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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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朝早上的第一件事是去营业厅重新办理了一张卡。
上次说换卡,但是之后顾芸一没再打过电话。
两个人都以为她不会再打了。
没想到真会挑时候打。
池朝本来想将那张卡上到自己手机上,程穗抢了回去。
说还有点用。
他没说什么,给她了。
这次的演出地离苍南也算远。
火车过去十二个小时。
照旧是卧铺。
池朝没什么心情,到了床铺就躺上去,翻身背对他们。
三个人一头雾水。
在苍南的程穗悄悄上回了那张卡,给孟树的手机发去一条信息。
然后卸下。
池朝这次去的有点久。
不止一场,一个城市两场,时间相隔很近,他们连休息时间几乎都没有。
中途还要排练,私下还要练习。
两个人每次通电话的时候都控制在半小时内,池朝太忙了。
可这半个小时根本解不了相思。
程穗原以为,自己也不会太去想他,毕竟有工作,也要忙,想这个字能控制住。
但到了分开的第三天,就失控了。
处处充斥着他的气味,却没有他。
程穗每次拍完照片回来都会发好久呆,然后再去cd架旁,闭眼挑出一张黑胶唱片。
可每次都是池朝最喜欢的那张。
打乱位置了也没有用。
池朝唯一可以用来思念的东西,也就是那挂在手上的平安扣。
玉质类的东西其实对他而言很不方便,容易打碎。
记得周沉让他摘下来过,还提出了疑惑。
每次上台前,周沉都会拿出自己珍藏暗黑朋克饰品给他戴上。
那次周沉跟以往一样,从饰品盒里拿手链和戒指,递过去的时候瞥见晴水色平安扣。
这玩意像女孩子戴的,而且他一个鼓手,戴着这个也不方便,他就说:“池朝,你先把手上那取了吧。”
池朝垂眸看了一眼,说:“不碍事。”
周沉说:“万一在台上磕到了怎么办。”
“会注意着的。”池朝戴上了十字架的项链,“你忙你的去吧。”
周沉说了句好吧,转身忙自己的去了。
等到快要上台时,他问了前面一直在疑惑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玩意的?以前你都不看一眼的。”
什么时候?
池朝好似在思考,半响后说道:“见多了离经叛道的东西,就突然会想喜欢这种通透的。”
周沉不懂。
他笑了笑,不再解释。
上台了。
-
池朝摸了摸清凉的平安扣,仿佛当时程穗给他戴上时温热的触感还存在。
他没什么心思排练,他只想和她视频,想要看看她。
两个人明明都想对方想到不行,视频时对于“想”却避而不谈。
每次就谈谈今天做什么了,吃了什么了,等下接着去干嘛。如果有遇到不顺心的,那也会跟对方吐槽上两句。
都不说思念,只唠一些家常。
有时候视频两边都有人。
池朝那边就是易年、周沉、吴平野。三个人跟护法一样站的笔直,盯着他们两个视频。
程穗这边就有时候赵喃会在。
她一脸姨母笑看着两个人。
偶尔插上几句话,半个小时会延长到一个小时。
挂断的时候,池朝会发来一条语音。
是他们在哀嚎咆哮的声音。
因为通告紧,他们也在被压榨,时间太宝贵。
偏偏不是个大牌,不然他们真想耍耍大牌。
第一场演出结束的时候,乐队快要累瘫了。
从来没觉着这么累过。
底下观众比他们还有热情。
池朝跟程穗打视频,在阳台,关上了门。
那头秒接,像是捧着手机,就等他打来。
程穗洗了个头发,刚吹好没多久,没那么卷了,有些直。
此时素颜配着这发型,看上去挺纯的。
程穗坐在吊椅上,笑:“你这怎么还化了下眼线啊。”
“说是眼神太温柔了。”他将镜头拉近,对准自己的眼睛。
程穗想了下池朝在台上的表情。
眼神从没有温柔过,只有一种轻狂不羁,嘴角有时不屑一笑。
她骂他胡扯。
池朝没恼,语气疑惑着说:“很奇怪,每次想到你,我的眼神会不自觉温柔起来。”
“程穗,你说——”顿了顿,说:“这是什么原因?”
程穗心一跳。
随后从容回答:“因为你喜欢我。”
池朝点头:“是啊,我爱你。”
池朝的回答比她更高上一筹。
程穗笑了下,没招架住。他那双眼现在化了很酷的下眼线,可还是盛满温柔。
面对她时,他有用不完的柔情。
又聊了一会儿,要挂断时,池朝说,希望今晚能有幸出现在你的梦里。
后来她真的梦到池朝了。
两个人刚认识的时候,池朝没有甩她一脸尾气,而是像早已熟识般,开头是:好久不见。
一路上,两个人一直在聊天,聊过去缺席的遗憾。
聊到了家门口,意犹未尽。
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冷冷清清一束光从阳台透进来,落在了她身上。
等待的日子是难熬的。
程穗为了不让自己空下来,接了好多商业单。
还认识一些有志青年。
有志青年偶尔会聊几句,大多也是分享灵感,谈创作。
不聊天时就朋友圈点点赞,证明自己还活着。
日历一天一天被撕掉。
恍然八月中了啊。
好快。
夏天要结束了呀。
-
程穗拍完最后一组图,往回走。
赵喃出现在路口,朝她挥挥手,脸色不是那么好看。
她问她怎么了?
