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闲谈

　　对众人的眼光，常直倒不以为然。只一心想着自己的骑术和球术是否后退了。吴夕儿虽然对常直是否会打马球有所怀疑，不过，此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得同意了。

　　这边厢，老太君正与王氏细细说着抬菊青做通房之事。本来这种小事大可不必劳烦老太君，一个丫鬟，抬便抬了吧。只是因为二房近来发生诸多事，二夫人又向来羸弱，少了点主见，老太君担心现在王氏有了身孕，若然还太过操劳，恐怕于身子不适，便过问了几句。

　　王氏便恭恭敬敬地将二房诸多事项一一告之。这当中，自然包括自己准备抬了菊青之事。

　　老太君背靠大引枕，用右手撑着脑袋，半眯着眼睛。桃花则在一旁轻轻捶着她的腿。

　　“抬便抬吧。你这段时间也不太方便照顾鹤栎，有个心腹之人帮你照顾着，你也安心些养胎。”老太君淡淡道。

　　王氏垂首应是。

　　两人正唠嗑间，睡莲忽在门帘外晃了一下。桃花不觉一怔。睡莲素来懂规矩，若然不是大事，断不会在此刻跑来打扰的。她遂向老太君点了点头，掀起帘子走了出去。须会，进来时，脸色也甚是不好。

　　严宏家的端着茶在一旁，见了，颇为不认同地道：“桃花，你也是老太君身边的老人了。任它忒大的事，在老太君面前也不可如此失了礼数。”

　　桃花忙跪了下来，低头称罪。老太君反而‘呵呵’一笑，瞟了一眼严宏家的，道：“你这老货，越发上脸了。桃花素来心实，有甚事皆会放于脸上，我当初便是看中她这一点，方让她留在了身边。你倒好，一个大锤子下来便想砸死人。”

　　“我这不是怕她年轻不懂事，说些什么不当的话吗？”严宏家的陪着笑道。

　　“我这把年纪了，有甚不当的话没听过，尽管说来。”老太君笑道。

　　桃花犹豫了下，方道：“听在马球场上回来禀告的人说，常小娘子正准备参加马球赛呢。”

　　什么？

　　老太君倏地瞪大了眼，王氏则惊奇地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

　　严宏家的皱着眉头道：“没有听错？她不是不参加吗？何况她的骑术如何？球术如何？这马球赛可不是过家家，没有一点经验的人上去，非但赢不了，恐怕还会有危险。”

　　桃花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道：“不会有错，我再三确认了的。”

　　老太君沉吟了下，道：“你派人去打听一下，鸣哥儿知不知道此事。”桃花应是便离去了。过了一会，又进来禀道：“侯爷也是刚刚听说此事。现在已经立刻赶往马球场了。”

　　王氏抿嘴一笑，老太君笑道：“他倒好，也不避讳。”

　　严宏家的笑道：“您啊，之前他有心结，刻意疏离常小娘子，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现在他好不容易放下心结，全力维护，您又这般说。就怎么地，都不合您老的心意？”

　　“你这老货，早晚我要撕了你这张嘴。”老太君斥道。屋内众人皆笑了。

　　一会，王氏瞧准时机，便斟酌着字句道：“看来我们侯府好事将近了。”

　　老太君点了点头，道：“本来呢，应该等到一年多以后，常姐儿及笄了再议此事。只是，现在情况特殊，她是住在严府的，又传出了她是鹤鸣未过门妻子的传言，若然不帮他们下定，恐怕名声便不好听了。以后，常姐儿可是要做严府当家主母的。”

　　这是第一次，老太君明确地说了，要让常直做严府当家主母。看来，她是下定了决心，必须将严府交到常直手上。

　　王氏不觉凛然，也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看来，与常直交好这一点，自己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不过，纵观现在的严府，大房大夫人已被困了起来。纵然再让她出来主持大局，也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只会为自己小心思打算罢了；二房二夫人羸弱，凡事皆没甚主见；三房的三夫人倒有主见得很，只是到底是江湖人，见识浅薄了些；四房的四夫人更不用说了，整天一副姨娘作派。只知道讨好自己的丈夫。

　　也幸亏，常直来了。

　　王氏扶着腰走后，严宏家的便道：“这王娘子倒似乎没有甚不满的地方。”

　　老太君点了点头，道：“她还是有点见识和心胸的。如果没有常直，我也准备培养她了。只是，她到底少了些长远的见识。”

　　严宏家的点点头，想了想，又道：“她是二房的。二老爷又已将二房的内院诸多事项交予了她处理，能力自然是有的。”

　　老太君又道：“她这次来，倒是提醒了我。素日里她与常直最是要好，为何却没有跟她提抬菊青之事呢？不过是见常直还是一小娘子，这种事自然不好跟她说。看来，凡是府里的这些事，常直倒不好插手。”

　　比如鹤印与鹤彦、鹤雷皆到了收通房的岁数了，严穆也应该开始议亲了。这些皆不是一个小娘子能够处理的。

　　“你令人打听一下，他们三个有没有合心意的丫鬟，如果有，便帮他们抬了做为通房吧。不过，纵使他们合心意了，也须得考察一下那些丫鬟的本性。最好是比较老实的。那些狐媚子一个不要，通通发卖了。”

　　过了年，鹤印、鹤彦、鹤雷皆要开始议亲了，若然传出什么荒唐之事，正经人家还肯让自己的小娘子嫁进来？

　　严宏家的自然满口答应，又道：“鹤印和鹤彦倒好，毕竟大夫人已在小佛堂修身养性。他们的事自然由老太君作主。不过，这鹤雷之事，恐怕还要问过三夫人。”

　　“那是自然。其实这种事一般皆由其父母操劳，哪里就用得着我这个老婆子了？我还不是怕她们一个操持不好，害了严府后代，到时，我怎么有面目去见老太爷？”老太君说到伤心处，又拿了帕子擦眼睛。

　　严宏家的忙道：“三夫人虽然见识少了点，但可是一心一意为鹤雷和鹤灵好的。这点您尽管放心。她断不会允许那些狐媚子勾引鹤雷的。”

　　老太君遂点了点头。

　　鹤印、鹤彦、鹤雷自然不知道老太君她的打算。此刻他们全副精力皆放于马球场上。那一个一身劲装的严府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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