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无力感

　　这段时间文汝明变得有些焦虑，所有的事情都压在他身上，每天都被无力感缠身。看着倔老爹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文汝明焦虑感也越来越重。

　　有时候他在想，其实韩佳之这个时候离开也挺好的，起码不用跟着他干着急。这些事情，让他一个人烦忧就好了。

　　现在能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看着黑夜静静地思念着某个人，对文汝明来说，倒算得上忙里偷闲。

　　‘不知道，现在她现在在做什么、去了哪所学校、在新学校过的还习惯吗、有认识新的朋友吗、或者……男朋友。’文汝明脑中思绪纷乱，然后越飘越远。

　　他真希望能给韩佳之打个电话，问问她的近况。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又什么立场去打这个电话，他又不是韩佳之的什么人。突然打一个这样关切的电话，怕是会让韩佳之反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睡意渐渐袭上心头，文汝明就这样靠着墙闭上眼睛眯了过去。

　　迷糊间，文汝明仿佛听到了倔老爹痛苦的低吟，并且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

　　文汝明强迫自己睁开双眼，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病房里。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倔老爹躺在床上痛苦地蜷缩在一起。

　　“倔老爹！”文汝明跑到倔老爹身边，发现他的手用力地攥紧床单，表情非常痛苦。

　　文汝明连忙按下铃声，按了几下之后，他直接跑出去大喊：“医生！医生！”

　　医生和护士闻声，急忙赶来。这里的动静惊醒了其他正在休息的病人，文汝明尽量用精简的描述来向医生说明刚才发生的情况。

　　医生替倔老爹检查过身体后，表情凝重地对文汝明说：“现在病人很危险，必须尽快安排手术。”

　　文汝明着急地说：“我现在已经筹到一大半了，剩下的几万块钱，做完手术之后我一定给医院补上行吗？！”

　　医生冷静地说：“抱歉，这不符合医院规定。”

　　“人都快死了！！”文汝明怒吼道。

　　其实文汝明知道，医院规定不应该为难一个医生，更不应该对他们大喊大叫。只是他现在实在是冷静不下来，现在的场景跟他母亲失去的那天一模一样。他太慌乱了，害怕像失去母亲那样失去倔老爹。

　　他离那笔钱就差一点点，明明就差一点点就也改变不了事情的结局吗？！

　　医生和护士围着文汝明劝解道：“家属请您冷静一下，现在是晚上的休息时间，您这样会影响到其他病人休息的。”

　　“你们不应该围着我，你们应该围着病人才是！他快死了！！”一股无力感再次缠上文汝明。

　　或许当一个人好人，真的没有什么好处。这些年他有很多次可以选择违心的工作，如果他违背了心中的意愿，那么今天他那么就不会那么狼狈。

　　也许当个积极向上的好人，永远都没有当个不择手段的有钱人好，至少他能把想留的人留住。

　　闹剧结束之后，医生和护士都离开了。只剩下文汝明默默地守在倔老爹身旁，看着痛苦的倔老爹而束手无策。

　　他的父亲因为相信朋友，所以破产了，十八岁的他因为弱小，所以失去了母亲。而最可笑的是，二十岁的他，因为想做个好人，最终一事无成。只能像十八岁的时候一样，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眼前。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当个好人有什么用，想留的人一个都留不住。他只能像十八的他一样，懦弱无能。

　　正当文汝明陷入自我怀疑的黑暗深渊中时，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韩佳之打来的，电话那头传来她兴奋的声音：“文汝明！我们有钱了！”

　　文汝明眼眸动了动，慢慢地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声音沙哑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有钱了，倔老爹可以做手术啦！！”

　　文汝明缴费后，立刻跑到医生那儿，把缴费单拍到医生办公室上，着急地说：“请马上安排手术！”

　　医生为倔老爹安排了一场紧急手术，一群人急急忙忙地推着病床上的倔老爹进手术室。文汝明被阻隔在了手术室外，他焦急地等待着。根本坐不下来，一直在门外焦急地走动。

　　手术一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天微微亮起时，手术室门口的灯才由红色变成绿色。

　　医生推着结束手术的倔老爹走出了手术室，然后对一直守在门外的文汝明说：“送进去得及时，手术成功，不过后面还需要仔细观察调养才行，要不然很容易引发其他问题。”

　　文汝明匆匆忙忙地说了句：“谢谢医生。”然后就跑到病床边上，看着还在麻醉中的倔老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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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结束后，倔老爹被推回病房。因为麻醉的原因，倔老爹还在昏迷中。文汝明默默地守在病床边上，细心地替倔老爹掖了掖被子。

　　现在倔老爹脱离危险了，文汝明终于把悬着的一颗心给放下了。幸好，一切都赶上了，否则文汝明也不知道自己之后会变成什么样。

　　回想起当时盘旋在他脑海中的想法，简直就是离经叛道。如果倔老爹真的像妈妈一样死在他面前，或许他真的会经受不住打击，成为一个不法分子，或者说一个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家伙。

　　想到这儿，这一切都是多亏了韩佳之。如果不是她及时打来电话，也许结局就完全不一样了。

　　文汝明拿出手机，准备给韩佳之打个电话报平安。可是他拿出手机才发现，韩佳之一直没有挂断电话，他们的通话一直都在。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韩佳之陪了他一整晚。

　　文汝明手机贴近耳朵，静静地聆听了一会儿后，他听见了韩佳之细微的呼吸声。光是听到这呼吸声，文汝明就知道，韩佳之又趴在桌上睡觉了。

　　等一下起来，又该喊头疼脖子痛了。

　　韩佳之娇气又不懂得照顾自己，有时候真是让人感觉无奈。

　　文汝明笑了笑，对着电话里的韩佳之轻声说了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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