        没有说完，那人已气绝而亡，李子澜当即意识到了什么，无暇在这个时候悲痛，扯起在地上的照世，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命！

        东家派人杀这群少年后也没有清点人数，以为人皆死绝，也便不知道其实少了个李子澜。

        李子澜和照世回到了刚在的地方，照世已经整个人都懵掉了，完全没能从那血淋淋的场面走出，而且死的还是家中的人！李子澜此时也不敢告诉她家里的情况，以东家的手段，定会把那个像是人间仙境的地方据为己有……只能是能瞒一天是一天了！不然这丫头肯定是不要命也想回家中看情况的。

        接下来的半个月，两人一直在找办法拯救那些姑娘，以他们两个肯定是毫无进展的，现在他们已成乞丐的模样，倒不是他们愿意，只是李子澜身上的钱早已花光，而且，他也不能露脸去谋得生计，这样会被东家发现的。但他们乞丐的身份，在大街上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他们，也方便了他们盯着青楼那地方，他们一直在青楼附近乞讨为生。

        突然某天，青楼把众多的姑娘都赶了出来，周围的人都议论纷纷，嚷嚷不停，原来她们是得了花柳病！

        刹时，人群一哄而散，不敢靠近。

        “呸，真晦气！”

        “臭□□，不要脸！”

        众人嘴里漫骂不停，对这些女子指指点点，更有路过的父母教导自家姑娘：“你长大了，可千万别学她们，不知检点，没有廉耻！”

        照世和李子澜一看，看着这些女子，居然都是李子澜带出家的姑娘，照世心中一喜，但更为她们感到不愤！

        那群女子就这样被扫出了门，心中也颇感委屈，个个都想着要回家，可惜，她们连自家的路都不知道。

        李子澜和照世立马迎了上去，她们刚开始都没有认出两个乞丐，还以为连乞丐都想往她们身上拿好处，又或者是欺负她们，这半个月来，她们真的是被折磨得看到不她的东西就害怕！那些女子个个都瑟瑟发抖，照世见此状，心里更是酸涩，她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照世冲上去一把抱住她们，痛苦了起来：“姐姐，你们受苦了，我们回家吧！”众人一听声音这才认得出是照世，看到照世的乞丐模样，她们便知这丫头也一样是过得不好，当初这些姑娘们亦是痛恨过那些卖掉她们的自家人，也怀疑过为什么照世没有和她们在一起，但她们在这不是人待的地方待久后，也便释怀了，这些淳朴善良的姑娘们啊，她们身处险境，想着的却是，但愿照世没有像她们那样的不幸，失去一身清白，能够平安回到家！

        现在她们终于相见了！但也深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相聚的喜悦让众人想着马上踏上回家之路，李子澜便一路忧心地无奈同意了，他知道，家，怕是已经没有了！

        众人在回家的路上就发现了不对劲，有人，闯进来了！照世逼问了李子澜，众人才得知真相，她们都加快了步伐，结果呈现在众人面前的只有惨无人寰，哪里还有什么良田美景，哪里还有怡然自乐的家人！遍地尸首，早已面目全非，却无人清理,浓浓的血腥味与腐臭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没有人想到，这便是出去的代价！

        突然某个姑娘拿起了旁边的凶器，没有犹豫地刺向了李子澜：“你就该下去给他们赎罪，哈哈哈！”她就像是疯了那般，看着自己满手鲜血竟没有丝毫害怕，接着，她把刀拔出，快速地捅了自己的心窝：“一切该结束了！”她闭上了眼睛，仿佛又看到了其乐融融的家，男耕女织，互帮互助，没有尔虞我诈，没有利益纠纷，一切都那么美好，可惜再也看不到了……

        “不要！”照世看她再次拿起刀，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明明该死的是那些贪婪无比之人，为什么要他们这一家子去承担！

        也不知哪来的火，这时竟没有人去躲，她们就这样抱在了一起，都烧干净吧！大火过后若能下一场雨，便是更好了！

        照世已亡，可她不愿意离开这里，她撕裂了自己的魂魄，用自己的血肉，用那一身鲜血，撒下了一场雨，再无轮回，化作了照世镜。

        照世想起了一切，愿来她不是被谁抛弃了，她只是，没有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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