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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皇宫也是家


御花园里,古柏老槐与奇花异草如星罗棋布般拱卫着正中的钦安殿。自琼苑西门走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正是那盘龙石雕,两边的老槐树在阳光的照耀下投下斑驳疏影,龙口之中有清水滑下,哗哗啦啦的飞珠溅落在岸边的奇葩之间,每一朵叶片都带着晶莹的水珠,在阳光下呈现七彩。

        采石路面,古朴别致。隐于花草树影下的七彩石子组成了近千副画卷。英雄人物,绝代佳人,瑞兽呈现,龙凤相鸣,皆在其间。

        自西门而入,一路低头观赏,人物,典故,戏剧,花卉数不尽数,自然也妙趣横生。猛一抬头,万春亭和千秋亭左右对称,互相遥望。亭盖亭底,上圆下方,正和天圆地方之说。两亭对立,千秋万春,正遥对着正中前方的钦安殿,正是千秋万世长乐长安。

        冯保保在前面引着路,春华和若琳各自抱着一个孩子跟在皇上皇妃的身后,春日天光尚好,骄阳灿烂但不刺目,洒在身上刚好可以驱驱寒意。远方流水淙淙,听来悦耳,反倒在春日午后更添一份慵懒。皇子和公主就在这大好天光中甜甜的睡去,阳光洒在肉嘟嘟的小脸上,晕红的神彩更是惹人怜爱。

        萧成渝和周若彤坐在万春亭内的石椅上,石桌上,宫廷酥点小巧玲珑,早春嫩茶飘香袅袅,宛然一副踏春赏花听水品茗的慵懒春,光。

        冯保保和丫鬟们仔细的照料着皇子公主,亭子里只剩下萧成渝和周若彤两人。今日不朝,萧成渝难得有机会与爱人想坐想谈,但朝中愁事积压心底,在挚爱之人的面前,他一向坚毅冰冷的脸上依旧难掩倦容。

        周若彤递过一杯热茶,说道:“可是近来烦心事多?”

        萧成渝露出了苦笑,“这个皇帝,不是那么好做的。”

        “若是好做,这全天下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周若彤显得不置可否。

        萧成渝轻呷一口热茶,吸得碗中茶汤咕噜噜的作响,全无帝王威严。他喝罢茶,咂了咂嘴,然后正色道:“不在其位,不谋其职。今日,我做了这大梁的皇帝,凡事都需小心应对,如有不慎,粉身碎骨倒还不怕,若是遗臭万年,背负万古骂名,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抬不起头来。”

        见萧成渝说的伤感,周若彤知他是真的压力大了,就安慰道:“若彤少时,曾听一古话,走自己的路,让人家说去吧。今日忆起,与君共勉。”

        萧成渝微微一笑,若彤说的好是简单。一朝为君,所系之事何止一人一家之事,家事国事天下事,需事事操心,此间利益交错,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怕是皇帝,也不得不小心应对,平衡左右,维系天下安定,断难有如此洒脱之言论。

        周若彤见萧成渝还是面色不展,知他心里仍然苦恼,就说道:“皇上心里究竟有何苦闷,若是不全盘道出,若彤也是有心无力啊。”

        萧成渝老实的说道:“朕也不想瞒你,但大事小事,事事烦心,也不知该先从哪件说起。”

        “那就从最近的一件说呗。”周若彤笑了。

        这时候,远处有太监捧着一堆奏折而来,冯保保自太监手中接过,然后重新归类整理,捧到萧成渝面前恭敬的说道:“圣上,有折子。”

        萧成渝朝周若彤露出了苦笑,“这不就来了。”他转而望向冯保保说:“说说看,都是谁的折子,都说了些什么。”

        冯保保自最上方抽出两道奏疏,说道:“一个是户部尚书韩悦韩大人的,折子上说,户部空虚,朝政艰难,若是再无良策,只怕连朝中大臣的俸禄都发不出来了。”

        萧成渝立刻怒道:“真是废物。他户部自先皇在世时,就天天嚷着没钱没钱,到了朕这里,还变本加厉起来,连朝臣的供奉都拿不出来了,真是可笑。你传朕旨意,让韩悦那厮自己想办法,哪怕他把自己卖了,也得给朕变出银子来。”

        冯保保面露难色,他看了一眼周若彤,周若彤朝他点了点头,他躬身道:“圣上,此事也不能全怨户部。先前天灾人祸,户部拨款,本就吃力。后又遭国难,户部早已亏空。为解国难,先皇预支了商税两年,又免了中原税赋两年,现在银子收不上来,韩大人也是回天乏力啊。”

        萧成渝脑门子上皱起了深深地皱纹,他说道:“看看其他人的折子。”

        “再有是吏部尚书钟鸣钟大人的。折子上说,朝中三品以下官员,共计三十一位告老,恳请圣上批准。”

        “这个老狐狸。”萧成渝骂了一句。满朝文武,不下百位,需各司其职才能良好运转。昔日太,子党势大,皇后手段强硬,底下官员为求自保皆对皇后太子曲意奉承。现在萧成渝登基,整治太,子党是早晚之事,这群身居高位的人为求自保,逼着底下的人辞官,日后萧成渝发难,在一推三六九,全丢给这些人背黑锅,真是好算计。

        冯保保又抽出一道折子,继续念道:“这是刑部尚书赵坦赵大人的,赵大人说,刑部伙同大理寺监视着太子府及一干党羽,但长此以往也不是个办法,想问问圣上,究竟是何打算?”

