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波西米亚狂想曲(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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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晓羽可是深谙女性心理的大师,知道女人想要拯救男人的心理,就跟男人在每次会所嫩模之后,都要跟失足嫩模探讨人生,试图拯救对方的灵魂一样。换位想一下,失足嫩模根本不需要男人的说教,她们只需要男人的钱来拯救。而男人一样,则只需要女人的(身体划掉)爱来拯救。
为什么卖弄忧郁和颓废的浪子招女人喜欢,就是瞄准了女性本能的母性弱点,尤其是对比较温柔的女性而已,让她心生怜悯,是赢得芳心的关键。
程晓羽在演绎抑郁文青这一方面可谓是经验丰富,也靠着脆弱敏感的人设成功满分过。因此这时候演绎一个受困于家庭阴影的纯情小男生,那不是手到擒来?
先是面无表情,然后是笑中带泪,恰到好处的将情绪张力不疾不徐的释放出来。还有低头、抬头以及轻声和重音的把控,全都是细节。
正所谓是魔鬼隐藏在细节之中。
这一番完美的演出,将两个女老师全都带入了情绪之中,不由自己的想要对程晓羽多多关心,全然忘记了就在刚才,程晓羽在黄主任面前还是个绝世油物。
“你.....你家里出了什么变故啊?”崔媛媛稍稍转动电脑椅,下意识的将手搭在了程晓羽的肩膀上,柔声询问道。
程晓羽可知道卖惨的精髓,真正的卖惨决不能一个劲告诉别人自己有多惨,你要沉默,你要表现出坚强,让对方自己慢慢去了解,这个“惨”才越有价值。所以他只是紧紧的呡着嘴唇,强笑了一下,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有说。
崔媛媛转头看了眼斜对面的江楚英,见她也是一脸同情,于是回过头来,沉吟了一声,关切的问道:“你是打算报艺考?”
程晓羽点头,低声说道:“我就是因为是艺术特长生,才能进的复礼。”
“钢琴特长?”崔媛媛又问。
“对。”
崔媛媛迟疑了一下,问道:“你钢琴多少级?”
程晓羽愣了一下,说:“我没在国内考过级。”
“哦~忘记你是从镁国回来的了.....”崔媛媛将手收了回来,皱了下眉头,“不过也不要紧,钢琴等级不过是个参考,比较形式化,艺考也不需要钢琴等级。”
“那就好.....”程晓羽松了口气,他也不太清楚国内钢琴考级是个什么情况,因此相当心虚。看到崔媛媛似乎在为他的水平担心,他立刻说道,“我在镁国还是考过CM,拿到了11级的荣誉证书,不过这个在国内可能没什么用吧?11级也不算很难.....”
他也没有脸说自己曾经拿过“肖邦奖”第二名,毕竟一年没有练过琴,水平下滑的厉害,还被苏虞兮说得练巴赫。万一被两个老师要求弹奏一曲,那不是当场献丑?程晓羽才不会为了装逼,自掘坟墓,把自己给装进去。“嗯~~~”崔媛媛思考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帮你跟领导争取一下,你有电话吗?如果没有的话,你就放学过来办公室找我。”
“有的。”程晓羽稍稍鞠躬,诚恳的说道:“谢谢崔老师。”
崔媛媛将手机从抽屉里拿了出来,先记了程晓羽的号码,拨通了一下,笑了笑说道:“不要谢的这么早,事情还没有成。”
程晓羽直起身子,认真的说道:“不管借不借的到,都非常谢谢崔老师。”顿了一下,他又压低了声音,“我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人有义务对你好。”
这句话什么都没有说,却把一个长期身处逆境却“身残志坚”的少年形象给树立了起来。
崔媛媛的眼神愈发温柔,“放心吧!就算跟你借不到音乐教室,我也会想办法帮你找到琴房的,就是外面的琴房不知道什么价格.....”她看向了江楚英问,“小英,你知道现在外面的琴房大概多少钱一个小时....”
“看琴来,30-100块不等吧!”江楚英想了想又说,“关键是我们学校附近没有什么琴房啊!要到中音那边才比较多.....”
