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猩红袍巨人

关系到自身，所有人闻言都开始检查衣服下的皮肤。

        “我的右腰上竟然有只鸡”

        男学生震惊到了。

        女学生附和：“我也是。”

        大娘也找到了，她将右臂上的衣服扯了上去，露出上半截臂膀，靠近胳膊肘的位置赫然纹着一条四脚蛇。

        司机大叔和长发男生都是左胸前纹着一头驴，那对男女朋友则是在右脚腕纹着猫。

        苟馑良走近俯身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西装男的脚腕纹身。

        虽然都是猫，区别还是有的，情侣的猫更温和、柔顺，靳云青的猫则是机警，狠戾。

        看来他的猫和靳云青的一样，可是靳云青在没看到他自己图案之前为什么先和他说话，而不是其他人？

        眼缘吗？还是巧合？

        那这些纹身又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苟馑良不解，暂时还猜不透。

        纹身男看大家都找到了，不由急切起来，傻兮兮的原地自转了几圈，翻腾了半天也没找到除了自己的纹身，哪还有纹身？

        苟馑良这才想起第一眼看到他的纹身时有一个不连贯的地方，黑色叠加黑色明显比别处图案更明显，他当时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况且现在也剩下大娘的图案是单个的。

        苟馑良好心提醒了一句：“你可以看看自己的右手肘。”

        纹身男依言看去，原本线条连贯的龙头被一刀截断，图案叠加后整体交错、凌乱。

        纹身男一脸嫌弃的大力揉搓，生气的抱怨着，

        “这破纹身能弄下去吗？这条龙纹身，老子我花了一万大洋啊！毁在了一条死丑的四脚蛇手里，真晦气！”

        司机大叔高喊一声：“行了，行了，咱们得赶紧赶路，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先找到地方住下来再说。”

        也不等大家反应，直接就走在前面带路，长发男人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一声不吭的跟了上去，保持了一臂间距。

        苟馑良眯了眯眼，这个男人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像是个幽灵一样，不发一言，尽量不让任何人关注到他，挺奇怪的。

        其他人也陆续跟上，明明到这会儿还没有过互相介绍，赶路的时候大家就自然而然的根据纹身图案自动组队，两两前进。

        半小时后。

        走下一个山坡，一座不高且富态的灰黄岩山映入眼帘，下面则是一马平川的平滩，平滩开阔壮丽。

        对于苟馑良来说他从没有一次这么身临其境的感受大自然，张开双手，想象自己立于云端之上，呼吸间尽是舒爽与清风，不再困囿在方寸之地，如残喘的老人一样贪婪的去吸榨每一丝窃取到的空气。

        靳云青边走边关注着他的搭档，苟馑良的步伐渐停，双臂张开，闭目感受，面颊却苍白如凝脂，额头细汗岑岑。

        他微微顿了顿，双眸若有所思，上手抓住了苟馑良的手腕。

        苟馑良回神，目中愕然，不爽的蹙起了眉头，用力抽了抽手腕，奈何刚刚一段路消耗的体力不少，没挣脱，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放弃了挣扎。

        苟馑良暗道，尴尬啊！

        靳云青抓着他的右手走在前面，侧身解释道：“小朋友，帮你省点力气，路还远着呢。”

        谁是小朋友，乱叫！

        突然整个队伍都停下来了，眼前景物宏大壮观，颇为震撼。

        场地上剪裁成正方形的，白、黄、红、绿、蓝各色的经幡数量众多，成片成片的经幡随意抛洒，在蓝天下、碧湖雪山前漫天飞舞，

        四方幡柱高耸入云、直插地面，大有遮天蔽日之势。

        前面司机大叔高喊了一句什么，没听清楚。

        刚还平静悠扬的平滩，从山谷那儿刮起了呜呜的大风，经幡被吹的猎猎作响，声音大的出奇。

        司机大叔见众人听不见，使劲指了指远处一个比较缓的山坡，那里同样也有大片经幡。

        不过令人震惊的是那里站着几个穿着猩红色长袍的巨人，长袍随风飘动，仿佛和他们同在一个世界，细看面容又飘渺模糊，有着强烈而明显的割裂感。

        巨人中间有几块大青石，旁边的人庄重严肃的为地上躺着，类似尸体的人褪去所有衣物，进行施法。

        猩红色长袍巨人口中念念有词，混杂在谷风中，听不懂也听不清。

        偏偏所有人脑中嗡嗡作响，疼痛难忍，青筋暴突，视野范围内一片血红，平白为这个世界添加了一层红色背景板，却不得不继续观赏这场仪式。

        巨人将尸体屈膝抱团捆扎好，在尸体的脖子上系上一条长绫，将一种东西塞进尸体嘴巴、鼻孔和耳朵，

        与此同时黏腻湿稠的感觉也瞬间包裹了众人的七窍，这感觉一点也不好受，苟馑良快窒息了。

        猩红色长袍巨人继续给尸体的身体裹上白布，随即摆放在大青石上，周围点燃了烟，大量的烟雾上升、扩散，弥漫在空气中，仿佛需要吞噬什么才能消弭。

        他们站在周围，神秘诡谲的诵经声涛涛不绝，与此同时，大量烟雾召唤来了如老虎般硕大的秃鹫。

        他们通体黑褐色，脖颈血红，头更裸露，眼神透出犀利凶猛的光，贪婪的在半空扇动着翅膀，围圈高亢，呼朋引伴。

        旁边的猩红色长袍巨人上前揭开白布，用锋利的刀子在尸体上有规律的刻了几刀。

        空中一声唳啸。

        秃鹫俯冲而至，黑云压城般争相蚕食那具青石板上的尸体血肉，碎末横飞。

        画面太美，众人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几欲干呕。

        血肉啃食殆尽，猩红色长袍巨人将骨头砸碎，苟馑良感同身受，仿佛自己的骨头也在咔咔作响。

        巨人把骨头和红色食物搅拌在一起，投喂给秃鹫，尸体享用完后秃鹫就一哄而散，那些巨人的身影也逐渐消散，那股控制的力道也骤然消失。

        苟馑良眼前一阵阵发黑，耳朵嗡嗡作响，侧躺在地面上，蜷缩着身体，修长指尖一点一点按压胃部，拼命压抑呕吐的欲望。

        他微阖双目，紧咬着牙关，线条柔和的面庞上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汗珠斜斜的砸进沙石地，湿润了他冷白的肌肤和柔黑的刘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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