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梨老是多啦A梦（3）

　　“梨爷爷，我已经记下了。”云安歌得意地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头，表示“都装在这里了。”

　　“什么？”梨老有点难以置信，毕竟才说了一遍，“这二十三味药名和剂量你都记住了？”

　　“是啊，梨爷爷。苦藤三钱二分，金线草七钱一分，……”云安歌背了一遍刚才说的药方，一字不差。梨老很是开心，“小丫头！你真让老头子刮目相看啊！”

　　“呵呵，梨爷爷。我也就是记性好一点点而已。”云安歌心想，当年自己不到十五岁就考上帝都大学新闻系，全靠自己这过目不忘的超级好记性。学文科，背政治、历史，还有语文、英语，都是手到擒来的事。

　　炮制药材和中学时做化学、物理实验有一点点相似，云安歌上手不慢。可是毕竟淬炼药材的火候和时机，有更多微妙的细节，需要因时而动。云安歌虽然天资聪颖，但第一次试炼，也只习得梨老两三分真传。饶是如此，梨老也很开心。

　　“你这药，算不上真正的‘子午醉’，不过让人睡上个把时辰应该也没问题。”

　　“真的啊！谢谢梨爷爷！”

　　“谢什么？”

　　“谢谢梨爷爷教我本事啊！”云安歌小心地收好自己的第一次“习作”。

　　梨老欣慰地笑了。

　　五十年前，错失真爱；三十年前，最器重的两名爱徒背叛自己；原本以为自己会从此孤寂终老。没想到十二年前遇到睿王端木玥，虽然是个不爱说话的闷小子，竟然却觉得颇为投缘；现在又遇到这个小丫头，叽叽喳喳、爱说爱笑，莫名地就觉得很顺眼。或许老天爷也可怜自己太孤单吧。

　　炼完药，一老一小完全不顾形象地坐在炼药房的地上歇息。

　　梨老想起一事，问道：“小丫头，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啊？”

　　“什么，怎么回事？”云安歌一愣。

　　“跟梨爷爷这里你还不说实话？你脸上涂的是额黄粉吧？梨爷爷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了。”

　　“梨爷爷，您是怎么看出来的？”云安歌自觉化妆很严谨，没什么破绽。毕竟以前在大学里的戏剧社，每次演出，如有“丑老伤肿”等特殊造型都是云安歌来做的，社员们都夸她的化妆技术可以和专业人士媲美。

　　“老头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何况，老头子还是位医者。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一把脉，就知道你的面色应该是白皙红润，不该是那般蔫黄面色的人。细细一看，就知道你用是的额黄粉。”

　　“梨爷爷，您老人家真是火眼金睛啊！”

　　“火眼金睛？这是何意？不过听起来好像眼光很厉害的样子。”

　　云安歌想到，这大炎朝可能还没有《西游记》，当然不知道火眼金睛。不过梨老也真是了不起，居然可以“不明觉厉”！

　　“小丫头，你为何要扮成这般模样？”



　　云安歌不知该从何说起，难道要跟梨爷爷说自己担心府中的女侍卫对自己不利？没有真凭实据，梨爷爷会不会觉得自己想太多，有“被迫害妄想症”？想了又想，斟酌说道：“这副模样，行走江湖方便些。”

　　“哈哈哈！”梨老笑得很开怀，小小的女孩儿，居然一心就想着行走江湖。梨老想起，很多很多年以前，第一次遇到那个异族姑娘，她也是戴了一张很丑的人皮面具，也说是为了行走江湖方便。

　　梨老有几分伤感，不再多问。他想了想，拿出两个瓶子给云安歌：“你这额黄粉不牢靠，遇水就化。这两瓶药水，青瓷瓶中的药水，每次滴一滴在盥洗面盆中，用之洗脸，面色便如你现在这般暗黄，三天之内，无论雨淋水冲，怎么擦拭都不会掉色；三天之后，普通清水便可洗掉。若要提前恢复面目，用白瓷瓶中的药水，也滴一滴在洗脸水中即可。而且，最厉害的是，这药不但不伤肌肤，久用还有养颜嫩肤的功效。”

　　这简直是妥妥的神药啊！

　　以后再也不用花太多时间在化妆上了！云安歌简直太爱这个老爷子了，真的好像大雄的多拉A梦啊！

　　“梨爷爷，梨爷爷，您简直是神仙！”

　　这世间称梨老为“神仙”的人多了去，可是都没有眼前这个小姑娘的称赞让他来得开心。也许是因为这小姑娘身上有几分那个人的影子吧。想到那人一生情路坎坷，梨老突然升起了护犊之心，他轻轻地拍了拍云安歌的肩头：“好孩子，梨爷爷一定帮你寻个如意郎君！”

　　这话题跳跃太快，云安歌一时有点跟不上。不过不妨碍她和梨老继续相谈甚欢。

　　有一些现代医学上的科研成就，云安歌尽量用梨老能明白的语言讲给他听。梨老在医学上也是天纵奇才，居然大半都能明白。

　　“听你这么一说，地球村真是个了不起的地方啊！有机会，老头子真想到你家乡看一看。”梨老不甚唏嘘。

　　云安歌很是伤感：“梨爷爷，我也很想带您到我家乡去走一走，可是，我现在自己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梨老沉思片刻：“睿王其实颇有能耐，为何不请他帮忙？你若是不好开口，梨爷爷去帮你说。”

　　云安歌心想，这时空穿梭，又岂是人力所能操作的。就算在现代，科技如此发达，也没办法控制时空转换。可是这些事就很难跟梨老讲清楚了。只好含糊说道：“地球村的入口非常隐蔽，只怕不那么容易找到。”

　　梨老：“所以，你总想着到江湖上去走走，就是为了找到回家的路吗？”

　　“算是吧。”

　　“那梨爷爷先帮你跟睿王说一声。”

　　“其实不用呢。不过还是多谢梨爷爷！”

　　“哈哈，光嘴上说谢谢哪够？听说你这小丫头惯会整治一些新奇美味，像那什么豆腐圆子、炙鸭，爷爷都很喜欢，哪日再做点好吃的来给爷爷就是。”

　　“遵命！”云安歌站得笔挺，向梨老敬了一个现代军礼。

　　梨老不明所以，但觉得小姑娘这个动作很是可爱，忍不住“哈哈”大笑。

　　棠梨院中的下人们都很是意外，短短一个上午，梨老如此这般开怀大笑多次，实属前所未有。看来这个云姑娘很得梨老欢心。

　　算算时间，估摸着睿王、靖王他们快要“下班”了，云安歌告辞：“梨爷爷，我先回去了。”

　　“好，小丫头，这本书你先拿回去看，明日再过来。”梨老递过一本《皇帝内经》。

　　云安歌谢过梨老。回去时在庭院中看到有药僮在碾药，云安歌心念一动，要走了四个药碾中的碾盘。

　　门僮帮她拿着铁碾盘，送她回去。

　　路上，门僮好奇地问道：“云姑娘，你要药碾，可是只拿碾盘没有碾槽，是碾不了药的啊。”

　　“呵呵，我这碾盘，不是用来碾药的。”

　　“那您用来作甚？”

　　“明日你就知道了。”

　　她腿上有伤，走得很慢。一路默默祈祷，千万不要碰到靖王那个变态。天可怜见，果然一路平安，顺利回到西锦阁。

　　“云姑娘，明日辰时我再过来接您。您腿上有伤，可要一个肩舆？”小门僮说道。

　　“不必，明日我会早点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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