“钱不是问题。”程晓羽连忙说,“实际上我过段时间我也能有钢琴用,只不过想到没几个月就要艺考了,我就想我必须得练起来了,要不然......”
崔媛媛笑了笑说道:“放心吧!不管是什么情况,办法总比困难多,老师一定会帮你的......”
“谢谢崔老师!”程晓羽再次说,他又转身向江楚英鞠了下躬,“也谢谢江老师。”
江楚英笑道:“我看你挺有礼貌的啊!怎么惹得黄主任那么生气?”
“可能.....确实是我有些时候,太喜欢自以为是的滥用幽默感了吧!”程晓羽回答道,“有些时候,我只是想要我看上去没那么糟糕而已.....”
江楚英收敛了笑意,“别担心那么多,程晓羽,慢慢来,时间会洗去一切的,同学们对你的误解也会慢慢解开,我觉得你一定能成为一个受欢迎的人。”
“谢谢您!江老师.....”程晓羽笑了笑,“能遇到您和崔老师实在太好了。”
“快回去上课吧!”崔媛媛笑道,“等有了消息我就打电话给你。”
程晓羽应了声“好”快步走出了教导处,拉上房门的时候,听到崔媛媛小声说道:“这个程晓羽跟新闻上报道的完全不一样啊!根本不是什么纨绔子弟啊!”
“是啊!听他说话也像是很有学问的样子,完全不像是会考倒数第一名的学生......”“奇怪......”
程晓羽有些好奇两个老师会说些什么,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便站在了墙边聆听。
“是很奇怪,还有他家里到底什么情况啊?我看他应该条件很好才对。”
崔媛媛压低声音说道:“何止是好,听说他是苏家的养子....”
“苏家?哪个苏家?”
“还有那个苏家。”
“那他不是和苏虞兮是兄妹?”江楚英说,“你看他们两个刚才像是认识的模样吗?”
“唉!所以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
程晓羽回到了教室,屁股刚坐下。王欧就转头说道:“怎么样?是不是被黄员外,骂的狗血淋头?”
“何止是狗血淋头。”程晓羽摇着头,满脸凄凉的说,“简直快要原地爆炸螺旋升天了!”
“原地爆炸螺旋升天?”王欧“啧啧”有声的说,“装逼哥,你这遣词造句比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夏国人还厉害啊!学到了!学到了!”
“我就随口一说,有这么精髓吗?”
“那是相当的精髓!”
王欧还想要继续和程晓羽聊天,上课铃却响了起来,看到班主任章老师走了进来,他不敢造次,只能意犹未尽的回过头去盯着黑板。
英语课程晓羽觉得自己看都不需要多看,班主任章老师的口语远不如他地道,于是程晓羽拿出了其他的书默默的温习。一节课过去的飞快,等下了课王欧又想找程晓羽聊天打屁,不过看到程晓羽看书看的认真也就很自觉的没有打扰程晓羽。
中午的时候,王欧一下课就主动叫上了程晓羽,说要请程晓羽吃食堂。程晓羽没有拒绝王欧的提议,跟着王欧一起去了食堂。
复礼的食堂环境相当不错,大概是才装修不久的原因,窗明几净,桌子、椅子、餐盘都是簇新的。就是中午饭点的时候人有点多,每个打菜的窗口排队都排老长一截,偌大的食堂挤的满满当当,很快桌子就坐满了。
程晓羽和王欧一起排队也不觉得无聊,别看王欧一副沉闷的直男模样,却是话痨一个,还非常八卦,对学校里的奇闻佚事如数家珍。指给程晓羽看谁是校草孙子豪,说孙子豪特别爱耍酷,还脚踏两只船;说班花顾漫婷和班长李梓轩暧昧不清,又谈恋爱的迹象;说校篮球队长陈嘉俊是无数学妹的偶像,但他觉得陈嘉俊有点GAYGAY的,喜欢喷香水......
说到陈嘉俊和篮球队时,王欧一脸沉痛的说道:“靠,当年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选择篮球专业,选了个毛鸟用的长跑。”
程晓羽无情嘲讽道:“我看你就是嫉妒篮球队的能耍帅!更受女孩子欢迎!”
