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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凌云君到访


白雁回确认了好几遍,说的是凌云君没错,又愣了好半晌,这才赶忙率众人出去迎接。

        刚迈出门槛便看见迎面走来一个身穿黑色宽袖鹤纹锦袍,手持长剑气度不凡的英俊男子,他身后跟着的正是前阵子来家里提亲名叫知善的年轻小伙。

        “七星宫冷寂言见过白家主,未下拜帖私自到访还请白家主莫怪。”

        冷寂言拱手便行了个大礼,白雁回一愣,连忙施以回礼。

        将来客让进屋,看座上茶,又是一阵忙。

        冷寂言位份高,本应上座,可他却选了下首右侧座椅,白雁回只好坐了左侧。

        打一开始,白雁回的心里就跟迷雾似的,提亲就罢了,凌云君怎还亲自来了?这位可是无为仙师座下大弟子,不知这七星宫跟明月台唱的是哪出?

        “白家主?”冷寂言坐下之后便见白雁回有些思绪飘扬。

        “啊,失礼失礼。”

        白雁回回过神来,赶紧站起来拱手陪了个不是,这位凌云君看起来虽年轻,却比他大了不知多少轮!他白雁回在凌云君面前也是后生中的后生,晚辈中的晚辈!

        “白家主无需拘礼,请坐。”

        冷寂言环视了一圈又对众人道,“今日不请自来多有叨扰,还请各位海涵。”

        这屋里人不多,除了侍从,还有两个妇人和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其中那个穿粉色衫裙的便是之前在枫树林里遇到的女子,她们主仆二人的对话悉数被他听了去,原来她便是白家现任家主白雁回的独女白苏。

        冷寂言挑唇笑了笑,抬眼看向白苏,此女子容貌气质不俗,见了他也未露惊惧之色,倒是个沉稳的。

        白苏也不避讳,报以微笑大方回视,世人有云“明月锁长安,七星曜凌云”,说的就是长安君宫阙与凌云君冷寂言,不曾想今日竟见到了真人,倒是比想象中……唔、年轻。

        徐氏见凌云君如此气度,心里早乐开了花,此时对方主动问候,见势就要上去搭话,幸而被白清及时拉住了。

        “凌云君太客气了。”白雁回重新坐下,小心翼翼地问,“不知凌云君今日来此是?”

        冷寂言喝了口茶,唇齿间茶香四溢沁入肺腑,忍不住多喝了两口,这才放下茶杯道:

        “栖梧山长安君与本君师出同门情同手足,前些日子谨仪同本君提起三百年前曾和白家定下过一门亲事,此事虽年深日久,但到底是两家先祖之志,我二人便商量着前来提亲,事出突然,不知是否给白家主添了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凌云君所言有理,此乃两家先祖之志,理应履行婚约。”

        “如此甚好,本来我还担心过了这么久婚契会作罢,又想着只让知善前来会失了礼数,毕竟是婚姻大事,本君作为谨仪的兄长,理应亲自跑一趟,这就不请自来了。”冷寂言说完便向白苏那边望了过去。

        白雁回会意,忙道:“穿粉色衣裳的是小女白苏,紫色衣裳的是侄女白清,现下白氏一门中只她们两个尚未出阁。”

        言下之意,这门亲事要从这两人中选。

        徐氏见状,连忙走上前去,刚想见礼,又想起她可是长安君的准岳母,冷寂言就算是她的晚辈,哪有长辈给晚辈行礼的,遂挺直了腰板笑道:

        “刚才我们正商量婚事呢,小苏说她年纪尚小不急着嫁人,就把婚契给了姐姐白清,还恭贺清儿觅得佳婿呢!是吧小苏?”

        白苏不搭话,沈千瑶也在心里直翻白眼,明明是自己上赶着来抢的!

