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英雄归来

在提出以土地换取政治婚姻之后，国王伯纳德转向我。“你会怎么做呢？”我直视他的目光回应道：“我是个讲道理的人，并不排斥任何解决方案。但是，当初许诺给我技术的垄断权，如今我却在这座城堡周围看到到处都是水车；我被告知可以生产肥皂，可结果却是七年光阴流逝才得以实现。等到你们终于履行承诺时，却又将我推向了一片生死未卜的土地。恕我直言，对于您是否值得信赖，我确实心存疑虑。”
  国王伯纳德嘴角一勾，释放出一股远超我以往所经历的魔法威压，瞬间让大殿内包括我们在内的所有人都跪倒在地，有人甚至喘不过气来，但我们勉强还能保持清醒。他带着几分戏谑地问道：“怎么？我在统治了几百年后，你觉得我软弱了吗？”
  我不禁轻笑一声，“国王大人，您这是想拿我的力量赌一把吗？还是说，您给这些骑士们装备了隐藏的魔法装甲，穿上这身附魔战甲，仅仅是摆个样子呢？”他的眼睛瞪大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个？”我内心暗自得意，如果这位国王连他的骑士们都配备了隐秘的装甲，那么他自己穿着同样的装备也自然是情理之中，他可不是傻子。
  “答案您其实心知肚明，只是不愿承认罢了。”我微笑着回应道，“那么，我有个问题要问您，伯纳德国王。您猜猜看，如果我把力量作用于这地板上会发生什么呢？”心中默默念诵着“石英、长石、云母、正长石、纤维素”，我已经在脑海中构建出了花岗岩的构成公式。当然，在这座城堡里度过多年时光的我，早已为此做好了充分准备。
  伯纳德国王惊恐地低头看向地面，意识到我正与地板接触，并且仍能自如交谈。他已然落入了我的圈套。此刻，倘若他选择攻击，地板便会瞬间崩塌，可能造成在场贵宾丧生，同时也为我们制造出逃生的机会。“你无法无声施法。”我抬起手，侧墙上的蜡烛应声熄灭，令他震惊不已。紧接着，我又在心中默念了一遍木材与花岗岩的结构构造。
  “你正在挑战一个你完全不了解的力量，伯纳德国王。”我大声疾呼，“只要你对我动手，所有人就都会丧命。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邀请我们参加这场所谓的‘英雄盛宴’，却暗地里策划我们的死刑！”他愤怒得咬紧牙关。“你到底想要什么？”他厉声质问道，“你寻求的是何种信任？”
  “三年。”我回答道，“归还我父亲的领土，并相信我不会对你发起攻击。一旦我们在平等的基础上——那时我会考虑你的提议。如果你拒绝我的提案，那就准备好迎接战争吧，因为我会以武力夺回它。”
  伯纳德国王嘲讽般冷笑，释放出更强大的威压。然而，我佯装无动于衷，巧妙地暗示我们先前接触地板只是策略的一部分。实际上，他的威压几乎让我窒息，我严重低估了他的实力。尽管如此，他并未察觉到这一点。
  “立刻离开此地。”伯纳德国王下令，“我不会因你的任性而让盟友遭受损失。”
  “你是不是期待着我告诉你我还能不能移动呢？”我同样嗤笑一声，意指他仍在对房间内的每一个人施加压力的事实。
  他带着轻蔑的眼神转向一边，脖颈上的青筋暴起，最终还是撤销了对我们的压制。
  “那么，能否劳烦您下令让楼下的部队停止等待我的出现呢？”我嘲讽道，“当楼上楼下以及走廊都有法师把守时，要从这座建筑出去可真是困难重重啊。诸位尊贵的宾客和贵族们，请记住，这就是伯纳德国王所谓的‘英雄礼遇’。”
  “够了！”伯纳德国王怒吼一声，转向一名卫兵，“发布命令给所有人，我料想这位年轻人会知道何时所有人都离开了岗位。快去！”他指向另一名卫兵，向上方示意。
  卫兵们立即匆匆退出房间，而那些在场的显赫人物则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他们清晰意识到自己仍然身处一场人质危机之中。
  待众人离去后，我没有等待确认消息，只留下一句简单的话语：“记住，我是作为‘英雄’被邀请至此的。”随着这句话，我快速施展了一个带有混淆效果的法术，我们周围的地板与地毯瞬间溶解，使我们得以穿过地板坠落下去。我没有停下动作，而是即时感知并消解了下方楼层的魔法压力，随后连同第二层楼板一同瓦解。在抵达底层地面之后，我们又连续消解两面墙壁，顺利到达了庭院之中。