“怎么可能!”王欧嘴硬,“我就是觉得我这个身高,我这个体格,更适合打篮球而已。”
程晓羽扫了眼王欧,冷笑着说道:“就你这体格?在镁国是黑人老大哥最喜欢的身材,晚上出门,保证会被挟持到小巷子里,和你上演哲学兄贵的戏码。”
“哲学兄贵是啥?”王欧不解。
程晓羽咳嗽了一下,“就是你最讨厌的喜欢喷香水的男人做的事情.....”
王欧一阵恶寒,“艹!镁国这么危险的吗?你不会经历过吧?”
“我晚上从来不敢出门,在家里都能听见枪声.....”
“靠....这么吓人啊!”王欧又说,“那你会不会打枪?”
“打枪”这两个字很容易引起误会,顿时引来了周围打量的目光,看到是程晓羽,一些人又开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起来。
幸好很快就排到了他们,两人拿了不锈钢托盘,各打了两荤两素,程晓羽抢先刷了学生卡,王欧也没有矫情,说明天他请。又在食堂里转了老半天,王欧才带着程晓羽在一个能够看到通向食堂二楼楼梯的位置坐下。
“刚才哪里不是又位置吗?怎么不坐?”程晓羽疑惑的问。
王欧拿着筷子稍稍低头,小声说道:“这个位置能看到楼梯。”
“怎么?”程晓羽瞥了眼楼梯说道,“你想看你喜欢的人啊?”
王欧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我可没有那个勇气喜欢别人。”
程晓羽立刻猜到了王欧说的是苏虞兮,他盯着楼梯口,若无其事的问:“谁啊?让你连勇气都没有?”
“还能有谁?苏虞兮啊!”王欧怪叫道,“你不会来了复礼这么久,连苏虞兮都不知道吧?”
“苏虞兮?”程晓羽假装不认识自己的妹妹,“没有听说过,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学期没怎么来学校。”
“靠!”王欧低声说道,“这个可是我们复礼最犀利的女生了,犀利到原地爆炸螺旋升天的那种。”
“她怎么了?”程晓羽不解的问。
王欧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我真没办法形容,你看见了才知道,和她相比,现在电视里的什么明星啊模特啊!全都是渣渣啊!”
程晓羽笑,“这么夸张的吗?”
“你不知道。我跟你说,那个男生要能和她说上两句话,都能成为学校公敌!”王欧严肃的说,“我保证他放学都走不出这个校门!”
“追她的人很多?”
王欧摇头,“谁敢啊?去年因为每天给她课桌里塞情书的实在太多了,她要转去格致女校读书,可把老师给吓坏了,展开了全校的校风整顿,还抓了一批人,让他们在学校大会上念自己写的情书,这才消停。高一的时候你不知道,做早操的时候,好多男的就找借口不出操,站在楼上看她做操,后来黄员外觉得奇怪,还以为是有人躲操,抽烟什么的,抓了好多回,才弄清楚,这些人是在看苏虞兮做操,可批评了也没有用,这事屡禁不止,后来学校干脆就让苏虞兮别出操了。吃饭也是让她去老师用餐的二楼食堂去吃,就是不想要她引起围观什么的。”
“有没有这么离谱啊?”
“这算什么?”王欧嗤之以鼻,“去年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的李路李导,来尚海为拍摄新片选角,专门来过我们复礼看她,一眼就看中了,当时就说要请她试镜,她根本就不叼李路导演,说别打扰她上课。又过了一个月,可能是没找到合适的演员,李路导演不死心,又来了我们学校一次,在教导处等到她放学,结果她去都没有去。李路导演追到了校门口,说不试镜也行,片酬任她开,这话当时好多围观的学生都听到了的,她只说了一句‘你别挡我路’....”他叹息了一声,“要光漂亮也就算了,苏虞兮智商还高,每次考试都第一,据说九岁的时候就拿过国际奥数金牌,艹!真的,看到她你就会明白什么叫做自惭形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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