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鹟与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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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屋内空无一人,余佘心里明白,人多半是没了,他心情低落,草草地吃过饭就睡了。
随后的日子里,赢出去打猎他也会跟着,试图寻找顾钰的踪迹,但至今一无所获,人各有命,时间长了他也不再纠结于顾钰的死了。
这些日子温度降得特别快,晚上盖着厚厚的兽皮被子还是很冷,余佘只能整个人蜷缩在赢的怀里,最近他都在筹备过冬的衣物和粮食,今早他望着光秃秃的树枝,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蛇到冬天不是要冬眠的吗?自己会不会也这样。
如他担心的一样,过些时日他感觉自己胃口变大了,总是想吃更多的东西,赢也发现了他的异样,生怕他出什么意外,更黏他了。
这天余佘醒来就看到赢在一旁担忧地看着他,周身环绕着低靡的气压。
“怎么了赢?”
随着天气渐冷,林子里的动物也越来越少,赢出去的时间也越来越久,他还以为赢没有找到食物,才这个表情。
“佘你睡了好久”。
下一秒余佘整条就被赢捞在怀里,出了被窝有些凉,他把尾巴塞进赢穿着的兽皮下,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没事的,我可能只是要冬眠了”。
赢身上太暖和了,他又往他怀里钻了钻,等他清醒些时才发现外面下雪了,裹了好几层兽皮他才敢出门,入目一片雪白,大自然真是神奇,一夜之间就给整个森林披上了一层雪白的外衣。
过去他在的城市即使下雪也只是零星一点,很快就化了,他头次见到这么大的雪,顾不上冷就攒起院子里的雪,堆了个雪人。
“佘吃饭了”。看到余佘这么有活力的样子赢也没有放下心,心中的不安始终笼罩着他。
赢知道他最近胃口大,做了许多。
余佘玩够了停下来才感觉冷,手指都冻僵了,他笑嘻嘻地把冻得通红的手伸进赢的小腹。
赢宠溺地单臂给他抱起来,外面太冷了,现在吃饭都在屋里,虽然屋里也暖不到哪去。
下次建房一定要在屋里建个壁炉,可是木质的又易燃,应该在房子中混层泥巴,还保暖。
余佘想第一次建没经验,等到开春暖和起来,再改造一下。
因为楼上的床被顾钰住过了,两人就一直睡在楼下,楼上再没踏足过。
余佘想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他捧着手里的热水多喝了几口,刚从赢口中得知自己竟睡了三天,怪不得他那么紧张,不过应该只是要冬眠了。
“赢,我可能要睡很长的一觉,但是这次只是冬眠,蛇都是要冬眠的啊”。他觉得还是跟赢说一下,别他春天醒了,赢都死透了。
“我不想你睡”。赢把头搭在余佘的肩上,像一只被丢弃的小狗,但他也知道这无法违背。
余佘摸着赢顺滑的黑发,亲了亲他的耳朵:“我会尽量早些醒来的”。
他也不想这样睡过去,像半死一样,但是他有种奇怪的预感,这次冬眠对他很重要。
接下来的日子他就放开了大吃大喝,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但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睁眼就会看到赢亮晶晶的眼睛,和赢备下的热乎食物。
睡去的黑暗都不可怕了,他总是期待睁眼时赢的开心模样。
已经两个月了,赢感觉原始森林的这个冬季好像格外的长,今天也不知道雌性会不会醒,但还是把饭菜热上吧。
他端着热好的饭菜进屋,这是他每天重复的过程,热饭菜拿进屋,凉了再热,离雌性上次睁眼已经过去半个月了,他无精打采地推开木门,然后快速进屋关门。
余佘怕冷,所以他争取让凉气少进来些。
他下意识地往床上望去,视线所及的地方一定要看到余佘,床上却空空一片,被子都塌了下去。
赢瞳孔微缩,脑中一片空白,恼怒中夹杂着恐惧地冲过去,掀开被子发现余佘只是变回兽形了,一条白色的蛇,在被子中缩成一团。
感受了一下蛇的微弱呼吸,他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下来,随后又翻身上床,将余佘小心翼翼搂在怀里,亲吻着他的头:“佘,我好想你”。
赢在痛苦中度过了无比漫长的冬季,并在后来很长的一段时光都非常讨厌冬天。
对赢来说这个冬天好像有几年般漫长,但对自然来说不过是转瞬即逝,冰雪开始融化,植物吐出枝丫,在树屋安家的小鸟也活跃了起来,万物都开始复苏,只有余佘,还没有醒。
