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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京城办案哪家强


要问京城办案哪家强,百姓首推六扇门!

        什么,刑部和大理寺表示不服?

        刑部和大理寺表示:我们的破案率也是很高哒!

        哦,那你们也去处理下世家勋贵的家长里短、恩怨情仇。

        刑部&大理寺:……

        要说再往前推个五、六年那会儿,六扇门是远没有如今这般影响力的,尽管那会儿六扇门也是个兢兢业业干活有实力、有资源的部门,可奈何摊上了个不争气的老大,存在感弱不说还总被刑部、大理寺这些老资历排挤。

        什么六扇门前脚拿了犯人大理寺后脚就来截胡抢人这种事不要太平常哦,搁现在,哼,你敢试试——京城百姓一人一口唾沫砸不晕你。

        贡献了京城话题流量担当四大名捕,承包了京城几乎全年茶余饭后的谈资八卦,还打入当朝文坛占据一席之地,这样的六扇门,这么高颜值、不做作、没有距离感,才不是你们刑部、大理寺这种官腔派可以比得上的呢!

        所以别瞧今个儿来的人这么多,实际关心案子本身的还真没几个,几乎都是冲着六扇门这话题担当来的,毕竟这可是京城未来好长一段时间的谈资,这热闹不凑一份子得后悔到明年去。

        故而为了不辜负群众的期待,为了今日这公堂清安真心也是下了功夫准备,该她出场也不废话卖关子,干脆脆一溜儿把证人都给备齐了带了上来,第一拨证人一共三人,皆是大夫。

        “萧老夫人,请问可否识得这位大夫?”清安请三位大夫中年纪最长者出列,问向萧家老太。

        老太太看向大夫,微微颌首,道“自是识得,周大夫为老身府上看诊二十余年,老身岂会不识得。”

        “哦?那再请问老夫人,您觉得周大夫的医术如何?为人是否诚信值得信赖?”

        “周大夫行医多年亦是京中颇有名声的大夫,医术自是精湛,老身自也是信得过周大夫的医术与为人才这么多年来一直请得他每月为我府上看诊。”

        “好。”问过萧家老太,清安转而问向周大夫“那么请问周大夫近来可曾到国公府上为沈氏看诊过?如有,最近一次是在何时?当时沈氏脉象如何,孕相如何?”

        “老夫上一次到国公府上请平安脉是上月的十九,当时确为沈氏诊过脉,只是这具体脉象如何……”周大夫摸了摸花白的山羊胡,皱起眉头,道“老夫年事已高,平日里看诊的病人也多,沈氏的情况确实记不大清了,不过大抵应是无碍,若是有,老夫定是有些印象的。”

        “那可有为沈氏开方?”

        “有,老夫查阅了处方记录,当时老夫是为沈氏开了两剂温补的方子,药方用量均记录在册。”

        周大夫应答之时已有官差将证物呈上公堂给几位审官过目,证物是两本册子,一本上有载上月周大夫为沈氏所开药方详细,另一本则是其近年来的看诊记录。

        两相对照确,与周大夫方才所说并无出入。

        “周大夫,敢问您可否能保证这两项证物所载内容均真实详尽,绝无错漏虚假之处?”

        “老夫敢以自身行医多年的声誉作保,册上所载皆出自我手绝无虚假,至于错漏,虽说老夫年事已高但也还未及老眼昏花的地步。”

        “好,假若周大夫手中的记录并无问题,那么我有个疑问,以往每月都会按时让周大夫为其诊平安脉的沈氏,为何突然在出嫁前的两个月停了诊脉?”清安接过官差从审官手中传来的册子,递给周大夫。

        周大夫接过记录看诊的册子,细细核对过后,肯定道“这过了大半年的事老夫是记不清了,不过既是这册子上未有记录,那定是老夫当时并未为沈氏诊脉。”

        “是否可能是漏记了?”

        “老夫年纪大了,若说偶尔有个疏忽也是有可能的,只是这连着两次还是同一人,这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

        “为了确认这是否是周大夫一时疏忽漏记,我特意逐个核实了这册上去年十一月至今年二月间的记录,结果证实册上所载确如周大夫所言详尽真实,所以若非有意为之这样的巧合是不存在的。如此,没有遗漏,那沈氏为何这两月突然断了以往都准时的诊脉呢,周大夫不觉奇怪吗?”

