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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落魄人还入落魄门


周若彤抱着两个孩子来到了勤政殿,伏在龙案上的萧成渝抬起了头,见周若彤抱着两个孩子站在自己的身前,他问道:“怎么若彤,可是有人欺负你。”

        看到萧成渝脸上疲惫而憔悴的面容,周若彤实在有些不忍心,她走近了萧成渝,笑道:“没什么事,就是孩儿久不见他爹,想念的哭闹呢。”

        萧成渝脸上的倦容顿时一扫而空,自周若彤手中接过孩子,逗弄起来。

        内侍太监冯保保护送周若彤回翠柳宫,心中毕竟疑惑,就问道:“娘娘不是来找圣上重新安排住处的吗?怎的到了近前,又不提了。”

        周若彤叹了一口气,道:“他当了圣上,烦心事太多,作为内人,我也不该在烦扰他。能自己解决的,就尽量自己解决吧。”

        当晚,萧成渝回道翠柳宫后,对周若彤说:“若彤,你今日寻我,我看的出来,你心中有事。”

        周若彤心里暖暖的,私底下,他又不以朕自居了,那个朕,总让她觉得有些冰冷。她莞尔一笑,就说道:“你可知今日相王那厮送来了什么?”

        “什么?”萧成渝问。

        “他送来了周储言的人头。”

        萧成渝的拳头砸在了桌子上,吓得左右内侍赶忙跪倒,“这胖子,好大胆!”

        周若彤拉住了愤怒的萧成渝,让左右宫女内侍退下,然后对萧成渝说道:“此事怨不得他,怨我。”

        “你?”萧成渝纳闷了,“又与你有何干系?”

        周若彤说:“我先前让皇叔带话与他,让他知晓,想要这丞相的位置,也得有这资格。故而今日就有了这么一出。”

        萧成渝乐了,“这与资格有何关系?”

        周若彤严肃的说道:“此人万万小觑不得。他看似憨厚,实则心中沟壑了得。我仅一言,他就作出决断。这资格二字,无非两样,一样是他为臣的态度,一样是他为臣的能力。前者是对皇家的姿态,后者是展现自身的分量。这周储言,想来与廿年前我母亲的死有关,他献上人头,就是表明态度。剩下的,他就是展现分量了。”

        萧成渝的脸也开始严肃起来,“若是如此,此等心狠手辣之辈,我等是断断用他不得。”

        周若彤摇了摇头,说道:“改朝换代,都是革新,朝中正缺人手。他有野心,有能力,还有手段,就是我等控制朝堂的棍子,如何用不得?”

        “此等人物,难以驾驭啊!”萧成渝叹道。

        “朝堂之事,你当比我看得明白些。利益之间,盘根错杂。顾之章统领御史台与九卿廿载,自然不是泛泛。皇叔贵为贤王,目光高远,自然也非泛泛。更何况还有张甫之,刚正不阿,威望深重,这些人加上你我,还压不住他?”

        “若彤你的意思是用他?”萧成渝在问。

        “用与不用,还是要看他自己有没有那资格。”周若彤坚定的说。

        萧成渝与周若彤夫妇二人心意相通,立刻明白了周若彤的意思,萧成渝叹了一口气道:“那毕竟是你爹啊。”

        “骨肉亲情,他何时在意过?”周若彤反问,萧成渝不言,周若彤继续说道:“先前我有两个家,一个是娘家瑞王府,一个是夫家晋王府,现在,若彤只有一个家了,就是和你的这个家。若彤是个自私的人,不求为国为民,大公无私,只愿你我此生安好。为此,若彤不惜一切代价。”

        萧成渝拉住了周若彤的手感激道:“如此,倒是苦了你了。”

        当夜,皇帝罕见的传出圣旨,说是第二日早朝。

        百官私下里嘀咕,皇帝临朝,召见百官,显然是有重大消息要宣布。

        果然,第二日早朝,皇帝颁布圣旨,彻底的削去右相周霖宜之职位。至于由何人接任右相一职,皇帝明言,此中干系重大,容朕再考虑一番。

        新圣旨下达后,百官议论纷纷。许多人找到顺王,想谈谈皇帝真正的意思,但顺王只是微笑说,他现在管着内务府一大堆子乱事,哪有空揣摩圣意。

        顾之章望了一眼相王,他见六部尚书围住了那个胖子,这绝对是一个不好的信号。

        吏部尚书钟鸣直言道:“相位断断不能落入顾之章之手,先前我等行事,两次饶过他,这粱子已经结大了。”

        户部尚书也说:“现在御史大夫暂代右相之位,左相已被罢免,若是让他彻底接管六部,到时候九卿六部在一人名下,实在可怕。”

        其余四部尚书也都点头,相王露出了温和的微笑道:“圣上这是在试探呢。”

        说完这句话,相王就走了,六部尚书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不知道胖子说的试探是什么意思。相王心里明白,对于资格的要求,他已经摆明了姿态,剩下的,是他的能力问题,或者说他是否有这个分量。

        毕竟右相这个位置很高,很大,没有能力,爬不上去,没有分量,坐不稳。

        圣旨传到了右相府,当周霖宜跪下听完内侍大太监冯保保宣读完圣旨后,他虽然早已预料到了这一天迟早会到来,但他还是没有想到,周若彤和萧成渝会如此的绝情。

        冯保保见跪在地上的老头子发呆并不说话,就轻声的说道:“周大人,周大人。”周霖宜抬起头,冯保保地上手中的圣旨,道:“接旨啊。”

        周霖宜夺过圣旨直接丢在了地上,他怒吼道:“你假传圣旨!”