赢每天都要确认几十次余佘的呼吸,才能放下心来。
不过冬季储存的粮食已经快没了,他要出去打猎,把余佘自己留在树屋内他总有些不放心,可是带着也很不方便。
又踌躇了几天,他不得不出去找食物了,他想了想吩咐周围的鸟儿在他不在的时候看着点树屋,要是有野兽入侵及时通知他。
他也不敢走得太远,只在附近找了些小型动物,吃了不饿就赶紧回去了。
只有怀里搂着余佘他才能安心,雌性变成蛇后就没有醒来过,他拨弄着雌性的尾巴尖,好怀念他气急败坏地喊自己的样子。
这天赢像往常一样出门打猎,今日的森林有些奇怪,异常安静,半天也不见个猎物,他无奈之下往远走了些,飞至一半,他突然有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动物都躲起来了,那一定是林子里来了让他们恐惧的东西,他赶紧掉头就往家飞。
用上了最快的速度,余佘还自己在家里,他现在一点自保能力都没有,他悔恨自己怎么没早点发现异样,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雌性不会已经……不,一定不会的,小鸟没有出来预警,应该暂时无事。
可以看到树屋时他心里一松,树屋完好无损,没有野兽侵入的痕迹,就在这时,他察觉到危险,在空中急速变换轨道,侧身躲过了青翠的藤条,上面布满尖刺,被它抽一下可不好受。
他的鹰眼冷冷地注视下方林子里走出的熟悉兽人,说来还有些亲缘关系,这人是他雌母兄长的孩子。
“我不是已经离开部落了吗?又要干什么”。
陷害他弑杀同族的就是他,他经过审判后已经被赶出部落,怎么又追过来了,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的住处的,这里部落可远得很。
“没办法啊横,就算你杀了同族,我们也只是将你赶出了部落,可是祭司为我们展示了上天的警示,我们看到了你毁灭了部落,将好心放过你的这些兽人用雷电烧成飞灰,所以与其放任你成长,还是先动手将你杀了”。
他叫鹟,本体是个体型小巧的鸟类,因为是和赢同一期的兽人,大家总会拿他俩比较,不管是雄壮的体型,还是捕猎技巧,或是最后觉醒的能力,鹟都比不过赢,可二者都不是一个物种,本就没有可比性,赢也从未有心用鹟衬托自己。
但生出强壮的后代是兽除了进食外最在乎的事情,而鹟的雄父是非常凶狠的猛禽,却生出鹟这种瘦小的鸟类,让他一度怀疑雌性的不贞,两人因此关系恶劣,在鹟长大后不久,雄父发现他居然以昆虫为主食,更加讨厌这个孩子和生出他的雌性,虽然雌性数量稀少,但鹟的雄父高大威猛从不缺倾心的雌性。
因此因鹟的诞生,使他父母整日争吵,最后分开了,雌母带着鹟生活,不贞或是生不出强大后代的雌性,不管哪条都令他雌母难以抬头。
而鹟的雄父正是赢的舅舅,十分喜爱强壮的赢,恨不得赢是自己的孩子,得到什么好东西都会先给赢,在雄父的这种区别对待下,鹟逐渐变得偏执,在他心中赢和他已是不死不破的关系。
而这数十年的嫉恨终于在某一天,在心中生出了罪恶的根芽。
事情的起因源于一年多前,鹟爱上了部落里并不出色的,一个普普通通的雌性,他卑微地对他示好,真诚地向他求爱,可那个普通的雌性得知了他的心意后,丢出了他打来的猎物,先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笑了半天,然后道:“就你?一个本体巴掌大的小鸟,也配拥有雌性,你真能让雌性受孕吗?”
那雌性随后又一脸憧憬地说:“横那样的男性才是雌性求偶的首选”。
随后又换上了尖酸刻薄的词语:“即使我这样普通的雌性不能为部落最年轻的雄兽繁衍后代,也轮不到你这种弱鸟”。
鹟捏紧了拳头,紧了紧牙关,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哦?弱鸟?”
“是啊,弱鸟,你和横也有亲缘,怎么差得这么多”。面前的雌性还在喋喋不休数着他不如横的地方,没有看见鹟扭曲变形的脸。
或许看到了,但他并不在意。
直到布着尖刺的藤条勒紧了他的脖子,雌性不可置信地看着血红眼睛的兽人,那个表情似是要指责他什么,却因为被勒紧了喉管发不出声音。
“我弱吗?”他掐着雌性的脸阴沉地问道,但已经快窒息的雌性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他把藤条松了松,没有马上杀死雌性,反而捣烂了他的舌头,将他藏在了自己外出时发现的山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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