        萧成渝一摆手,不悦道:“除了六部的,没有其他的了?”

        “有。”冯保保又抽出一道奏疏,说道:“这是大司农的奏折,上面说先皇为了维系国库开支,给江南加了税。但江南农户对于先前多交粮食支援中原,本就捉襟见肘,现在又加税,已经闹了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那时候先皇病重,折子都传不进宫来。当下已是火烧眉毛,不得不尽快解决了。”

        萧成渝双手捂住了脸,透过手指缝隙,蹦出了几个字,“江南粮仓,乃是社稷根本,不容有失。”

        冯保保不说话,皇帝的话是大话空话,他也没法接,反正到时候头疼的是大司农,和他没啥关系。他抽出最底下的那张奏折说道:“还有一封是相王的。”

        萧成渝收了手,面色有些不善,冯保保心生胆怯,他小心的问道:“念还是不念。”萧成渝不说话,冯保保望向周若彤,周若彤说:“听听此人说些什么。”

        冯保保摊开奏折,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后,小心的揣摩着肚子里的词句,他说道:“相王说,受先皇所托,留居京城,但至今没个住处,一直在叨扰顺王,不胜烦恼,恳请圣上安排个住处。”

        萧成渝气乐了,“折子上有没有说他中意哪里?”

        冯保保望着周若彤,显得有些支支吾吾的不愿言语,萧成渝烦了,“说!”

        “相王说,右相府蛮大的,挺不错的。”

        萧成渝先是一拍桌子,震得石桌上的茶盏一阵摇晃,盏中发黄的茶汤荡起了圈圈涟漪。他朝周若彤摊开双手,说道:“这些都是麻烦。”

        这些事情,都是周若彤近来已经料到的事情。自周若彤嫁入晋王府,之后与皇后走到对立面后,周若彤就经常强迫自己站在皇后的角度看待问题。只有思想站在同一高度,才能够成为对手,只有比对方站的更高,才能战胜对手。

        大梁的朝政积弊已久,老皇在位时,固守平衡之道,其人生宗旨在于抱残守缺,维护祖宗基业。但时代朝前发展,犹如逆水行舟,正所谓不进则退,老皇帝的守成战略其实早已让大梁被历史推向后方。

        国难之际,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天灾,唯有周若彤和秦朗看的明白,那是人祸。重大的国难被解决,其中侥幸因素居多,若非周若彤以现代商业思维发展密集全国的商业网络,那场国难大梁将毫无反手之力。

        也正是自那以后,周若彤知道,萧成渝接手的将是一个烂摊子,甚至更严重些,是个死摊子。若是再不改革创新,完成蜕变,大梁就真的完了。

        周若彤心里早有了想法,今日萧成渝提到此事,她也愿意说出自己的看法,可有些事情,刚一出口,就说不出来了。周若彤又想起了昨日秦朗托石敢当送给她的那只玉竹。

        玉竹的碎片现在还安静的躺在周若彤房内的匣子里,清脆的断裂声还在耳畔响彻,周若彤的心里一凉,到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她重新思考了一番后,说道:“都会好起来的。”

        萧成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对冯保保说道:“大梁近年来灾祸不断,断不能再有动荡,江南的乱子不能出,这是大梁最后的保障。你告诉大司农,朕命他为钦差大臣,亲赴江南,考察民情,酌情考虑减税之事。”

        萧成渝想了想,又说:“朝臣乃国家重器,不可怠慢,若是连供奉都发不出来,岂不让天下人耻笑,让士子们寒心。若是户部实在困难,就先从宫库里抽拨银两,先解燃眉之急。”

        冯保保却露出了比萧成渝更苦的苦笑,他说道:“不是臣不遵旨,而是宫库的空虚,比国库更甚。先前国难,先皇早已将宫库的银两全部交给了户部,朝臣现在可能面临发不出俸禄的处境,宫中内官,宫女仆役到太监皇商,欠的欠,拖得拖,宫中早已苦不堪言。”

        “竟严重至此?”萧成渝大惊道。

        周若彤却显得并不吃惊,她说道:“宫库挪用至国库,此事父皇生前亦与我商量过,没想到燃眉之急解决了,麻烦却越堆越大。”

        萧成渝面露难色的对周若彤说道:“如此,只能又麻烦皇妃你了。”萧成渝知道,周若彤有钱,周若彤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虽有钱,但宫中不比府上,一律用度皆是天文数字,若是不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矛盾只会不断激化。”

        “那依你之见,当如何?”萧成渝无奈的问。

        周若彤两手一摊,“还和以前晋王府一样喽,你主外,我主内。你顾天下的大家,我顾你我的小家喽。”

        萧成渝笑了,竟然起身一拱手道:“如此倒是有劳皇妃了。”

        周若彤被他弯腰作揖的姿态逗乐了,现在,周若彤又要开始理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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