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京城少尹

乾元十六年四月十五，大周朝殿试。洛致潇年仅十六周岁，第二次参与春试便及殿试，然而围绕洛致潇更多的话题，便是他的姐姐-昭妃。

        致潇在等候之时已有许多官员与他说话，但致潇谨记父亲叮嘱，切不可逾越了礼制。

        同考的考生有一位是户部尚书的儿子名为李志宇，他比致潇甚至还小了一岁，便是头年参与春试便及殿试。

        其他二位都是年龄超过三十岁之人，都参加过数次春试才脱颖而出。

        一位年龄稍大些的男子与致潇搭话：“这位小公子真是年少得意，如此年轻便可及殿试。”

        致潇行了个拱手礼：“这位兄长您谬赞了，我身边这位李公子才是才华横溢，便是第一年便及殿试。”

        李志宇也颇为客气：“两位兄台客气了。”

        通传的小太监来领四位进去。

        致潇进了大殿也是依礼不敢抬头，父亲嘱咐数次切不可因姐姐得宠便生出妄想，男儿的前程必得自己挣才能对得起未来的妻儿。

        玄凌叫了四人起来，又朗声道：“今日殿试便只有朕一人，为求公平朕未叫洛幕来便是因为他的儿子今日也参与了殿试。”

        致潇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自家父亲才是对自己最为苛责的那一个，若父亲在说不定大公无私特意给自己打低分也说不定。

        玄凌又望向四人：“朕今日考题便是，以德治国以法治国孰优孰劣？想好的人便可先答。”

        这答题顺序也是有名堂的，第一个与最后一个自然是各有利弊，事实上最后一个答压轴一般是能发挥比较好的，可如果最后一个不能标新立异反而给前几位做了衬托。

        李志宇冲着三人拱了拱手又给皇上行了个大礼：“那草民便先说了，自古以德治国和以法治国是争论不休的，但草民认为治理国家更要以法治国，有法律在百姓与官员才能有准则标准。若无法做准绳，只以道德约束，必定有许多百姓颠倒黑白。”

        李志宇随后便又补充了许多。

        接着两位一位说了以德治国推崇仁德思想，另一位也说了以法治国却没有跳脱出李志宇的思想大框。

        最后是致潇，致潇上前一步给皇上行了大礼：“草民给皇上请安，草民最后一个回答您的问题，比其他三人都多了些思考时间，但草民与他们三人见解都不太相同。”

        玄凌是一国之君，稍想了想便知道与其他三人都不同，那么致潇是什么想法。

        玄凌赞许地点点头：“你的文章一向标新立异，你继续说吧。”

        致潇继续道：“皇上您只问孰优孰劣，草民觉得这两种分不出优劣，因为这两种并济才是对朝政最好。若无法律，社会必当大乱。但若是只强调法律，反而失了人情味，咱们大周朝一向是礼仪之邦。草民听过一则故事，有一个男子无恶不作，危害整个村子的人，他的父亲实在不愿这样的逆子祸害乡亲，便杀了这男子，最后这名父亲也被判处绞刑，可是全民的乡亲都帮着求情。这便证明了法外也应有德、有人情。”

        玄凌听完又看向其他三人：“你们听完此见解如何说？”

        李志宇朝着致潇方向拱了拱手：“兄台冒犯了。草民觉得皇上您问孰优孰劣，自然是要比个高下的，而致潇兄只言二种并济才是最好的，可到底是法还是德作为准绳呢？草民认为致潇兄说的故事，最后仍应判这名父亲有责，但只是可以相应避免严酷刑法，可以改判他做几年苦役，这样才是最公平。草民仍认为必须以法治国为先，但可以看案件的具体性质是否予以宽容。故，必须先以法治国，之后才能考虑道德人情。”

        玄凌听完拍了拍手，连说了三声好：“洛致潇，你可服？”

        致潇拱拱手：“草民服。”

        玄凌朗声笑道：“好！今日殿试李志宇为状元。”

        接着玄凌又给了那位敢于说出不同见解以德治国的男子榜眼，最后封了致潇为探花。

        那位与李志宇见解大致相同的男子，自然落了榜。

        漫雨在玉照宫紧张等待了许久，终于听到弟弟已得探花才放心许多。

        漫雨正准备带着予泽用午膳时，外面报是李长陪着致潇来了。

        漫雨已近四年未看见弟弟了，忙着出去迎。

        李长和致潇给漫雨行了礼，李长又道：“娘娘，皇上特意让奴才陪着公子来看看您。”

        漫雨瞧了瞧弟弟的面庞：“快进来一起用膳吧。”然后又谢了李长。

        “可是皇上特许你来看本宫的？”

        “正是。”

        漫雨给弟弟夹了些菜：“姐姐四年不见你了，都长这么高了。弟弟这次给洛家争了气。咱们洛家所有人的官职都是自己考来的。皇上可说要给你指个什么官职？”

        致潇望了望姐姐的面庞：“皇上说要指了京城少尹给我。娘娘您瘦了。”

        “京城少尹？真不错，一上来就比姐夫的官职还高了。致潇还是叫我姐姐吧，你我许多年未见了。”

        致潇定睛看着漫雨：“姐姐，他人都说羡慕我，说我姐姐是皇上的宠妃，哪怕我无才无德也能混得一个肥差，可我偏不，我不仅要证明我不靠姐姐，更要证明姐姐有个有前途的好弟弟，谁也别想欺负你。”

        漫雨听此言颇为动容：“听娘说，你第一年未考上便废寝忘食，原是为了姐姐。如此咱们洛家便靠你我了。”

        致潇点点头：“姐姐，我万望你一切都好。娘和姐姐在家中也都好，我如今也考取了功名，请姐姐一定保重自身。”

        那一日是漫雨穿越周朝以来感受到亲情最多的一天，洛戴氏与漫雪入宫时也不曾像弟弟这般诉衷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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