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怕苦

时月倒了杯热水盘腿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脑在写作网站挂上请假条，而后用作者号发微博和读者道了歉。

        做完这些，她打开百度搜索了好多条类似“如何成为顶流”的词条。

        看了半个小时，她面无表情的合上电脑，用被子捂住头，面部表情在暗处狰狞，咬着拳头无声的咆哮。

        一分钟后，一切归于平静，她靠在沙发上思考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总的来说想要成为顶流莫不是要有一技之长，演技、歌声、舞蹈或是创作总要有一样特别突出，若长相再好看得突出就是锦上添花，再则就是背后要有资本推，就这样还得要天时地利人和。

        正所谓小红靠捧，大红靠命，很多东西强求不来。更何况他们现在一个打工兼码字人，一个其他世界来的移民，根本也没有强求的资本。

        资本……她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但很快摇摇头否决。

        其实如果有资本捧，就凭着叶与灯这张脸，再好好打造个人设，说不定真的能捧红。

        毕竟书里叶与灯也的确靠脸靠资本和钱红过，只是他偏要和顾承安作对，再加上他的性格实在不好，才会变成全网黑乃至被封杀。

        可惜现在她不是攸宁，叶与灯也没有把他在书里的资本和钱带出来。

        所以摆在他们面前的路只有一条，从最底端一步步往上走。

        承安便是如此，从选秀……对了，选秀！

        一年一度的选秀节目马上就要开始录制了，这个叫《星动青春》的选秀节目在国内颇为出名，每年都有，每年也确实能有几个出头的，再出头些的，便不是顶流也差不多能往这条路走，前年的选秀就出了一个，这会已经跃居一线明星了。

        算算时间现在报名应该还来得及，就让叶与灯去报名参加选秀！

        她麻溜的拿出手机给在《星动青春》做编导的朋友打了电话，“书璇，小书璇，璇儿你干嘛呢？下班了吗？还忙不忙呀？”

        林书璇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嫌弃道：“时月你恶不恶心，正常点行不？说吧，有什么事求我？”

        “这话说的，我想你了还不行吗？”

        “你说不说，不说我挂了，忙着呢。”

        “说说、别挂，就是你们那个选秀还能报名不？”

        “帮你带的那几个小孩问？他们各方面倒是都挺适合，怎么我们的小助理终于不再只是给人当妈当保姆，开始搞事业了？”

        “我辞职了，所以，以后别叫我小助理了，叫我大作家。”

        “不是，真辞了？什么时候的事？”

        “今晚，四个小时前。”

        “为什么啊，我看你不是干得挺起劲挺开心的嘛，真是你提的辞职？”林书璇表示怀疑。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被开了，被开了行吧。”

        “什么情况？！”

        “先不说这个，就那报名要怎么弄？”

        “我看看，你先把我刚刚给你发的表让他填，然后回传一份给我，我这边给你交。后天，就十六号你带他过来面试就行，话说你要带谁啊？”

        “就一、弟弟，不远千里来独闯娱乐圈，我给带带。”

        “行。其实这表你自己也能弄到，只不过要两边跑就比较麻烦，我这就顺手的事，至于其他的，你们自求多福。”

        “好的，谢谢林大编导。”时月笑道。

        她想了想又问道：“是不是要准备一下，才艺展示什么的？”

        “不是，你那弟弟不远千里来参加选秀什么都没准备？”

        “呃、他情况比较特殊。”

        “那就是真没准备，行吧，就一天的时间了，你让他准备一首歌吧。”

        唱歌……时月想到对叶与灯歌声的描写就一阵头疼。

        林书璇自顾道：“话说回来，你那破工作不干也罢，我早就看你那工作不顺眼了，那公司哪是请助理啊，那是请你去当妈。”

        时月的明显底气不足的应了一声，“嗯。”

        她该怎么说，她接下来也还得给人当妈。

        挂电话后，时月找出十几首当下热门的歌，从中选取两首简单好唱还适合叶与灯的，哼唱了几句觉得没问题后，一整个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就熟睡过去。

        第二天八点闹钟响起，时月嘟嘟囔囔的关了闹钟，翻身扯过被子盖住脑袋又继续睡。

        片刻，她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朝房间大喊了一声：“叶与灯快起床！”

