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十万火急

宋裕将第二曲斥候一分为二，命大部分斥候继续监视慕容道明的动向，自己带着小部分斥候继续追踪向东去的鲜卑骑兵。

宋裕看着追踪的鲜卑骑兵向东去越走越远，眉头越皱越深。这群鲜卑兵究竟是要去干什么？难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但自己心中不安的感觉怎么越来越重。

宋裕道：“高羽，前面是桐柏山吧？”

高羽是第二曲第一什什长。高羽道：“是的。这群鲜卑兵究竟要干什么？东边又没有战事。”

宋裕心中突然一动，道：“我们在新野一直没有发现慕容玄明的旗帜吧？”

高羽道：“是的。曲侯是说带队的慕容玄明。他们是想绕道偷袭嗣帅？可是他们的行踪已经被我们发现了，还怎么偷袭我们？”

就在这时，在前面行进的鲜卑骑兵突然停了下来。

高羽远远望着鲜卑骑兵道：“他们怎么停下来了？”

宋裕看着鲜卑骑兵散开的队形，脸色突然一变，低吼道：“快撤！高羽带着你的人先回去报告嗣帅这群鲜卑兵的位置。他们想要截杀我们。”

宋裕话音刚落，鲜卑骑兵就呼啸着向他们所在的位置冲了过来。

高羽噌地一下拔出刀，急声道：“曲侯，你带人先走。我断后！”

宋裕一把拉住高羽严肃道：“虽然我们相处的时日不多，但是我也是你们的曲侯，哪有让你断后的道理？不要废话了，不然我们都走不掉。军情紧急，不能误了大事！”

高羽恨恨地看了鲜卑骑兵一眼，头也不回地向蔡阳方向撤去。

宋裕指挥其他斥候道：“大家不要慌，我们边打边退。”

经过数次激战，宋裕和其他的斥候被鲜卑骑兵驱散。宋裕也和其他斥候走散了。在天黑后，宋裕终于接着夜色的掩护摆脱了鲜卑骑兵的追杀。

宋裕人困马乏地在林间行走。突然看到远方的山谷有点点光亮。他想着那边应该是山民的聚集区，就准备去找点吃的。

宋裕拖着疲惫的身体，牵着呼哧呼哧出气的战马终于达到了山谷旁边。就在他准备一鼓作气走过去的时候，耳朵突然一动，远远听到了几句鲜卑语。他心中大惊，连忙牵着战马借着夜色隐藏在树丛中。

黑暗中两个人影离宋裕越来越近。宋裕作为常年好秦军交战的斥候，听得懂鲜卑语。

“也不知道我们还要在这里多久？快要被蚊子咬死了！”

“应该快了。下午我听说慕容宝将军到了。”

“他不跟着冠军将军，来我们这里干啥？”

“听其他同乡说应该是和我们会合后一起去蔡阳。”

听到两人的对话，宋裕如坠冰窟。桐柏山地区还有其他的鲜卑兵？他们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这群鲜卑兵的人数是多少？战斗力如何？他都不清楚。他想到如果这群人是和他们追踪的那支鲜卑骑兵的人数和战斗力一样，是去偷袭蔡阳附近的晋军，那对于胡嗣来说绝对是灾难。

等到刚才的两个鲜卑兵走后，宋裕望着山谷中的火光出一阵纠结。是现在立即返回蔡阳告诉胡嗣新发现的敌情还是等侦查到新发现的鲜卑兵的人数和战斗力后再回去告诉胡嗣？是时间重要还是敌军战斗力重要？权衡利弊以后，宋裕决定立即返回蔡阳告诉胡嗣新发现的敌情以免贻误战机。但正是宋裕的这次选择使得蔡阳地区的晋军遭遇了重大损失。此事让宋裕铭记一生。

蔡阳东北方向是桐柏山，中西部是岗地，只有西北是平原。为了方便骑兵作战，在秦军的运粮队出发之前，慕容道明就吩咐他们一定要走地形宽阔的地带。

宋坡位于蔡阳城西北十五里，是此处平原上少有的地形起伏的地方。胡嗣研究了秦军运粮队的行进路线后，选了此处作为伏击地点。他带来了一万五千人，争取以三倍人数围歼五千秦军骑兵。胡嗣早早地布置好了伏击战场，并占据了有利位置。

远远地一条火龙过来了，秦军的运粮队终于来了。

胡嗣眯起了眼睛，轻哼了一下，便命令道：“等秦军运粮队一到，第一梯队冲上去先放火，别一股脑把人都杀死了，不然秦军援军可能会退走。”

秦军运粮队走进伏击圈后便迎来了一阵箭雨，箭矢都缠着燃烧着的布条。不一会儿，五十辆粮车基本都被点着了。第一梯队的三千晋军嗷嗷着冲了过去。熊熊大火映红了这片天地。

过了一会儿，有两千秦军骑兵呼啸着自北边冲了进来。很快，秦军骑兵穿透了第一梯队的三千秦军。刚冲杀而出的秦军骑兵突然发现他们前面出现了一条宽三丈的深沟，来不及勒马减速，便纷纷掉进了深沟。同时深沟里传来了人的惨叫声和战马的哀鸣声。

在跌进去的骑兵填平了深沟后，后来冲过来的秦军骑兵才踏着战友们的身体过去。刚越过深沟的秦军骑兵绝望地发现前面还有五千人组成的枪林盾山在等着他们。短短的距离来不及再次提升战马速度，只能硬生生撞上去。失去了速度的秦军骑兵立即陷入了苦战。

宋裕倾尽全力终于在秦军运粮队到达的那天晚上赶到了蔡阳附近的晋军大营。宋裕到了中军大帐，发现只有胡石虔一个人在，心里暗道不好。

宋裕严肃道：“将军，我在桐柏山地区发现有另一伙鲜卑兵，人数和战斗力不详。”

胡石虔听到这个消息后立马站了起来，走到宋裕的面前道：“又发现了一伙？不是只有五千鲜卑兵东去吗？哪来的另一伙鲜卑兵？慕容道明其他的鲜卑兵现在都在邓县。”

宋裕道：“我听桐柏山的两个鲜卑兵说那伙鲜卑兵将和慕容宝率领的东去的五千鲜卑兵一起偷袭蔡阳。他们会不会都是慕容道明运粮计的后手？”

胡石虔心里一抖，大叫一声不好，道：“快随我一起前去援救嗣帅！”

宋裕看到胡石虔慌张的神色，暗叹一声恐怕真被自己猜中了。宋裕猜测慕容道明是用第一批五千骑兵引诱晋军二次伏击，然后再用第二批五千骑兵伏击晋军的第二次伏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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