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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两道消息


辅国公老夫人躺在床榻上,原本苍老枯黄的脸上蒙上一层白霜,呼吸声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时而轻若蚊蝇,时而厚重如石。

        周若彤大踏步闯了进来,直接扑入老夫人床榻前,她抽出冰凉湿透的手,拉住老夫人哭道:“外祖母呀,您这是怎么了?您可别吓我呀!”

        辅国公府老夫人睁开了厚重的双眼皮,自被窝中抽出手在周若彤的手上轻轻地拍了拍,“若彤莫怕,外祖母无事。”

        她说的有些吃力,缓了缓又说:“手上都湿滑滑的,想来是冒雨赶来,浑身湿透,你这身子骨如何受得了?快去换身衣裳来!”

        如此老迈病重的老夫人在此等情况下第一关心的还是周若彤的身体,周若彤心里一暖,鼻子一酸,又哭了出来。尽管自己的灵魂和老夫人非亲非故,但此刻,她已认定自己就是辅国公府老秦家的人了。

        周若彤擦着眼睛,强作镇定的说道:“外祖母莫要担心,若彤没事。”

        躺在床上的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说道:“现在,老秦家没人啦!我就只有你和顺王妃在身边,你俩可不能在出事了。”

        “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快别多想了,好好养着身子,一切都会好的。”从门外赶来的顺王妃见到娘亲如此状态,也是心中伤痛。

        周若彤内心一颤,什么老秦家没人了,老夫人这话里的意思是说这辅国公府里的秦朗秦成两父子出事了。她刚想发问,一想老夫人前几日好好地,突然遭逢变故,想来就是老秦家出大事了。现在再提,对老夫人的身体恐有冲击,聪明的周若彤朝顺王妃使了个眼色,顺王妃会意,点了点头。

        周若彤摸着老夫人的手,轻轻地柔声问道:“外祖母,可还要些什么?如此躺着可还舒适么?”

        老夫人摇了摇头,周若彤咬了咬嘴唇,就说:“外祖母,我和姑姑先出去候着,不影响您休息,您有什么不适,立刻叫我们,我俩就在门口候着。”

        老夫人点了点头,吃力的说:“你们莫要管我,回府去吧,我躺一晚,发发汗,就好了。”

        周若彤点了点头,然后和顺王妃一道退了出去。她轻轻地将房门合上,但未敢关死。一来怕开着门,冷风寒气侵扰了老夫人。二来怕门合死了,老夫人有什么需要呼唤自己不能听到。

        她转过身,望向满脸忧愁的顺王妃,说道:“王妃,老秦家究竟出了何事?”

        顺王妃叹了一口气,满腔悲凉的说:“塞北边防失守,二十多万蛮军直入中原,朝大梁皇京而来。”

        周若彤耳边恍若炸开了一道惊雷,二十万大军朝京城杀来,这是亡国之威。但她此刻并不关心此事,她关心的是舅舅秦朗和表哥秦成。秦朗秦成两父子,一个是军中统帅,一个是后将军,蛮军突破塞北军营,这就意味着两位将领出事了。

        周若彤声音颤抖着问道:“那表哥和舅舅,情况怎么样了。”

        顺王妃哇啦一声哭了起来,她伤心的,虽然也有哥哥和侄子,但她更伤心自己的两个宝贝儿子。

        她哭道:“生死未知!不止是辅国公和秦成,还有保梁和保君,皆生死未知啊。”

        顺王妃哭的伤心,周若彤也于心不忍,虽然她觉得此事必然和萧保君和萧保梁有些关系。辅国公秦朗乃是战场老将,用兵颇为老辣,号称大梁军神,怎的一夜间就出此大事。但萧保梁和萧保君毕竟是顺王妃的亲儿子,她就轻轻地拍了拍顺王妃的肩膀,冷静的说道:“王妃莫要担心,现在消息不明,一切都是枉加揣测。我辅国公老秦家自大梁立国起就是领军打仗之人,更何况舅舅秦朗被誉为战场军神,此次,想来也必当无事。”

        顺王妃这才点了点头,心中稍微安定了些,她抽出手帕擦干眼泪,说道:“若彤说的没错,兄长身经百战,必定能够无事。”

        她转而又想起了什么,忙说道:“此事发生的紧急,又加上老夫人突然出事,我心中着急,竟忘了禀报王爷了。”

        周若彤点了点头,说道:“此事绝非小事,还是请王爷拿个主意吧。”

        顺王妃赶忙告辞,匆匆的朝顺王府赶去。

        周若彤正准备悄悄地走回屋内,侍奉老夫人,房间拐角处的阴影里走出了一个人影,周若彤望去,发现正是熟悉的他。

        萧成渝朝门内望了一眼,说道:“辅国公老夫人无事吧?”

        周若彤冷冷的说:“外祖母无事,不让王爷费心了。”

        听着周若彤言语中带着冰凉的口吻,萧成渝的脸上架起了一层冰霜。他负手而走,孤单的身影直接没入夜雨中,望着冷雨中的身影,周若彤想自己是不是嘴贱。

        重新回到床榻前的周若彤,发现老夫人根本没睡。老夫人虚弱的说:“刚刚可是晋王?”

