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1.43

一场属于“男子汉”的拉锯战。

        钓索下的大家伙还在向前游动，但是由于这次“拉锯”它并没有赢，它的速度慢下来，被它拽着的船也在缓慢前进。但是夜晚并不是和鱼搏斗的最好时期，“明天，明天我们必须要和它了解掉。”

        而晚上呢，晚上他们将其他的短的钓索又收上来一部分，变成钓浅海鱼的钓索，借着煤油灯，他们打算进行海钓，不过他们的海钓并不成功——因为船在移动，所以除了一条个头不错的章鱼他们没有什么收获。

        而在船上吃章鱼真的是个并不美好的选择，将章鱼随便的装起来，除了大鱼的那条钓索，其他的都收起来，然后他们熄了煤油灯，睡觉。

        第二天早上，他们被海鸟叫醒的，船已经平稳的移动了一段距离，在船上想要吃熟食是奢侈的，早餐他们依旧吃的金枪鱼肉，不过和昨天吃的新鲜的沾着酱汁的不同，这些他们昨天就用柠檬和盐腌上了，新鲜度虽然不行，但是不会吃了拉肚子就是了。

        圣地亚哥吃了很多的金枪鱼肉，虽然他并不饿，他只是想要一鼓作气将大鱼拽上来。

        钓大鱼是有技巧的，要在它还有点力气的时候，拽着它促使它自己“恼羞成怒”然后跳出水面，然后用木槌，用鱼叉，用各种工具把它杀死。如果它在水下自己死了，那就会往水下沉，到时候再拽就很难了，那时候要对抗的不是大鱼，而是大海[注1]。

        吃鱼补充了力气后，圣地亚哥右脚在甲板最边上，左脚向前弓步，把钓索背在左肩上，然后往前拉钓索，两只手前后交替，拉出一段钓索，马诺林便往船舵杆上缠上一圈，这样费力的拉了几米左右吧，船不再被大鱼往前拽着走。

        圣地亚哥觉得他的肩膀肯定磨破了，而他的手被马诺林处理过的伤口也再次破了，他们没有手套，也不用手套，因为比起磨出水泡来，磨破皮的疼更加的干脆直接。

        圣地亚哥没去管自己的肩膀和手，在感觉到船不再往前走后，他拉钓索的时候就轻松多了。“他要上来了，孩子，他这是要上来了，我们来瞧瞧他有多大！”圣地亚哥高兴地说，大鱼往上游，钓索就是普通的往上拉就可以，越来越多的钓索回到甲板上，缠的舵柱变得粗壮。直到，直到……圣地亚哥和马诺林看到船前面的水面隆起——鱼出来了！

        “是大马林鱼！”马诺林兴奋的喊道，“谢天谢地不是鲨鱼，这条大马林鱼可真漂亮呀！”

        嘴像利剑，尾巴像镰刀，头和背是深紫色，腹部是淡紫色，他迅速的跳起又沉入水里，在空中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就像是来看一眼打扰他的凡人的样子（殊不知这是能要了他的命的凡人）。

        在大马林鱼沉入水里的时候，钓索迅速的往外滑出，就连被马诺林缠住的钓索也有几米“脱轴”滑出，在马诺林着急想往回拉的时候，圣地亚哥制止了她。

        “他还没有慌张，我们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圣地亚哥缓缓的让钓索再次随着大马林鱼的力道放出去一些。圣地亚哥没想到这条鱼有这么大，那么除了那会儿“猛地一拽”是用尽了力气的，其他时候的前进都没有用这条大马哈鱼多少力气。

        被这么大的大马林鱼吞进肚子里的钓钩，虽然对他来说是疼和不舒服的，但是他还没意识到那能要他的命。“他的力气，要是他真的会用他的力气，就会拼命往前游，直到把钓索扯断。”

