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熟悉的日子

拉开门，两人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冉礿之想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写信让她爹出手实在过于麻烦，为了很好的解决这个问题，她决定，让徐骋在读书上，完全碾压过谢云。

        “明日寅时，你要早起看书。”早起看书，就是用知识碾压的第一步。

        “怎么突然这么早？”徐骋有些不知所措，上回乡试他考得着实差了些，所以特意延长了读书时间，但至少也在天亮，小簪子本来也赞成的，怎么今天突然就改了注意。

        “我看了你做的文章，不如谢云好，你得加紧读书，他比你大，多读了两年书，你得用时间把这个补上。”冉礿之说出早就编好得借口，但对上徐骋灼灼地目光，还是有些心虚。

        “你说什么？”徐骋皱着眉头，有些不可置信。冉礿之本就心虚，这么一问更是眼神都慌乱了起来，她后退两步，正想着怎么解释，徐骋再度开口。

        “我不如谢云？怎么可能？读！立马读！挑灯夜读！”徐骋眼神变得坚毅。冉礿之松了一口气，正准备后退两步站稳，谁知已经退无可退，她直愣愣地，摔了下去。

        好在只是一个小台阶，除了头磕得有点痛之外也没别的感觉。

        “小玉！”

        冉礿之正准备揉脑袋呢，却被徐骋一把抱起，左看右看的，晃得她脑袋更晕。“停——！”冉礿之举手投降，再晃下去，她直接就晕倒了。

        “没事吧？”徐骋说完重重地叹气，眼里全是自责和愧疚。

        “没事。”被这样看着，冉礿之有些不自在，挣脱了他重新站好，“早些睡，明日记得早起。”

        看着冉礿之进了她地房间，徐骋心中有些难过，小簪子似乎在有意无意地保持和他地距离？难道是因为乡试第七，加上谢云地出现，让小簪子觉得他玩心重，所以打算从严教导。

        徐骋越想越肯定就是乡试第七的原因。明年开春的会试，他必须拿到第一名。

        莫名其妙的，徐骋又回到了被监督读书的日子。以前是背不出来书、字写得丑被罚，现在是写的文章不好、写的诗不好而被罚。

        腊月初一的时候，天上才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在房中读书的徐骋被冉礿之敲开门，她的脸红彤彤的，异常兴奋，拉着徐骋就往外跑。

        看见眼前所有都被白色覆盖的时候，徐骋转而去看冉礿之，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袄裙，在雪地里跑来跑去，唇边笑容是雪地里的唯一亮色，像踏雪而来的精灵。

        “徐土匪！”冉礿之兴奋的叫他，指了指已经被冻住的荷塘，脸上表情跃跃欲试。“我可以下去吗？”

        “可以，但要看看冰够不够厚。”冉礿之就像个从未见过雪的人一样，徐骋也被她的兴奋所感染，一扫近日以来读书的疲惫。

        确定冰可以承载人之后，冉礿之小心翼翼地踏上去，害怕冰碎掉还特意闭上了眼睛，双脚都站上去之后，她的月牙眼睛就没落下来过。荷叶的枯枝就在她的手边，看着高高立起的凉亭，觉得十分神奇。

        “这是我第一次，在雪天玩。”冉礿之感受着冬风的冷冽，语气中有徐骋无法理解的庆幸。

        “黑风寨的雪比这儿更大，你到时候可以随便玩。”徐骋的眼睛粘着她，怕她不小心摔在地上。

        “是哦！前些日子你爹已经催你回去了。”到腊月了，离过年也就快了，她一直都是和爹爹祖母过的。记得有一年她除夕夜晕了过去，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整个正月都是浓得化不开的药味儿。

        等她身体好，她也要和爹爹一起守岁！

        “小玉？”徐骋喊了她几声，冉礿之像是思考入了迷，直到徐骋推她，她才反应过来。

        “上来吧？我们堆个雪人？”这池塘里的冰保不齐有哪块薄些的，总归是不安全，还是早些上来更好。徐骋把手递了出去，勾勾手，示意冉礿之上来。

        冉礿之有些恋恋不舍，她还想看看有没有锦鲤被栋在冰里动弹不得呢。想归想，她还是乖乖把手递了上去，堆雪人似乎也挺好玩的。

        把冉礿之拉上来之后，徐骋转身去拿铲子。冉礿之等着无聊，干脆蹲下，自己用手一点点滚着雪球。

        “徐骋！徐骋——！徐——骋——！”

        冉礿之手里的雪球已经有些分量了，听见这个由远及近的声音，有些茫然的抬头去看，对上谢灵的眼睛。

        四目相对，冉礿之满是迷茫，谢灵眼中划过一丝惊艳。他不自然地咳了咳，放低声音，“徐骋呢？我来找他比试！”

