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3章闻闻迷情剂

汤姆甚至难以形容现在的感觉，火焰熄灭后的余温仍然温暖他的脸颊，面临危险而产生的心跳声久久难以平复。

        他有些愉悦，有些兴奋，他愉悦于莉蒂娅和他的针锋相对，兴奋于自己终于棋逢对手。

        但是他的内心绝对称不上爽快，艰涩的痛觉在他的左心房中缓缓游荡寻不到落点。他蹲下身，手指触碰腿上的青紫，产生痛感，但这痛远远难敌心中的千分之一。

        这段日子，汤姆没有主动去莉蒂娅的寝室，他说不清楚他如此逃避的原因。

        图书馆禁区的阳光照到他的脸上，让他非常烦躁。

        他对面的桌子已经很久没人坐了。

        但他很快听到了动静，独有的脚步频率，是莉蒂娅。

        莉蒂娅坐到他面前，为他遮盖了一部分阳光，这并不是她有心之举。

        快到晚餐时间，莉蒂娅站起身来，汤姆也紧随其后。她去前台填写借阅卡，汤姆就站在图书馆门口等她。

        她显然没有想到他会等她，稍微有些惊讶。

        汤姆看到她出来，先一步走在前面，但他放慢了脚步，张开了右手，将其背在身后，等待她握上来——

        莉蒂娅稍微提快了脚步跟上去，他们并肩而行，汤姆的右手落空了。

        这是唯一的一次，从他们记事一直到现在，整整相互陪伴的十几年，唯一的一次。

        汤姆慢慢合拢了右手，尽量自然地收到身侧。

        "该去医疗翼了，莉娅，已经半个月了。"他提醒，偏转方向向医疗翼走去。

        "是的，"莉蒂娅抬头看了看天色："你还是去吃饭吧，晚餐供应时间快要结束了，我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

        他察觉到莉蒂娅的拒绝之意，尽管她的拒绝完全出于对他的考虑，但是他的心里就是不舒服极了。

        如果是别的人，他应该礼貌感激这个人的善解人意，然后假装推辞不得。

        但是这是莉蒂娅。

        汤姆的语气不禁有些冷硬："我和你去，我不想吃饭。"

        莉蒂娅没有再拒绝："谢谢，那麻烦你了。"

        她这句话让汤姆狠狠皱了眉头。

        特纳夫人已经把莉蒂娅当自己家的孩子一样，这实在是由于她来医疗翼的次数非常频繁，而且总是能讨得特纳夫人欢心。喜爱之情和怜惜之意让她对这个斯莱特林的女孩尤其和善。

        "很好，莉蒂娅，情况非常稳定，"特纳夫人脸上洋溢着真心实意的笑容。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剂："一定要按时喝药。"

        汤姆伸出手去接药剂，事实上，她的药从来都是由汤姆保管并提醒的，但是今天却有些不同——

        "给我吧，特纳夫人，谢谢您，"莉蒂娅接过药剂，她转头对汤姆微笑："我自己拿着比较方便，放心吧，我一定会记好时间的。"

        汤姆收回手，他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

        回到休息室也是一路无言，莉蒂娅起先询问他是不是很饿，但她询问的语气让他觉得讨厌和别扭，于是冷着脸不回应。见此莉蒂娅也就不再开口。

        他们一起回来，但很快分道扬镳，分别回到各自的寝室。

        夜里汤姆难以入睡，他很少胃痛，但今夜他疼得睡不着觉，他怀疑是晚餐没有吃的原因，这一刻他甚至还分神祈祷，莉蒂娅也没有吃晚餐，真希望她和他经历一样的胃疼啊。

        还是算了，她的心绞痛已经足以折磨人了。

        汤姆失了眠，脑子像过电影一样重复着最近的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越回想，他与她之间的事情也就越清晰。

        她和加比亚站在斯莱特林休息室外的身影，她躺着医疗翼床上苍白的小脸，她和他决斗时冷漠的神情，还有星辰闪烁的黑湖旁她俏皮地伸着半挂着鞋子的脚——

        那当然是很久远的事情了，但一切清晰如昨。

        几天以后，莉蒂娅和汤姆一起走进魔药课教室，教室里吵吵嚷嚷，热闹的像魁地奇球场，这是前所未有的。

        莉蒂娅刚坐到加比亚旁边，他就指着教室前方，那里放着一个超大的坩埚——

        "赫奇帕奇的同学和我说这节课要介绍迷情剂，你看。"加比亚拉着莉蒂娅站起来，她看见坩埚里面是一种粉红色的药水，这种颜色无疑非常少见。

        她正准备询问加比亚迷情剂的作用，斯拉格霍恩教授就挺着个大肚子进来了。这位教授的脸上慢慢都是惬意，显然这节课将非常有趣和轻松。

        他慢慢走到教室前面，提高了声音："孩子们，我想你们可能有不少人已经听过迷情剂，但我仍然需要为你们介绍一下。"

        他介绍了迷情剂的作用和制作步骤，随后还分享了几个由于迷情剂而产生迷恋的案例，最后，这个教授的目光鼓励地看向学生——

        "那么，有谁愿意上前闻闻它的味道吗？迷情剂的神奇之处在于每个人闻到的味道都不太一样，而且，"斯拉格霍恩眨了眨眼："这个味道会和你喜欢的人有关。"

        不少巫师上前尝试了，他们涨红着小脸，有的甚至用蚊子一样的声音报出自己闻到的味道。

        轮到了加比亚，他在闻了后脸颊通红："火车车厢的味道，课本的味道还有……麻瓜衣服的味道。"

        "看来你很喜欢坐火车，还有穿麻瓜的衣服，也许你还喜欢读书，但显然读书这点还有待开发。"斯拉格霍恩教授评价。

        加比亚隐蔽地看了莉蒂娅一眼，匆匆下来坐到她身旁。

        "莉蒂娅·里德尔。"斯拉格霍恩教授叫莉蒂娅的名字，该她了——

        她走上前，粉红色的药剂在坩埚中翻腾，像要诱惑人一样，她的心里产生一种厌恶和排斥的情绪，只匆匆闻了一下。

        "你闻到了什么味道，里德尔小姐。"斯拉格霍恩教授问。

        教室安静下来，等待着她的回答，汤姆记笔记的手停了——

        "阳光的味道，树木的清香还有从黑湖吹来的风的味道。"莉蒂娅回答。

        汤姆·里德尔的手重新动起来。

        莉蒂娅刚坐回位置，加比亚就凑过来问她："阳光还有味道吗？"

        "当然了，闻起来很香很暖。"她解释。

        很快又上去了几个学生，终于，斯拉格霍恩手里拿着名单念道。

        "汤姆·里德尔。"

        他走上前去，闻了闻粉红色的迷情剂。

        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询问之下，几乎所有的女孩都在期待着他的答案——

        "像我的魔杖，羊皮纸，还有斯莱特林会议室的味道。"他停顿了并不算短的时间，像在回想和思考，终于这么说。

        他的余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莉蒂娅·里德尔，他的妹妹。

        甚至察觉到了莉蒂娅在他的答案之后放松了绷紧的脊背，她显然松了口气。

        但他说了谎。

        关于他闻到的迷情剂的味道，他说了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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