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接待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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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巷子深处，一幢破旧的水泥红砖楼房，在这四楼的小套间里，费仁仰躺在硬邦邦的木头床上，突然像是呼吸到了久违的空气，从噩梦里惊醒了过来。
“秦怀珊！”他醒来的第一秒，还不忘再唤一声宋徽宗的宠姬。
待看清周围熟悉的环境时，他又再次惊恐地瞪大了眼眸。
眼前掉皮的白墙和简陋的房屋布置，正是他常年租住的小套房啊！
他没死？
没有被秦怀珊掐死？
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纪了？
费仁慌张地跑下了床，跑进了洗漱间，望着镜子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样貌，他痴愣地摸上了自己的脸颊。
他……他费仁又变回来？
深邃的眼眸，挺立的鼻梁，绯红的薄唇，刀削的脸庞……
挺拔而健硕的身形……
这，这一切都是他爸妈给予的！
他费仁还是他费仁？
费仁不确定地一巴掌呼在了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差点让他叫出了声。
看来，他是回到了自己的世界里来。
自己失败的世界里……
“喂，费仁要走了不？”门外，传进了熟悉的男声。
“来了来了！”费仁赶忙应声，回到小寝室将衣裳裤子穿好了，才又去开了门。
“怎么这么磨蹭？”门前是费仁的同事，齐昊。
一起在“鸭行”做事的同事……
“你怎么来了？”费仁眼见齐昊灼热的目光，不适应地躲闪，埋下了头。
“我？不是上个礼拜，你说你回来了，让我今天上班叫你一起去吗？”
“哦，这样啊！”
“抽烟不？”齐昊说着，从兜里掏出了烟盒，抽出一支细烟递到了费仁的手边。
费仁接过，叼在了嘴上，反手关上了房门，“走吧！”
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起踏进了恶臭的过道里。
“你小子没事吧？看你心神不宁的，不行就算了，明天去也一样的！反正你是我们店里的‘头牌’，也不差这一两天……”
“你差不多得了，你小子怎么几天不见变得婆婆妈妈的了？”过道里，费仁及时打断了齐昊的话。
“嘿，瞧你说的这话！”
“怎么了？”
……
他俩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出了深巷，在路边简单吃了两碗面，费仁和齐昊就打车到了工作的地点，本市最奢华的风月场所——卿默芳天下。
站在会所门口，费仁嘴里叼着烟，眼望着招牌出了神。
“费仁，我说你真没事？”这一路上，齐昊已经问了他五次了。
他真想告诉他真相！
就在不久前，老子还是个只手遮天的皇帝呢！
只可惜……还没过到瘾就被刺杀了。
“你说，要是我不是费仁，是不是就不用来这儿了？”费仁幽幽地开口问。
齐昊听到他不着边际的话，是吓得一愣，“你丫说什么呢？犯糊涂了？那老女人不要你了，回来哥几个身边不是挺好的？”
“什么老女人？”费仁听到齐昊的话，蹙上了眉头。
“你说呢？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倒是看到那老女人又换了个新欢，前两天还来这处玩得开心的咯！你说，她一个八旬老人怎么受得住？”
听到齐昊的话，费仁吸入嘴里的烟气险些没吐出来，吞进了肺里，引得他咳嗽不止。
“哎，你听这话就受不了了？费仁，你是真矫情！”
“你妈才矫情！”费仁嘴上反驳道，一拳砸在了齐昊的胳膊上。
适时候，高经理走了出来，在睹见费仁整个人时，假睫毛乱扑的大眼睛就要冒出星光来了，“仁，你回来了？”她说着这话，踩着小碎步奔到了费仁的跟前。
“嗯，经理好。”眼见浓妆艳抹的高小菲，费仁面带微笑，不留痕迹往后退了一步。
“皓子说你回来了，我还不信呢！我之前就说过了，‘卿默芳天下’永远有你的一席之位，随时欢迎你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啊！今晚，有个大单，仁，你来吧！怎么样？”高小菲轻快地说道。
“瞧，菲姐，你这么偏心的么？”听到高小菲的话，齐昊佯装不满地瘪嘴。
而费仁，面对高小菲的热情，他早已经习惯了，“谢谢，经理。”他生疏地回应道。
“看看，你在这工作也要5年了吧？还叫经理呢？听听皓子怎么叫的？”
“好，菲姐，谢谢，菲姐。”
“这还差不多！”
如今，一个“金钱勃勃”又回来了，高小菲能不开心吗？
费仁自是心里清楚的……
夜晚，华灯初上，卿默芳天下真正迎来了一天当中的黄金时刻。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一波接一波的男客或女客接踵而来，被宾至如归地带进了不同的包厢，享受属于他们个人的快乐。
费仁换好了工作服，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候在了大厅内。
路过他身旁的女客，都忍不住会瞧上他一眼，“嘿，你多少钱？今晚跟我吧？”
这时候，费仁只有默默摇头，微笑着解释道，“不好意思，已经有预定了。”
费仁说着这样的话，不知道说了多少遍，大厅内才走进了他要接待的人。
高经理向他使眼色时，他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个男人？
还留着一头和他一模一样的金色短发！
“仁，没问题吧？”趁着男人在前台点餐，高小菲来到了费仁的跟前，小声问道。
费仁斜睨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要是事先知道这大单的服务对象是个男人，他说什么也不会接！
做人也要有底线，好吧？
高小菲不以为然，又走到了金发男人的跟前，“先生，祝你有个快乐的一晚！”她甜腻腻地说完这话，连费仁一眼也没看，扭着胯离开了。
“是你对吧？”男人点完餐，适时候回过了头，深沉的目光落到了费仁深邃的眼眸上。
四目相对，费仁介意地埋下了头，“先生，是我今晚服侍您。”他艰难地说完了这话。
“不用叫我先生，显得很生疏，可以叫我麦克。”
“好的，麦克先生。”
听到费仁的回答，麦克爽朗地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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