        周若彤尴尬的笑了笑,说:“王爷他怕打扰您,所以就不进来了。”

        辅国公老夫人摇了摇头,周若彤明白她的意思,就说:“外祖母,您快些休息吧。”

        “唉!老身哪里睡得着呀,人家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谁知怎的会在如此关头出了这样的事。”

        老夫人苍凉的说道。

        周若彤本不想提这件事,见老夫人亲自提了,就接着话腔说道:“外祖母,舅舅表哥两人都是沙场老将,想来定会逢凶化吉的。”

        老夫人留着泪说道:“辅国公一门,自大梁建国以来有多少儿郎是战死沙场,戎马裹尸的。我老秦家的女人说过什么,只是此次不一样,秦成和秦珏都无子嗣,若是断了,老秦家的香火就断了。老身愧对列祖列宗啊!”

        周若彤轻轻地拉起老夫人的手,柔声的说:“外祖母,别担心,肯定没事的,二表兄传来消息最近一直在外游历山水,这一次二表兄定然避过了。”

        事到如今,她也只能这么说了。

        老夫人继续说:“这个坎,只怕是老秦家的生死关。”

        “外祖母,还有若彤呢,您何必说的如此严重?”

        老夫人继续摇了摇头,说:“辅国公戍守边疆,此次蛮军突破边防挥师朝京城而来,此事乃是国之大事。仅朝堂之上,老秦家都难逃责难。”

        闻言,周若彤顿时反应过来了,塞北乃是辅国公府的责任。

        正所谓荣誉越大,责任越大,后果也越重,辅国公一门极尽繁华,这背后乃是整个塞北边防的重量压起来的。能够扛得起,扛得住,那就是国之重器,如果扛不住,那就是千古罪人。

        这件事,将对于老秦家是致命的一击,并且很难化解。

        周若彤放下了老夫人的手,她站在门前朝皇宫望去,一切,明天的朝堂就见了分晓。

        天际蒙蒙亮之时,百官就已经开始准备上朝了。六部尚书,太,子党的人和恒王党的人惊讶的发现,顺王,恒王,晋王,右丞相,左丞相,御史大夫的轿子竟然一块到了。

        看到联袂而来的众人,还未收到消息的他们彼此间望了望,显得有些不明所以。兵部尚书拉了拉户部尚书,轻轻地说道:“莫不是上头吹了什么风?”

        户部尚书也压低了声音说道:“谁知道呢?但观其阵状,恐怕是皇储人选定了,他们也就走一块去了。”

        “这可是大事啊。”兵部尚书震惊的张大了嘴。

        朝堂上,御史大夫,左右丞相身后的众人彼此望了望,谁都不敢说话。皇帝来了,众人礼毕,百官观其脸色不善,苍白蜡黄,显然是颇受打击,莫不是三位大人为了某位皇子结成同盟,准备逼宫不成?

        礼毕后,老皇帝直接从龙榻上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今日有两件大事,想来有消息灵通者已经知晓一件,爱卿有何看法?”

        百官们齐刷刷的望向前方的几人,前方的几人却将目光望向了左丞相张甫之。这大事毕竟不是好事,开朝第一炮通常是炮灰,经过昨夜一夜的商议,这等事,还是交给张甫之好了。

        张甫之出列,正色道:“启禀圣上。河西郡失守,河西太守的头颅被挂在城楼上,乃是灾民造反所为。”

        一席话,百官们顿时大惊失色,议论纷纷。

        灾民造反,这可是大事。负责赈济灾民的户部尚书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他悄悄地朝周霖宜使眼色,周霖宜装作没看到。

        张甫之望了议论的百官,继续说道:“臣以为,灾民造反乃是忤逆大事,不可轻饶,当立刻传旨河北河东河南三郡,火速征调守军,将河西包围起来。但灾民乃是被逼无奈,又人数众多,正所谓法不责众,陛下当发挥人君之姿,予以赦免。这样恩威并施,必当能够不战而胜,维护社稷。”

        皇帝冷笑道:“用兵?”

        听到皇帝声音不善,众人心中一惊,这个方法乃是他们连夜讨论的,是最佳的方案。倒是张甫之心中一喜,他刚想说话,一道奏疏一经丢在张甫之脚下。张甫之怔了怔,不知该不该捡起来。

        “捡起来,大声念出来!”

        奏疏是今早暗卫的密奏,张甫之大声的念道:“回禀圣上,截止今日早,河南河西和东三郡皆反叛,其中以河西郡匪首石敢当为头领,聚集匪徒三十余万,号称替天行道。”

        闻言,大臣们都炸锅了。

        “可恶!叛逆之徒!”兵部尚书说。

        “罪该万死!”户部尚书说。

        “当全部下狱治罪!”礼部尚书说

        皇帝看着众人,冷笑道:“诸位卿家,有何高见?”

        御史大夫站出,说:“叛逆之徒大势初成,但毕竟是一帮乌合之众。当下应调军镇压,若是任其发展,后果不堪。”

        张甫之想说话,又没说话。他心里向着百姓,可这三十万灾民造反,不动兵是不行的了。谁知,皇帝竟然仰天长笑。

        又是一封奏折丢在御史大夫脚下,紧跟着,皇帝就直接走了出去,也不搭理文武百官。

        御史大夫捡起奏折,慢慢的展开。百官们围了上来,都眼巴巴的望着御史大夫。片刻后,御史大夫仰天栽倒在地,晕了过去。

        太,子党赶忙上前,抬得抬,拉得拉,哭的哭,嚎的嚎。

        周霖宜捡起奏折,看完后也跌倒在地,指着奏折说不话来。

        最后,只有张甫之惨叫了一声,“这是天要亡我大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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