  “沃———吼———！”当真力的长裙撕裂开来，现出一只蓝色龙头，并且她身后生出一对庞大的翅膀时，所有面对我们的卫兵立刻丧失了战斗意志。甚至在她完成变形之前，蒂娅和我就跃上了真力的背脊，我们飞升至空中，留下维丹斯豪尔的市民们在恐惧中尖叫不止。
  我们在空中肆意展示着力量。归途飞行时，我们紧贴地面滑翔而过，从每个农奴头顶掠过，并让真力喷吐出能让人真切感受到热度的蓝色火焰。我们故意让人们向真力射箭，以此展现他们努力的徒劳无功——没有人能伤害到她。同样，那些技艺低微的法师也无力对她造成任何损伤。

  这一切祸根在于王国自身。通过垄断魔法并将其转化为力量型的艺术形式，王国巩固了自己的权力，以为这样就能应对一切内部纷争。其他国家也采用了相似的做法，所以看似合情合理。然而，当一个真正的威胁悬于头顶时，王国才意识到整个国家仅有一打魔法师及一位大魔法师是多么严重的问题。
  相比之下，只要给予足够的时间，我们不会遭遇这样的困境。尽快回归并迅速重建社会变得至关重要。当我们再度归来时，我们飞越了银溪镇，那里的人们已经见识过真力的变形。抵达之际，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我挥舞拳头回应。站在真力背上，我高呼起战前动员令，尽管民众们仍在继续他们的工作，设置火炮、弩炮和迫击炮，以及身穿由灵魂魔力强化过的全套铠甲的骑士与法师守卫在城门处。
  我们已为战争做好准备。
  从台上跃下后——
  “你答应了要听他们说！”莉萨厉声喝道，她心跳依旧加速，周围的人纷纷朝我奔来，急切等待指令。
  我转向她，“我说过我会听他们说完，但没同意让他们在那些可能诋毁我们名声、阻止结盟的显贵面前撒谎。”
  “我什么都听见了！你怎么会认为允许真力以夜影森林成员的身份替你发言会有什么好结果？”她愤然道。
  我微微一愣，眨了眨眼。“我以为他们会试图把我们扣押起来。召集这么多显贵来‘欢迎’我，他们还能有什么打算？难道是要当众表扬我是英雄不成？”
  莉萨严厉地瞪着我：“你带着那样的预设立场进去，事情自然就按照你的预期发展了。是你亲自促成了那个结果。”
  骑士们这时走近，跪在我面前，我抬手示意。随后再次面向她，“你忘了国王伯纳德曾将我们流放到那片荒芜的土地上吗？那块土地位于被黏土包围的致命森林之中。这件事永远不会失去它的影响力。”
  她紧抿嘴唇。
  “我知道你一直是理智的声音，”我开始说道，“但我行事往往悖离常理。正因为如此，十二岁那年伯纳德国王才会将我流放至死亡之森，你也必须明白他不会改变。如果他想安排政治联姻，他会直接与我的国家协商。”
  “这么说你确实是有备而来。”莉萨轻笑道。
  我瞥了一眼跪着的骑士们，然后又看向她。“我对此有所准备，并且现在愿意承担后果。”
  话音落下，我转向卫兵。“情况汇报。”
  “是，陛下。”一名骑士回应道，“在赤木林中的伯纳德国王军队已被控制。”
  “有多少人？”我问。
  “一千人，他们是从南方铁瀑领地进入的。”
  “有趣的是，在我们访问首都期间，他们竟会在银溪附近部署这样一支力量，”我瞥了眼莉萨，“而且不惜冒着与铁瀑发生冲突的风险对我们设伏。我敢肯定他们只是过来闲聊几句而已。”
  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声，我走开，留下沉思的她在身后。
  莉萨并非无理。我无视规则，独立贸易，扰乱王国经济，他们当然不满。然而，我有一个充分的理由。虽然目前无人知晓，我此行是为了拯救世界，而不是为了积累权力、财富或声望。我在帮助他人，却拒绝按照他人的游戏规则行事。我在这里是为了推动变革，而传统政治的步伐太慢。因此，我正在建立自己的国家，在那里我可以采取必要的行动。三年之后，如果瓦莱利亚还安然无恙的话，我会考虑这场政治联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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