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臧坞来人

盱眙城，吴府。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到现在都没找到人！”吴终怒道。

六个人跪在吴终面前低着头，不敢接话。

“说话！”吴终踹倒了一人吼道。

“回总管，我们查到公子失踪前在城南的明月酒楼与一男一女发生争执，因城守府新任侦骑营第四屯屯长宋裕的介入，公子没有继续发难。后来那一男一女离开明月酒楼，住进了城西的一处民居，公子当天晚上也在那处民居附近出现过。此后，公子便不见踪影。那处民居的主人也不知所踪。”一人嗫喏道。

“查到那一男一女是什么人没有？”听到查找的稍微有些头绪后，吴终不再那么狂躁。

“没有查到具体身份，听口音应该是淮水以北的人。三天前，那两人从东门离开了盱眙城。现在流民这么多，也不排除是以前过淮的流民。”手下回道。

“这个宋裕的背景查了吗？”吴终继续问道。

“宋裕五年前参军，因在君川大战中表现突出被选进侦骑营做斥候，三年前因功升为斥候什长。前几天因带人斩杀秦军虎骑五人升为侦骑营第四屯屯长。”手下回道。

这时另有手下来报，在商船沉没地点的淮水北岸发现了很浅的车辙印。这些车辙印明显被人为处理过。

“淮水北岸？第四屯？故布疑阵吗？”吴终闭目思考，似在自言自语道。

“总管怀疑商船沉没以及公子失踪的事情与城守府有关系？一个小小的守将，他孙终有这个胆量敢与我们较劲？”吴府管家不确定道。

“我来盱眙城五年了，这个孙终我一直都看不透，他跟一般的守将不一样。”吴终正色道。

“要把宋裕抓来问问吗？”管家道。

“不要留下把柄。”吴终沉声道。如果真是第四屯抓了吴极，那么商船沉没之事多半也与第四屯有关。如果私通秦国贩卖兵器的事情泄露，不仅他一家老小不用活了，整个吴阀也会受到很大的牵连。吴终本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决定对宋裕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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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山装扮成一个水果商贩，已经守在盱眙城守府附近几天了。为避免人多眼杂，他不敢贸然潜入进城守府找孙终。他决定守在城守府等宋裕，通过宋裕联系到孙终。他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情况，有三个人跟他一样也在监视城守府。

臧山刚做完一单生意，放下秤盘，习惯性地看向城守府门口是否有宋裕的身影。呵！他心里一松，终于等到这位宋大爷了。宋裕身边还跟着之前跟他交过手的张大牛。

等宋裕和张大牛从臧山身边经过后，臧山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跟上去。就在这时，他发现“同行”的三人也动身了，吊在宋裕和张大牛身后。

臧山一愣，暗道这三人是什么人？也是要找宋裕的？不管了，机会难得，今天一定要跟宋裕联系上。他利落地收拾好东西远远地吊在后面。

过了两条巷子后，张大牛小声跟宋裕说：“裕哥儿，我们身后有三个尾巴。要不要割了？”

宋裕给张大牛一个已经知道了的眼神，并伸了四根手指，示意他继续走。张大牛挠了挠头，心道四个人吗？

等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子口，宋裕和张大牛闪身而入。后面盯着的三个人连忙追了进去。这三人追进巷子后全然不见宋裕和张大牛的身影。

正在他们疑惑的时候，头顶上传来一声“哎”。他们看到三只拳头不断在眼前放在，随后就倒飞了出去。有两个人倒在地上晕了过去，还有一个挣扎着站了起来。

宋裕叹了一口气道：“单纯的左手就是不习惯，力道都跟不上了。”

张大牛闻言嘿嘿一笑，他的两拳打晕了两个人。

“什么人？跟着我们做什么？”张大牛揪着站起来的那人的衣领问道。

那人脑袋还有点发蒙，摇了摇头想清醒一下。

“不说？”张大牛见这人摇头，以为他不肯说，眉头一皱，又给了这人一耳光，没成想直接把人打晕了。

“这也太不经打了，我没怎么用力啊。”张大牛有些郁闷道。

“朋友，出来吧，跟了一路了。”宋裕没有理会张大牛，对着巷口道。

臧山面露微笑出现在了巷口。

“宋兄弟，别来无恙。”臧山道。

宋裕听出来是臧山的声音，眼神一下就冷了下来，盯着臧山道：“张前辈，你们还没离开盱眙城？怎么就不听劝呢？”  

“宋兄弟且慢。我自淮北而来，有要事要找孙将军。因情况特殊，不便贸然联系孙将军，故而跟随宋兄弟到此。希望宋兄弟代为通传一声。”臧山见宋裕有动手的迹象，连忙道。

“哦？这三人不是你的人？”宋裕指了指晕倒的三人道。

“不是，而且他们在城守府盯梢几天了。”臧山回道。

宋裕心里一紧，心道难道是吴终派来的人？这么快就查到自己头上了？宋裕眼神复杂地看了臧山一眼，知道现在再杀此人恐怕于事无补，而且现在还不知道张青在何处。

看到宋裕的眼神，臧山后退了小半步，心思电转，看了看地上晕倒的三人，试探道：“他们是吴终派来的？”

“八九不离十。”宋裕再次打量臧山道，又道：“这几天张前辈都守在城守府门前？”

臧山微微一笑道：“没办法，不好找宋兄弟，只能用这个办法。”，又指了指晕倒的三人道：“宋兄弟还是先处理一下他们。”

就在这时，刚才被张大牛扇晕的那人起身就往巷口跑。臧山正好站在巷口，他想送宋裕一个顺水人情，于是一拳打在了那人的脖子处。那人挣扎了几下便气绝身亡。

宋裕对臧山点了点头，转向张大牛道：“大牛，留下一个，其他的处理一下。”，又看向臧山道：“张山前辈，我怎么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你这名字是假的吧。”  

臧山知道自己不露点有用的信息出来，宋裕应该不会相信自己，很有可能还会留下自己。他知道自己教授宋裕刀法的那点情分在宋裕警告他们的时候已经用完了。

“宋兄弟既然是第四屯的屯长，那么肯定熟悉淮水以北的地形。你听说过沛郡的臧家坞吧？我叫臧山。我家公子叫臧青。”臧山道。

宋裕点了点头，他之前担任斥候的时候就曾到沛郡侦查过，知道那边有个臧家坞，对臧山的话暂且信了几分。

“臧山前辈，我处理一下这里。你先去城守府门口等着，我会禀告孙将军的。”宋裕指了指地上的尸体，拱手道。

臧山知道宋裕还是对自己不放心，还在试探自己，自己如果不去城守府门口那就是心里有鬼，如果去了，就完全到了宋裕的地盘，生死不由自己了。

“好！”臧山干脆利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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