        语罢，她边扎头发边往洗手间走去，洗漱好后见叶与灯仍然没有要起床的意思，走到门口一通敲门，“起床了，我们今天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叶与灯！你听到没有，快起床。你起来了先洗漱，我下楼去买早餐，快点！”

        时月觉得她的音量就算是睡成死猪也该被喊醒了，可是她买完早餐回来房门还是紧闭的，叶与灯一点声音都没有。

        “叶与灯？你怎么回事，我开门了？你不说话我就直接进来了啊。”

        依旧没有回应，她觉得不对，下拉把手就推门而入。

        叶与灯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他的脸很红，双眉紧皱，睫毛微颤，呼吸缓慢沉重。

        时月把手轻覆在叶与灯的额头上，烫的吓人。

        “怎么烧成这样，叶与灯？你醒醒，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叶与灯感觉自己置身与一个大火炉里，他努力想挣脱，可整个人都轻飘飘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感觉到有一双手在碰他的额头，凉凉的很舒服，他奋力睁开了眼睛。

        这还是时月第一次看到叶与灯这么软的眼神，她的语气不自觉柔缓下来：“你烧的很厉害，我先给你冲一包退烧药，之后我们得去医院，你可能得自己走一段路，可以吗？”

        叶与灯艰难的开了口，声音嘶哑几乎不可闻，“可以。”

        时月看着突然有些心疼，叶与灯身体不好，从小就是药罐子，小病经年不断，大病一场就是半条命，是她写的。

        而她之所以要这么写，是觉得环境造就性格，叶与灯身体不好，他的父母对他就格外疼惜溺爱，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里怕飞，舍不得说一句重话，只要是他所求都会满足，他做什么都不会有错。

        所以他不可一世，骄纵又自私，从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

        时月吐了一口气，收回思绪把冲好的退烧药递给叶与灯。

        叶与灯皱着眉头把药喝下，放下药杯就看到时月递过来的糖，他愣了愣。

        时月笑笑：“来一颗？”

        她知道叶与灯最讨厌吃药，他怕苦。

        “哦对了，你在这个世界有身份吗？”

        “系统都能把我弄到这里来，弄个身份还不简单？”叶与灯说着，从床头柜里拿出了身份证和户口本。

        叶与灯的病比常人更不容易好，一包退烧药下去用处不大，他们最后还是去了医院，吊了点滴又带了一大包药回来。

        两人回到家时，天都黑了。

        叶与灯这一病，歌是唱不了，时月拿出了b计划。

        她把平板递给叶与灯，“要不你跳个舞？就这个，很简单的，有手有脚就能跳，真的，我帮你实践过，半个小时就能学会了。”

        叶与灯看了一眼，“你什么时候实践过？”

        时月哑言，她是在等叶与灯吊点滴那会在医院的洗手间里扭了两下，这话是不能实说的，她先发制人道：“怎么你在质疑我？我从小学开始就是文艺委员，上大学那会还是艺术团的团长呢，不信我现场给你来一段。”

        “嗯，那你来一段吧。”

        时月：“……”

        她说的确实是真的，可叶与灯这话，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最终，她还是给叶与灯来了一段，还把几个相对复杂的动作拆开来给他讲解。

        但是，她着实高估了叶与灯的舞蹈能力。

        她讲得喉咙都要冒烟了，四肢也酸得不行，就一分钟的舞，她都能倒着跳了，可叶与灯就学了皮毛，跳出个四不像。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就先到这吧，你明天要是跳成这样……”她本来想说“还不如不跳”，虽是实话却着实伤人，于是话到嘴边又变了，“跳成这样也够用了。”

        不够用也只能这样了，出出汗还能让他的病快点好呢，这一晚上也不算白忙活。

        叶与灯倒没听出不对，他见时月欲言又止，问道：“怎么？”

        时月干笑了两声，“没事早点睡。”

        十六号那天，时月和叶与灯早早的就到了《星动青春》的面试现场，但其他人比他们来得更早，放眼望去都是青春帅气的小哥哥。

        叶与灯在其中仍然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即便他带着口罩，还被时月逼着穿了一件厚重的棉服。

