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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渠州来信


  渠州刺史袁康,正躺在府衙堂前的太师椅上。

  一旁的属官给他念了远方的来信,听完之后,袁康就把手里上好的芦阳云釉茶盏给摔了。

  真是流年不利,命犯太岁!

  他今年年末怎么总是遇上些阎罗,让他年都过得不安生?也不知道来年头该去哪间寺院拜一拜,才好去除晦气!

  先是冲敬山有新盐矿,可偏偏是隔壁启州的戚家小子发现的。

  自己把那玩忽职守的盐工打入大牢,发现对方有个貌美可人的女儿,正想着收用了以作安慰,谁知道却让那水灵灵的小娘子跑了!

  这也就罢了,都年末了,戚韫那边居然还派人过来,要他放了那个盐工。

  袁康捏着启州的信,望着这群不可一世的戚家人,心里火冒三丈,面子上还得装孙子。

  “不知道戚刺史,要本府这个盐工是要做什么呢?”

  “回袁大人的话,这个阮山望有才,对冲敬山十分了解,戚府君要用他,好确保盐矿开采之事的顺利。盐矿之事,陛下发了谕旨,乃是一等一的重要,特意交代了要各路官员襄助我们府君,袁大人应该也是知道的吧?”

  盐矿盐矿盐矿。

  三句话不离盐矿,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戚刺史天大的功劳。

  真是岂有此理!

  戚韫这个黄口小儿,有何能耐?靠着戚氏和运气,得了这么一个好处,就不可一世,骑到他的头上来了!

  他们同为刺史,自己这个渠州刺史,更在启州刺史的品级之上,戚韫怎敢这样颐指气使!

  然而,那使者又说了几句话,让袁康的表情变换得比染坊的颜色还快。

  他在渠州做的一些事情,怎么会落到戚韫耳中?

  ……

  威逼利诱,袁康很快软了骨头。

  戚党气焰正盛,连太子都惧其锋芒,他还是不去硬碰硬为好。老老实实等着这阎君在启州涨够了资历,把大佛送回京城才是。

  “好说,好说,使者请回,就说本府一定不遗余力,为陛下分忧。本府派人带路,使者立刻就能带阮山望走。”

  等人走了,袁康派人一打听,更是怒不可遏。

  他看上眼的那个阮家小娘子,原来是逃到启州向戚韫告状了!

  这个小贱人……难怪戚韫能知道渠州矿事的这么多底细!她还真会找靠山!

  政绩和美人,全被戚家小子夺去了,袁康怎能不恨?

  当天便让手下人又去给自己搜罗几个绝色来,鏖战几日,补偿补偿在戚韫那里吃的亏。

  谁知道,启州那边受的气,还没过去多久呢,邝州这边也给他找事儿了!

  戚韫好歹是戚家人,他袁康不得不退步。

  可你邢永开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他这里拿乔了!

  信里言辞锋利慷慨,直指通水水贼之祸。说是他们渠州青水寨的山贼,把朝廷派到南府的巡盐御史,给抓走了,想以此逼迫邝州州府让步……

  他奶奶个腿儿的。

  青水寨怎么成他们渠州的了?

  这些狗屎一样的水贼寨子,老巢都建立在几州交界的地方,不隶属任何以州才对。邢永开这是自己一个人打不过,就想拉着他下去,一起蹚浑水,他才不上当呢!

  几年前这个忘八就异想天开地拉着他一起去打水匪,也不想想,那是那群只会铺路做苦力的厢兵,能打得下去的吗?那些寨子本就不好找,匪徒们全都谙熟水性,还都是手上粘过不知道多少人血的亡命之徒,一个个的全都杀人不眨眼。

  去打水匪?这群人不来找他,他就谢天谢地了。

  没想到邢永开居然还是不死心,之前的邀约无用,现在就来威胁他了,呵呵!

  袁康写了一封打太极的回信,哭自己天寒病弱,哭渠州今年穷他事情多,哭启州那边给他找事儿……反正就是不应下,看邢永开能如何?

  反正那御史是在你们邝州出事的,朝廷怪罪下来,也是找你的麻烦!

  可没想到,不等袁康放松几天,邝州的又一封信又来了。

  这一次,信上竟然洋洋洒洒罗列出来了,一大串金银玉石的单子。

  袁康定睛一看,想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这几年,自己断断续续受州府里盐官的贿赂。

  邢永开在信里道:青水寨匪徒不仅仅杀人越货,几年来还勾结盐场,用水路私下贩盐,去向便是他的渠州。

  这群来路不明的私盐,能够顺利卖出去,必然是因为他手底下的人大开门路,早已经和水匪沆瀣一气。

  皇帝如今正是大行盐政的事情,知道此事一定会严办做个榜样,杀鸡儆猴。袁康若是这个时候置身事外,到时候案子查下来,或者巡盐御史有任何疏忽,都吃不了兜着走。

  袁康看完,手里的茶盏便飞出去了。

  他额头冒了一圈汗,在堂中发了一阵疯子,把邢永开的上下十八代全都骂了个遍。然而想到了绍永帝的行事作风,最后瘫软在椅子上,他还是认栽了。

  “将州府里的所有盐官,这几年的往来行踪查个明白!还有还有派人去邝州,和邢永开对接事务。”

  这些年来,给他送银子美人的盐官盐商多了去了,他哪里知道哪一个是和那群匪徒勾结一起卖私盐的?

  这一次如果不和邢永开联手,那御史出了任何差错,皇上查下来,自己收的每一笔银子,都会成为他也参与其中的罪证。

  皇帝才不管你是不是无辜呢,杀了警示再说!

  只好先应了邢永开那孙子再说。

  几日后。

  州府里的邢永开收到来信,松了一口气。

  而另一边,孙泰带着乔装成渔夫水手们的手下,还有裴子徵等人,也已经做好了准备。

  夜,渐渐深了。

  一个汉子从七拐八折的巷子里摸了出来,警惕地张望了四周,确认没有人尾随,才架起牛车,往州府外走去。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崔扶山身如惊鸿,隐蔽在墨黑夜色里,跟着他一路飞去。

  月光皎洁,撒在了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那汉子到了地方,站在江边,吹了一个呼哨。不多时,一只小舟晃晃悠悠地从远处的波涛里靠近,舟上的人将他的形容分辨了好一会儿。

  汉子将兜帽摘了下来。

  他样貌寻常,十分普通,若是扔在人海里,根本不会引起什么注意,唯一特别的地方便是,他的脸上戴了一条布巾,遮住了一只眼睛,只留下另外一只。

  此时此刻,面对接头的同伴,这个送菜的菜农,摘下了布巾,露出了那只眼睛上残留的伤口。

  没有眼珠,只有眼眶,伤口已经过了很久,却还是留下了触目惊心的痕迹。

  让任何胆大的人看了,也觉得疼痛,惊疑当时是怎样大的力道,才会留下这样严重的伤口。

  “确定没有人吧?”

  “嗯,已经探查过一遍了。”

  “上船!”

  上了小船,他忽而若有所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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