        冯保保惊呆了,他这回是第一次出宫传旨,也没预料到这样的情况。

        周霖宜扑向前去,揪住他的衣襟,咬牙切齿的说道:“说!是不是尔等假传圣旨!”

        周子峰见状,赶忙抱住他爹,对冯保保赔罪道:“公公恕罪!”

        冯保保理了理衣襟,不悦道:“这是圣上的旨意,周大人还想抗旨不成。”

        “我不信,我当了二十年的右相,深受圣上信赖,必定是你这阉贼假传圣旨。”

        听到周霖宜骂他阉贼,冯保保也气的浑身颤抖起来,他捏着兰花指指着周霖宜大叫道:“你不识抬举,原想着还宽限你两日在搬出右相府,我现在就回去禀告圣上,说你抗旨不尊。”

        听到还要让他搬房子,周霖宜当下发飙了。他挣开了儿子,回身捞起一张凳子就朝冯保保砸去,冯保保灵活的一跳,避开了砸来的凳子,然后夺门而出,边跑边喊道:“了不得了不得,周霖宜抗旨啦。”

        周霖宜拎着椅子冲到了门外,仰天长笑,“我是右相,当朝六部尚书的宰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敢动我。”

        听完冯保保的禀报后,萧成渝觉得脑门子嗡嗡作响,他一手扶住脑袋,然后对冯保保说:“去问问娘娘的意思罢。”

        周若彤听完冯保保的禀报后,说道:“这有何难,宫里这么多侍卫,你带点去不就得了。”

        当日黄昏,右相府大起喧嚣,传来了嘈杂的声响。路过的百姓见门口站着身披羽甲的卫队,纷纷驻足观看。很快,周霖宜被人拖着丢出了门外。

        随后而出的冯保保捏尖了嗓子叫道:“封!”两道封条顿时将周府常年打开的门扉合上,周霖宜撕心裂肺的扑向前去,却又被卫士丢了出来。冯保保对周霖宜冷哼一声,留下了两个卫士看门,就扬长离去。

        周霖宜倒在地上,往来的百姓指指点点。周子峰向前扶起他爹,哭道:“爹爹,看清现实吧,这已经不是前朝啦!”

        “凭什么倒的是我!韩悦呢,钟鸣呢,陶言呢,赵坦呢,杜明呢,王博呢?这帮龟儿子哪里去了!老夫不服!”

        周霖宜咆哮完,就推开了儿子,一头扎进了人潮,然后消失了。

        未多久,户部尚书府上的门扉被敲开,开门的管家一见到来者是周霖宜后,赶忙重又将门合上。周霖宜继续敲门,但还是无人应答。

        周霖宜在门口破口大骂,“韩悦,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年要不是老夫提携你,你能有今天,当年要不是有老夫力保你,你还能如此潇洒,你个白眼狼。”

        尚书府的管家见状,对韩悦躬身道:“老爷,这。”

        “给他十两银子,让他滚!”

        周霖宜将手上的银子丢到了地上,还啐了一口,继续破口大骂道:“区区十两银子,你就想打发老夫,当年你主持户部,贪污白银一千二百万两,不是老夫保你,你早就死了。”

        门内的韩悦将掀翻了桌子,叫来管家,怒道:“让那条老狗给我闭嘴。”

        尚书府的门开了,瞬间冲出数名面色不善的恶仆。周霖宜有些怕了,“怎么,你们还想动粗不成,我告诉你们,我可是”

        “给我打!”

        管家一声暴喝,打断了周霖宜。恶仆围上,拳打脚踢,瞬间将周霖宜打翻在地,他抱着头来回的滚动着,活像是一条泥地里的癞皮狗,引来无数的嘲讽。

        周子峰冲了进去,用身子护住了周霖宜,怒吼道:“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管家冷笑,然后扬起了手中的木棍,“老子就是王法!”

        “混账!”一声暴喝传来,众人回头,看到一佝偻老者怒目而视,管家当下面色一黑,心里一凉,“老国公,您怎么来了!”

        周子峰认得那人是张甫之,当下爬到张甫之跟前,跪着扑倒在地,“老丞相,救救我爹吧。”

        见到张甫之,恶仆还有管家们知道自己惹不起,也不敢逗留,怕老头子发飙。他们赶忙退回了尚书府,将门合上。

        张甫之扶起了周子峰,正色道:“不准哭!不准跪!好男儿跪天跪地跪父跪母,跪当今圣上!其余人,不跪!”

        说罢,张甫之来到了周霖宜身前。头破血流的周霖宜捂着头,蜷缩着身子,不住的哼哼着。张甫之叹了一口气,转而望向周子峰:“府上被封了?”

        周子峰收住了眼泪,扶起了周霖宜,说道:“我想办法借点银子,看能不能回老家,好歹还有两三亩田产。”

        张甫之叹了一口气,“来我府上吧!”

        周子峰再也克制不住了,双膝一软,“老大人啊!”他又要跪地,张甫之猛地一瞪,“不准跪!”

        是以,被罢职的右相入了被罢职的左相府上。

        当夜,此事传为全京城的笑柄。

        觥筹交错间,众人欢声笑道:“这就叫落魄人还入落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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