        要说这周大夫能在这京城里安稳行医几十年也是个会观事儿的,这么多年京城高门贵府宅邸里那些个腌臜事也知道得不少,该说什么什么该藏着,心里透透的。

        “这每月会雷打不动等着号平安脉的多是上了年纪的人,年轻人难免有失耐心,偶尔缺个几次实属常见。”

        “嗯,说得也有理。”见周大夫回避清安也不打算为难,转而问向萧家婆媳“不知萧老夫人可否知道当时沈氏为何缺诊,还一连缺了两个月,就连出阁前都未让大夫为其号上一回平安脉?”

        萧家老太迎上清安质询的目光,故作轻松挤出一个笑容,道“清安姑娘这问题当真是将老身给问倒了,素来只听闻晚辈关心长辈是否康健,哪有问长辈是否知晓晚辈琐碎的,姑娘若当真想知道不妨传沈氏身边伺候的人上来问问,她们定是比老身更清楚一二。”

        “老夫人不知,那请问萧夫人可知?”

        从上堂起就努力自身存在感的杨氏,听到清安点自己的名身子不禁抖了个颤,颤颤巍巍迎上清安的目光,回道“此事我也不太清楚。”

        “既两位都不知如今怕也只有沈氏本人可以说清了。”清安并不打算继续耗在这个问题上,说罢,请周大夫退到一旁唤了另一位大夫到堂中央来。

        “小民天和医馆陈慕禅拜见几位大人。”

        “天和医馆与此案有何关联?”刑部尚书盯着这位陈大夫看了一会儿,问道。

        “回大人,案发之地恰巧就在小民医馆所在的街面上,故而沈氏是就近被送到小民的医馆进行救治的。”

        “那你便说说当时的情形吧。”

        “是,那日沈氏送来之时脉象息弱,小民观其孕相推断其腹中胎儿应已有七、八个月大……”

        “抱歉,打断一下。”清安突然出声打断陈大夫的话,问道“陈大夫可否能肯定当时沈氏腹中胎儿确有七、八个月大?”

        “若说只是观孕相陈某不敢肯定,毕竟孕妇进补过盛致使孕相明显的情况不是没有的,可陈某却亲自核对过沈氏产下的胎儿。”

        “哦,那胎儿生下了?”

        “是,贱内是一名女科大夫,那日沈氏送来她也在场,胎儿未足月动了胎气见红的情况并不少见,及时接生并救治得宜胎儿和孕妇是均能平安的。”

        “所以尊夫人就为沈氏接生了?”

        “是的,只是……”

        “很遗憾,错过了最佳的救治时间?”

        “并非如此,而是沈氏腹中胎儿早已被人谋害,诞下之时血肉模糊已不成形……”说到此处,陈大夫面上不禁流露出几分悲悯。

        紧跟着是公堂上一阵短暂的沉默,人性使然,众人仿佛都在为这个从未来过人世的生命奉上一分旁观者的悲伤,哪怕这生命的由来可能是为人所不齿的。

        “据我所知受外力所伤以致胎儿早产的,就算胎儿不幸夭折也应是成形的,陈大夫所说的血肉模糊……听起来倒像是落胎的之相?”清安说着自己的推断,目光毫不避忌地对上神色冷漠的萧家老太。

        “是否是落胎陈某不敢下定论,可是观沈氏所诞胎儿确是已有七、八月。”

        “这位大夫切莫信口雌黄!”萧家老太冷着脸喝道“你既说胎儿诞下血肉模糊又如何判断其月份,这前后矛盾的说辞,还请大人明断,切莫听信其无凭无据的一面之辞,此事事关女子名节啊大人!”

        “陈慕禅,你既说胎儿已不成形又如何断定其月份?”

        “回大人,从骨骼,七、八月份的胎儿骨骼已成形,与小月份的相比有着明显的不同,关于这点医书上有据可查。”

        “医书已备,皆是名家大作,有关胎儿生长的描述部分已标注,还请几位大人及在座各位核对。”清安挥挥手,官差抬上一箱贴了签条的医书,分发给在场诸人。

        不一会儿,堂上便有人出言附和。

        “对,这书上说了。”

        “这本上也有。”

        “原来胎儿七、八月是这样的,真是长了见识。”

        “就算书上所说虽能证明七、八月胎儿已形成骨骼,可如何证明沈氏所诞胎儿骨骼确是七、八月的模样!”萧家老太气势十足地继续反驳。

        “沈氏生产不久贵府便派人来将其带走,陈某询问是否将胎儿一同带走,来者嫌晦气便叫我医馆自行处理罢了,贱内心慈不忍这孩子成了孤魂野鬼便差人将其好生安葬。”