        冉礿之歪了歪头，茫然了一会儿，而后勾唇一笑，谢灵心神一荡，正想走近，下一秒就被一个大雪球砸了一个满面，寒气瞬间灌入鼻息。

        “哈哈哈哈哈哈……”冉礿之捧着肚子哈哈打笑起来，她今天一早就想这么干了，之前总是看见丫鬟们这么玩，早上她就起了心思，只是怕徐骋腿上跑动复发，这才一直压抑着，谢灵地到来总算是可以让她好好过把瘾了。

        “小玉！”徐骋拿着铲子进来，看见地就是倒在地上大笑地冉礿之，他几步冲过去将人拉起来，一脸怒气。

        冉礿之瘪嘴，很是委屈。不能吧，徐土匪不能为了她扔了谢灵一个雪球就训话吧？

        “倒在地上，雪渗进衣裳，着凉了怎么办？”徐骋给她拂去背上的雪，有些生气又无奈。

        “只是一小会儿，怎么会湿？”冉礿之不满的为自己辩解。

        “快回去换衣服。”徐骋把人转了个向，轻轻一推，手上也不敢用力。冉礿之委屈的撅起嘴，走了一会儿，越想越不对劲，走回来直接拿起徐骋放在一边的铲子，铲了一铲子雪朝徐骋浇过去。

        “我说怎么这么怪呢？徐土匪！轮得到你教训我啊？！”

        徐骋被铺天盖地的雪砸懵，有细碎得雪粒往衣服里钻，冻得人直哆嗦，徐骋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阿嚏！”冉礿之没忍住，打了一个响亮得喷嚏。

        “你看，我说了吧。”徐骋一边提防着冉礿之再行动，一边不怕死的继续指出问题。

        “阿嚏！”这回是谢灵。在之后，铺天盖地的喷嚏声在院子里流转，三人争先恐后跑回房间取暖，冉礿之换了干衣服后，抱着汤婆子坐回客厅，看着簌簌而下的鹅毛大雪，整个人都沉浸了进去。

        徐骋和谢灵也换了衣裳，一同坐在客厅赏雪。

        “对了，我是来找你比试的！”谢灵陡然回神，看着徐骋，一脸严肃。和文人比武着实有些不光明，但谁让徐骋答应了，答应了就要实现。文的他会输，武可就不一定了。

        “现在？”徐骋看了眼越来越大的雪，紧皱眉头，万一染了风寒，估计得好几天看不进去书。

        “比吧，我给你们做见证。”冉礿之痛快应下，“话本不是常说雪中起舞嘛！你们快出去舞舞。”

        一看谢灵这文盲还在疯狂点头表示赞赏得时候，徐骋就知道他可能是为数不多得文化人了，小簪子现在被话本荼毒得已经不管不顾了。

        冉礿之兴奋得搓手，就等着两人出去，徐骋无奈，只好满足她。大不了回来多泡会儿热水澡，去去寒气。

        两人出了屋子，没用兵器，微微鞠躬之后便对起招来。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你的拳头贴着我的鼻子过去，我的脚扫起你下盘的雪，冉礿之心中越发紧张。

        以徐骋的武功，她本以为很快就能结束的，没想到要这么久。万一扫到徐骋的腿怎么办？

        她扔下汤婆子，往院子里跑。

        徐骋见她出来，心中着急，也没了陪谢灵喂招的意思，动作飞速加快，几脚扫过去谢灵直接跪在雪地里，他以手为刃，横切在谢灵脖子处，又在适宜的距离处停下。

        “我认输！”谢灵有些不满的大叫，好嘛，能文能武，他认输就是。冉礿之或许不知道，但谢灵本人却是一清二楚，在徐骋加快速度的时候，他就知道之前就是放水了。

        “快进去吧，冷死了！”冉礿之朝徐骋说完，忍不住跺脚。徐骋把谢灵一把拉起，仨人回了屋内继续取暖。

        冉礿之将放在一边的汤婆子扔给徐骋，见他身上都湿了大半，眼神担忧。

        谢灵看了一眼二人，心中有些失落，有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成长就已经被掐死了。他起身告辞，拉着徐骋送他离开。

        站在院子门口，徐骋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谢灵为何把他拉出来，不可能是拜他为师吧，为了以防万一，徐骋先声夺人，“我不收徒。”

        谢灵一愣，反应过来后有些好笑，开玩笑似的直接给他一拳，“谁要拜你为师，我是说你刚才陪我过招那么久，是为了小玉姑娘得“雪中起舞”？”

        “当然。”徐骋双手环抱于胸，“不然你以为我闲得慌？不过你输给我也不要太伤心，毕竟我可是土匪儿子，武功是基本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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