        “这位是?”冷寂言上下打量着徐氏,见她手里拿着婚契,发生了什么心里也猜到了一二,想他活了三百多岁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白雁回尴尬地笑了笑,回答道:“这是在下的嫂嫂徐氏,白清的母亲。”

        冷寂言心下了然,这徐氏是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入明月台,今儿是来抢婚契来了。

        “徐夫人有礼。”冷寂言站起来略微点了下头算是施礼,又用手指了指那婚契道,“不知夫人拿着这婚契做什么?”

        白清一听这话,脸色瞬间白了一半,徐氏却并不明白冷寂言的意思,将白清拉倒身边来,笑嘻嘻道:

        “清儿,快来见过凌云君,等你嫁入明月台,也该改口叫声兄长才是。”

        白清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硬着头皮行了礼,她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听冷寂言刚才那话的意思,是没打算选她?难道要选白苏那个丫头?她凭什么!

        冷寂言并没理会白清,而是越过她,走到徐氏面前,伸手就要拿那婚契,徐氏这下反应过来了,紧紧拽着不松手,冷寂言抽了两下硬是没抽动,眉头微皱,手心稍一运力,徐氏瞬间松了手。

        “白家主可要收好这婚契,切莫被不相干的人拿去。”

        说完,冷寂言走到白苏面前,将婚契放进她手中,“早听闻白家七小姐兰心蕙质、品行端庄,是世家千金中之翘楚,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

        白苏有点懵,沈千瑶也有点懵,白雁回就更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凌云君莫不是弄错了?白苏年纪尚小,爹爹已经选了五姐姐待嫁明月台了,是吧,爹?”

        白苏望向白雁回和沈千瑶,灵动的眸子里闪着精光,饶是她自诩聪明伶俐,此刻也摸不透冷寂言到底是何意。

        “哦?是吗?”冷寂言也望向白雁回,人畜无害的脸上笑意吟吟。

        “啊,这个、这个……”

        白雁回打着哈哈,不止白苏冷寂言,此刻连白清母女也死死地盯着他。他若说“是”则打了凌云君的脸,若说“不是”则让白清母女下不来台。

        不过照此情形看,凌云君压根没看上白清,倒是对白苏青睐有加,他若还不明白凌云君的意思,这白家家主岂不白当了。

        “凌云君有所不知,自得知此事,家里也是几番商议,苏儿清儿都是白家女儿,我这个当家主的总不能厚此薄彼,因此到现在也未曾定下。”

        白雁回说着朝沈千瑶使了个眼色,沈千瑶会意,连忙上前笑道:“正是正是,可巧今日凌云君就来了,这两个闺女也一并见了,倒不如让凌云君亲自拿个注意,也是一庄佳话。”

        “唉唉,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徐氏见势不妙,急吼吼地要辩驳。

        白清拉住徐氏的手,轻轻摇了摇头,若是她此刻还看不清形势,只怕是要自取其辱,白清看了白苏一眼,笼在袖子里的手指把手心掐出了一排排指甲印。

        冷寂言见目的达到,笑得更灿烂了:“夫人如此盛情,本君就不推辞了。白苏姑娘品貌俱佳,与谨仪甚为般配,可谓是珠联璧合佳偶天成。”

        一时间,众人脸色变幻十分精彩,白清母女极力压制着怒气不敢发作,寻了借口愤愤然离去,白雁回和沈千瑶面露微笑不知在想什么。

        白苏看了看手里拿着的婚契,心里早已千回百转,这是定下她了?怎么绕来绕去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呢?看着爹娘那微笑的脸,白苏觉得自己被爹娘给卖了……

        冷寂言看着白苏千变万化的表情,觉得甚是有趣,只笑道:“如此一来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了,本君也该回去给谨仪报个喜。”

        白雁回忙上前挽留:“今日天色已晚,凌云君若不嫌弃不若在寒舍留宿一宿,也好让雁回一尽地主之谊。”

        “也好,那就叨扰了。”冷寂言也不客气。

        白家夫妇两倒是没想到冷寂言如此爽快就应下了,沈千瑶忙拉着白苏下去准备客房和晚上的吃食。

        冷寂言则吩咐知善先回明月台报信,他这招先斩后奏,等他回去后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怕宫阙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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