        知道了鱼真实的大小，就要调整战略，现在就要像驯服野马一样操作了，缰绳不能勒得太紧，但又要时不时的拽上一下，让他“听话”。

        当然，他们也放下了新的小的钓索，在海上了，怎么着先争取吃新鲜的鱼。但是到中午他们还是没有收获，吃的是鲨鱼干就着水。

        而下午的时候，大马林鱼改变了方向，向东开始游，圣地亚哥手上的钓索依旧收收放放，从大马林鱼行进的速度，能感觉到他的疲惫。他靠着浅海游动，能远远的看到他的轮廓。在经过一大片有马尾藻的海域的时候，放下的小钓索终于钓了一条鲯鳅，这条鲯鳅显然是在马尾藻里落单的小家伙，只有五磅左右，但是足够当做他们新鲜的晚饭。

        “我们还要和他耗多久？”马诺林有些担心的问，今天夜里依旧是漫天星空，他们从港口出发的时候，说的是在海上过夜，但是不是过两夜，马诺林能想到在港口一直等不到他们的渔船的父母，那焦急的样子。

        “我们试试吧！已经够久了，早做个了断。”圣地亚哥说，这条大鱼没有往深海游的趋势。

        圣地亚哥再次将钓索背在肩上，这次他更加使劲儿，让钓索达到要崩断的程度，然后再松开让拉进来的钓索再划出去。

        这样几次之后，就将这条大马林鱼彻底激怒了，大马林鱼反复的跳上来十几次，他终于意识到危险了，但是这已经不是早上他第一次跃出水面的时候了，钓钩在他身体的更深处，身体的疼痛，和圣地亚哥对抗消耗的力气，还有这两天来都没有再进食。他还在水底不停地绕圈游，就像是人焦急的时候喜欢绕圈走一样。

        大马林鱼绕圈会让钓索更加的绷紧，圣地亚哥紧紧的抓住钓索，他的双手握得抽筋，关节弯曲带来和磨破皮不一样的疼痛。“我该相信我的钓索的拉力的，我这里面有一股新的钓线的。”

        确实，新的尼龙钓线还是有用处的，几个小时的转圈游，并没有让大马林鱼扯断钓索，他离船越来越近，有次他都到了船底下，“他比我们的船都要长！”马诺林小声的惊呼。

        要是这时候大马林鱼还有力气，向上一顶，让他们的船翻船是很轻松的事情，但是现在大马林鱼没有力气，他慢慢的浮上来，背鳍已经不是垂直的了，圣地亚哥把它拉的更靠近船，但是他又游走了。

        鱼只要出现横在水面游的情况就是“强弩之末”的表现了，但是这时候也要防止鱼出现想要和人“同归于尽”的表现，特别是他还有一个像剑一样的长嘴。

        不过鱼想要“同归于尽”的时候也是最好的杀死他的时候，圣地亚哥接过马诺林递给他的鱼叉，小心的等着这条大马林鱼最后的一跃。在大马林鱼的长嘴一出水的时候，圣地亚哥就把鱼叉举高，猛的扎进跃出的鱼身上。

        鱼叉扎进的是大马林鱼的腹部，圣地亚哥使劲往下压，鱼的挣扎让鱼叉扎入的更深，而且整个竖穿腹部。大马林鱼挣扎着掉进海里，圣地亚哥手中的鱼叉脱手，不过他不用担心丢失了这把鱼叉——在鱼叉的尾部绑着绳子。

        大马林鱼掉进海里后就是等待的时间——等海水被染红，等鱼浮出水面。

        慢慢的把所有的钓索收回，这条鱼鳃还在浅浅的动着的大马林鱼就这样横在船边上，他输了，输给了一条比他要短的渔船，输给了上面的“凡人”。

        “我们赢了，我们捕到了他，超级大的大马林鱼！”马诺林在甲板上欢呼，圣地亚哥疲惫又满足的笑着，他在缓一缓抽筋的手，还有平复和大马林鱼搏斗的头脑。

        这时候，东方的天空开始慢慢的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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