        陈大夫说话间,又一官差上堂来,手捧一具木盒,盒上还沾着泥土,俨然是刚从土中新刨出不久,在这般时候呈上这样一件其中为何物不言而喻。

        “我既身在公门便有职责为不平之人鸣不白,这孩子若真是为他人谋害含冤而去,我即有为其追讨公道的责任,其若在天有灵想必也能理解我的叨扰,萧老夫人您说我说的对吗?”清安眼底带笑,迎上萧家老太那恨不能将自己生吞活剥的目光,心底蓦生一股快意。

        “阿弥陀佛,你这么做会有报应的。”

        “老夫人的意思是我为这孩子找寻公道会积攒阴德有福报?老夫人言重了,这些啊都是我该做的,老夫人只需好好受着便可。”

        “事到如今,老身便不再隐瞒了吧。”老太突然像是做了重大决定般表情十分郑重起来,嗓音苍迈而沉重道“沈氏出嫁前确已怀有身孕而这孩子父亲正是沈氏的亡夫王秀才。”

        萧家老太所言一石激起千层浪。

        吃瓜群众瞧热闹,明眼人看门道——萧家老太太这是铁了心要弃沈氏于不顾,把自个儿一家摘干净。

        女子未婚先孕甭说是搁古代,哪怕是搁现代也不是为多数大众所认可和接受的,眼下萧家老太这话要是坐实了无疑是要将沈氏又逼上另一条绝路。

        “沈氏身世凄苦幼年家道中落,寄住老身府中十余载,老身早已将她看作半个亲孙女,一直想着要为她寻一门好亲事,谁知她竟与府中的教书先生王秀才私定终身,老身不愿做那棒打鸳鸯之人便成全了二人,正月刚出便匆匆出嫁了沈氏,岂料天意弄人……”

        “这么说来沈氏也是苦命,幼年寄人篱下,出嫁先失夫后失子,只是……老夫人可有曾在沈氏出嫁前派人打听清王秀才的情况,要知王秀才那时可已是病入膏肓了啊?”

        “老身如何不知,可沈氏竟是以命相逼,终究说来也怪老身当初一时糊涂,若老沈早早成全了这对苦命鸳鸯不将王秀才赶出府,王秀才又如何会思郁成疾重病不起,年纪轻轻就去了,老身有罪啊。”萧家老太说着眼角潸然落下两行老泪,俨然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依我看此事恐怕怨不得老夫人,据调查王秀才本就身体羸弱,请辞离府之时身体状况已十分堪忧。”

        “老身终究是做了恶人,害了一对有情人。”

        “老夫人这般结论还下得太早,不妨听听为王秀才看诊的大夫如何说。”清安示意陈大夫可到一边休息,请了最后一名大夫上堂来。

        “草民李志春拜见几位大人。”

        “李大夫可曾听清方才萧老夫人所说,沈氏与王秀才婚前有夫妻之实以致沈氏怀有身孕。”

        “李某听得十分清楚。”

        “敢问李大夫对此有何想说的?”

        “一派胡言,侮辱逝者清白!”

        “哦?”清安故作惊讶,追问道“为何这么说?”

        “为医者本应保护病人私隐不得与旁论其病情,现王秀才已去本更该护其声誉不论其事,可方才这位老夫人所说实实在在是对逝者的侮辱,故李某不得不在这公堂上公开王秀才的病情为其正名。”

        “何病情?”

        “李某与王秀才乃是同乡,经营着从祖辈传下的医馆,故多年来一直为王秀才看诊,王秀才所患乃先天不足之症。”

        “如何个先天不足?”

        “身为男子娶妻却只能空有夫妻之名无法有夫妻之实。”

        “所以?”

        “所以沈氏所怀绝非王秀才血脉,还请几位大人为王秀才正名!”

        “口说无凭可有证据?”

        “草民有药方可作证据,上面还留有王秀才的笔迹。”

        “可还有其他人证物证?”

        “这……”

        “药铺伙计及铺中记录可以证明王秀才确实每月采买药方上的药材,与王秀才同住者可以证明其确经常服用汤药,至于这药方用于何症,在场的周大夫和陈大夫行医多年想必十分清楚。几位大人,请允传第二批证人及物证上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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