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1.20

辣椒是打开味蕾的利器。

        圣地亚哥和马诺林一家人一起到露台酒店，依旧是借用这里的厨房来做菜，椰壳里的石头蟹在马诺林家就被弄出来绑好了，三只螃蟹和几只凤螺直接上锅煮就可以。

        石斑鱼要做汤，石斑鱼处理成块后，用猪油煎一下，然后加入水进行煮。而鱿鱼是要煎的，像往常一样煎到一半的时候放上切碎的辣椒和黑胡椒粉，然后用铲子压一下，简单版的铁板鱿鱼就做成了。

        ——这些都是马诺林的妈妈帮做的，她当过帮厨，而且有妈妈在，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子做这些事情呢，马诺林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把辣椒切碎。

        要把干辣椒切碎并不容易，幸好考虑到辣椒的辣度和人们对辣度的承受能力，就带了一个辣椒来，马诺林的工作量明显轻松了。“我以后一定找方便用来研磨的东西，把这些辣椒弄成辣椒面。”

        辣椒碰上鱿鱼，铁铲一压滋滋的响，味道也从厨房飘出来了，因为妈妈安赫尔火候把握的好和辣椒的量不大，辣椒的味道不太刺激，反而是刚刚好打开味蕾的样子。

        “这是什么味道，好香~”闻着味道到自家厨房的培德里克，看到煎锅里煎的鱿鱼，他是一个优秀的厨子，自然是认识辣椒的，哪怕是切碎的。“居然是辣椒呀，没想到，和鱿鱼一起还不错，安赫尔，这是你们今天去哈瓦那买的吗？我以前在做墨西哥卷的地方见过这个。”

        “是的，马诺林要买的，这孩子越大越想着怎么吃了。”安赫尔说着将鱿鱼铲到盘子里，叫马诺林将鱿鱼端出去，对着离开的马诺林，安赫尔说：“不过多吃点长力气，这孩子今天还和她哥哥说要有力气到能拉动100英镑的鱼呢？哪有那么大的鱼，有也是根本不能吃的鲨鱼。”

        “小马诺真是可爱，不过有志气也是好的，圣地亚哥总会捕到大鱼的，他二三十英镑的大鱼经常钓，只是这两天好运不是很多，也有这么好的石头蟹不是。”培德里克为圣地亚哥解释道。

        安赫尔说：“我知道你们是朋友，也没有埋怨圣地亚哥，马诺林她喜欢跟着圣地亚哥捕鱼就让她去吧，难得她在这个年纪能说出自己喜欢的事情。”

        说完，安赫尔看看锅里的石斑鱼汤也快好了，加了盐，盛到碗里，递给培德里克，“尝尝我的手艺，多年不下厨了。”

        培德里克尝了一口，味道很好，“你的手艺一直是好的。”他当学徒的时候，甚至在安赫尔手下帮过几个月的忙，对安赫尔的手艺还是肯定的。

        这天的晚饭很是丰盛，除了海鲜做出的菜，因为人多，还点了面包片以及三个男人每人一瓶的啤酒。

        杯盘狼藉，宾主尽兴。吃完饭付了钱，马诺林一家先是将圣地亚哥送回他的小屋，然后一家人再慢慢的往家走去。“这样的日子真好，我们以后会一直这样吗？”马诺林感慨道。

        “当然，而且以后我们的日子会变得更好，就像圣地亚哥念叨的‘勤奋能够遇到好运’我们会的。”爸爸托雷斯说着。

        马诺林点点头，没发觉这句话就是当时他对圣地亚哥说的牧师说的话，他打了一个哈欠，他太困了，然后用手揉揉眼睛，噔噔噔……温馨感慨的画面立马变得悲剧了，他忘了他的手切过辣椒，这一揉眼睛，立马火辣辣的，任何困意都没有了，他马上跑到海边，用海水不听的往脸上冲，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

        “怎么了，小马诺，你怎么突然到海里洗脸？”家里的三个大人马上跟过来。“我……”马诺林觉得她如果说被辣椒辣到眼睛，肯定会被家人禁止吃辣椒，所以只好说：“眼睛里刚才进了沙子了，我冲出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

        “今天的海风有那么大吗？”

        “好了好了，回家吧。”

        第二天因为依旧是帕斯休假的日子，所以昨天就和圣地亚哥说了今天依旧不出海，不过昨天在晚饭的时候帕斯说了想要和圣地亚哥一起体验一下赶海，圣地亚哥同意了，而今天赶海的最佳时间是在下午——昨天圣地亚哥观察月亮得出的，所以圣地亚哥今天也不自己出海。

        因为辣椒辣眼睛，昨天马诺林实际是很晚才睡的，所以睡到自然醒起来，哥哥帕斯已经去面包店买了面包，充好了咖啡。爸爸妈妈只请了一天的假，已经去上班了。打着哈欠吃完早餐（已经可以算早午饭了），兄妹两人就往圣地亚哥的小屋去。

        在路上安静的走着，帕斯突然问马诺林：“小马诺，你喜欢美国吗？”

        “哥哥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

        “你昨天在哈瓦那和那个小女孩说的话，感觉你不是很喜欢美国。”帕斯说，“来回在美国和古巴，我们的差距我看在眼里，美国有的那么高的大楼，我们古巴没有，估计也很难有，船上有很多朋友都说赚了钱以后要永远在美国生活，说美国到处都是机会。我也想过，想带你和爸爸妈妈一起去美国生活，但是昨天我又觉得，在古巴也不错，所以问一下你。”

        “你的想法和爸妈说了吗？”马诺林问。罗斯福复兴经济之后，美国确实又像是变回那个淘金梦的美国了，帕斯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

        帕斯没有和马诺林说他有没有和父母说自己的想法，其实早上在马诺林没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和父母说了，父母表示是他们不再年轻，而且见识过甚至亲历过美国“大萧条”，对移民美国“怕了”。

        “我想问你，如果可以，我想让你到美国去上学，那里的教育很好，美国每年都出很多的科学家发明家。”

        “我不想，而且去美国上学哪有那么简单，哥哥，我们只是普通人，我们没有钱也没有什么天赋异禀，美国那么好的东西凭什么白白给我们呢。”马诺林试图打破帕斯的天真，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们可以慢慢赚，美国的工作机会很多，而且只要我们入了美国的国籍，就能享受美国的各种福利。”

        “哥哥，入籍哪有那么简单，你看昨天那一家，不是比我们有钱的多，而且他们也很喜欢美国吧，不也还是没有成为真正的美国人。如果是偷渡去美国，那么在美国的地位会连黑人都不如的。哥哥，你说的那些好处，我相信以后在我们古巴也可以，而且这里是我们的家。”

        “是我们的家……”帕斯反复咀嚼着这句话，自己家人的话，让他对美国没那么向往了，他的想法确实是先偷渡，再想办法获得国籍，这是船上一些已经不再船上的水手已经在操作的方法，他决定继续观察一下。

        “好吧，我知道了。不说这些了，小马诺，我们去赶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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