        叶与灯被工作人员带到指定的房间等候，时月闲的没事就四处乱逛，没多久她的目光就锁定在不远处的站姐身上。

        来面试的人里有好几个都是来参加选秀之前就有了一定的名气和流量的小艺人，所以会有站姐守着也正常。

        除了为爱发电的，这些站姐里面还有经纪公司特意派来给自家艺人拍照的人，毕竟从面试到初舞台开播之间的时间跨度还有差不多一个月。

        节目组已经开始蓄力炒热度了，除了激发固定的秀粉的活力之外，还旨在吸引路人。

        所以无论是原有粉丝为爱发电，还是公司下场助力，如果把这些拍的好的照片先节目播出发出去，借着节目组的营销，安利自家哥哥或者营销自家艺人就能让他们先吸一波粉。

        虽然不乏前期营销起飞后面坠机的，但是这种就算是要坠机也已经飞了好几轮了，再不济也混了个脸熟，总好过无人在意一轮游。

        从现在就开始滚雪球了吗？

        时月看着那些相机陷入沉思，心中冒出的一个想法渐渐清晰。

        买营销是不行的，首先叶与灯没有一点粉丝基础，也没有作品或者说经历，贸然营销只会适得其反，再则，他们没钱营销。

        但是拍几张照片用来安利还是可以的。

        面试厅里，导演兴致索然的翻看着学员的资料，“下一位，叶、叶与灯？”

        面试的时间长了，见的人也多，其余工作人员也与导演一样到了疲惫的阶段，是以在听到叶与灯的名字时只稍稍回些神。

        这个名字倒是有趣。

        相比于等候室里的其他候场者，叶与灯显得无比的淡定，工作人员喊到他的名字时，他不紧不慢的起身，整理微皱的衣裳，从容迈向面试厅，在进门前摘下了口罩。

        叶与灯出现的那一刻，众人的反应无不从乏味变为惊艳，而后愣了一拍。

        做这一行的，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见的美人多了，他们差不多都已经审美疲劳了，虽不至于对美貌麻木，但也是很久没有眼前一亮的体验。

        叶与灯着实让他们久违的惊艳到了。

        林书璇目不转睛的看了叶与灯好一会，而后笑了起来，给时月发了条消息。

        “行啊时月，你这弟弟，真不错！哪捡的？”

        她还以为这叶与灯就是时月被辞退后，愤愤不平下找来与她那原公司对着干的，没想到这人竟这么好看。

        她本来还在纠结要不要帮时月一把，好歹让这叶与灯通过面试，一轮游什么的也好过船都没上成，现在嘛，就凭着叶与灯这张脸，他也不可能一轮游。

        娱乐圈好久没出过这样惊艳的脸了。

        导演不禁又看了一眼叶与灯的资料，坐正了身体笑盈盈道：“叶与灯是吧，好，你先自我介绍吧。”

        叶与灯站得端正，“大家好，我是叶与灯，今年十八岁。”

        众人的目光其聚在他的身上，等着他继续说，没想到他就此没了后话。

        导演咳了一声，问道：“就没了？”

        “没了。”

        “行，年轻人有个性，不错不错。那你有没有擅长的东西，或者说有没有准备什么才艺？”

        “没、”叶与灯顿了顿，他突然想到时月把他送进来时千叮咛万嘱咐的模样，当下改了口道：“有，我准备了舞。”

        导演笑了起来，“行，你开始吧。”

        叶与灯回忆着时月跳舞的姿态默念着节拍跳了起来。

        叉腰，收腿，摇手左、右，敬礼，跳，挽手，下蹲，起，转身……

        他始终面无表情，跳的可谓认真。

        ……

        房间里默然一片，这舞、就算是林书璇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一句跳得好。

        “哈哈哈哈好好，行了行了就到这吧。”导演率先回过神来，笑得不能自已，他这一笑，其他人也跟着笑。

        面试厅外候场的学员满脸疑惑，难不成叶与灯表演了一出小品？

        叶与灯倒是没多大的反应，规规矩矩的退出了面试厅。

        时月不知道叶与灯是什么情况，她此刻还在专心的看着那一群站姐手中的照相机，过了一会，她的眼睛四处张望着，试图寻找一个好地方，日后好操作。

        正看着，几个男生闯入了她的视野，她慌忙的收回目光，转身就想离开。

        “时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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