赵喃支支吾吾的,程穗皱了皱眉,又问一遍。
她这才说。
赵喃先前不知道程穗在外拍图,手机发了信息没回,她就自己跑来她家找了。
门关着,她又返回。
下来的时候拐错了一个弯,往池朝父母家的方向去了。
池朝父母家楼顶是露天的,用来晒被子,和晾晒一些家常菜。
赵喃刚好瞥见池母在那。
她见过的,池家平的事她也略有耳闻,没多看,继续走。
走近了些就听到声音。
一些神神叨叨的话。
赵喃后来无聊上网搜了一下,这居然是扎小人的话!
池母用苍南话讲的,赵喃怕自己译成普通话有误,还去了问一个学算命的表哥,用语音重复了一遍。
她没有译错。
程穗听了后,表示没事。
她又不信这个。
封建迷信不可取,科学治国。前面一句她没当赵喃面说,她知道这儿的人基本信仰这个。
边走,赵喃边说:“池朝妈妈是不是对你有些误会?”
程穗摇头:“不知道。”
“唉。”
“你叹什么气?”程穗好笑:“我都没叹气。”
“就是感觉……你们可能有些难走……,”说完有呸呸呸,“你看我这嘴,胡说些什么!”
程穗笑笑。
其实是的,现在的惬意时光是偷来的。
她清楚。
看她神色不大对,赵喃想回到前一分钟的自己,给自己一大嘴巴子。
你侬我侬之时,她说这话。
“穗穗,我每次吃饭之前,帮你那份香也拜了,祈祷祝福你们天长地久!”
程穗笑,没去拒绝。
也说不清什么心理。
赵喃在的时候一切都还好,晚上一离开,家里只剩下自己。
程穗无措起来。
回到房间里,看着池朝的东西,还有两个人的照片,她忽然很想池朝现在出现在她身边。
从抽屉里翻到两支口红。
一支她以前用过的,一支池朝在江城买的,但是一直没给她。
程穗发呆。
手机摆在桌面亮了亮。
娱乐板块推送新闻。
她伸手拿了起来,握在掌心许久。
发去一个信息。
[想你了。]
原定在8月18回来,池朝演出完立马奔回了苍南。
多的话都没交代。
急匆匆拿上了一个礼品袋就走了。
程穗没收到回复,心情有些低落。
她想他可能在忙。
关了手机,洗漱,睡觉。
睡不着,还吃了两粒褪黑素。
程穗说不在意池母的行为,但不可能真的完全没有感觉。
还是会不好受。
没有哪个人谈恋爱,不想得到父母的祝福。
她得不到自己这边的,能得到池朝这边也是好的。
偏是哪边也得不到。
其实,她在这段时间里,还去见过池母,当然是没得到好脸色,被轰了出来。
池母说,只要她活着,程穗她就不可能进池家,上池家的族谱。
算了。
慢慢走吧,走到哪是哪。
程穗缓缓闭眼。
凌晨一点半的时候,程穗感觉自己的被子被掀开了。
有人将自己抱了起来。
当刺眼的光乍然亮起。
程穗不适皱了皱眉,再睁眼。
她觉得自己在做梦。
池朝怎么可能会在这,还抱着自己,想着,又闭上眼,继续睡。
脸被轻拍了一下。
“别装了。”
他的声音很哑,带着金属感,不真实。
程穗确信是梦。
睁开眼,喊了一声:“池朝?”
“嗯是我。”
“你又出现在我梦里了。”
“……”
她浑身是汗,黏糊糊的。
池朝推开门时,只见她眉头紧锁,死咬着下唇,都快咬出血了。
好不容易让她放松下来,摸见背后全湿了,就抱着来了浴室。
程穗以为是梦。
梦可以肆无忌惮,也没有痛觉。
池朝放她下来,盛满浴缸的水,水温适宜。
问她自己能行吗?
她说不行。
池朝转过身刚想说话,嘴被柔软堵住,所有话的都被她吞走。
这是一个失控的吻。
程穗仰着头,手勾住他脖子,唇舌交缠,乱了分寸。
不满足。
程穗想要被填满。
衣服随便一扔,她的是睡衣,很好脱。
池朝的裤子难解,程穗低骂一句:破裤子。
这话落在池朝耳里,他轻笑一声,三两下脱掉裤子,不知道丢哪了。
可能垃圾桶吧。
无意打开了花洒。
躁动因子打在俩人身上,动作肉眼可见变的粗鲁起来。
程穗猛一推他结实的胸膛,地板都是水,容易打滑。
扑通一声,池朝倒在浴缸里。
程穗坐了上去。
池朝扶住她的胯,问了一句:“你确定要在上面?”
“闭嘴,快做!”程穗烦躁。
现实中,总在最后一步退缩,总是被他所支配挑逗。
梦里总不能这样吧。
水溢了出来。
花洒的水打在瓷砖上,声音清亮,又急促。
水声停了。
久久的对视,程穗的痛感由下至上。
这些痛觉,在告诉她,不是梦。
“清醒了?”池朝拿浴巾包裹着她。
程穗耳朵悄悄红了起来,“你怎么回来了?!”
“太想你了,就回来了。”
程穗开始别扭起来,换好了衣服,匆匆上床睡觉。话也只是,他说一句,她答一句。
直到他问她:“还记得什么感觉吗?”
说实话,除了很美妙,她答不出其他的,因为是梦,没有刻意要求自己去感受,沉浸就好。
“这样啊……”池朝从桌上拿起了程穗没收进去的口红,“那这回可要记好了。”
名为“艳”的一幅画终于亮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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