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21

下午还开心的想着自己妈妈病好了,  凌晨被叫去警察署认领妈妈的“遗体”，任由哪一个不到五岁多的孩子都是不能接受的，瑞贝儿甚至不能全部听懂警察说的那些话,  但是她听懂“死了”这个词。

        瑞贝儿摇躺在地上的妈妈,  怎么都摇不醒,  趴在妈妈的胸膛上,  听不到暖暖的跳动,  “妈妈，妈妈……”瑞贝儿连哭喊的声音都很小，因为她妈妈告诉她,  不能哭太大声，哭的大声了会让人讨厌。

        警察从母女的住处找不到格瑞莎夫人和瑞贝儿的证件，在舞会现场的人，原先和格瑞莎夫人相互称朋友的女性,  人群中和格瑞莎夫人上过的男性,  都非常迅速的和她撇清了关系，只提供了住处便说“我们并不熟”。

        所以，警察在巴黎并不能找到她们的家属,  甚至连债主都找不到,  那也就被归类到“流浪人士”。

        舞会现场人员和法医都证明，格瑞莎夫人是肺结核发作,  咳血回流窒息而死的，这样的死亡很可怜,  但警察署每个月都要处理几件，所以程序非常好走——格瑞莎夫人的尸体会被白布一裹丢进乱葬岗，而瑞贝儿会被送到孤儿院。

        “可怜的孩子，看着不大,  去孤儿院也好，那儿总比跟着一个表子母亲讨生活强。”做结案的警察看着依旧趴在母亲的尸体上哭的瑞贝儿，没去安慰也没去做什么，只管写着手上的东西。

        “小姐，到了，就是这边的警署。”车夫停下马后，玛格丽特便迅速的提着裙子下车，往警署里面赶。

        玛格丽特回去后，从门房那里知道格瑞莎夫人突然去世的事情，问了事情的大概，又听到瑞贝儿被带到了警署，就匆匆的赶过来了。

        “这对孩子是多大的打击。”想到瑞贝儿湿漉漉的大眼睛，玛格丽特就心疼，玛格丽特知道按照常规操作，瑞贝儿会被送到孤儿院，虽然交际花们都说在孤儿院生活会怎么怎么好（相比孩子在交际花身边长大），但玛格丽特前世也资助过孤儿院，在她资助之前孤儿院的样子，里面的孩子的身心发展是怎么，她是知道的。她不想瑞贝儿的大眼睛失去光泽，她想领养瑞贝儿。

        玛格丽特看到孤单的小身影独自在那里哭泣，她轻轻的拍着孩子的背，“漂亮阿姨，我叫不醒妈妈，妈妈真的离开了，不要我了是吗？”瑞贝儿哑着嗓子说。

        “不是的，瑞贝儿，你妈妈爱你的。只不过她太好了，上帝也喜欢她，所以让她提前去了天堂。”玛格丽特说着安慰的话。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瑞贝儿。”

        “嗯，我信漂亮阿姨。”瑞贝儿点头，她妈妈是虔诚的信徒，即使成为了交际花，依旧将圣经作为给瑞贝儿讲的睡前故事。看瑞贝儿信了她善意的谎言，玛格丽特就让妮娜先照看瑞贝儿，她去和警署的人谈一下。

        “我是格瑞莎的好朋友，玛格丽特·戈蒂埃，我听到了我朋友的遭遇，这太突然了……”玛格丽特想到中午的时候，满屋子人都为格瑞莎夫人吸氧后好转而高兴，晚上就得到她的死讯，这太突然了……玛格丽特用手帕擦了擦眼泪。

        “警察先生，我想知道格瑞莎是因为什么去世的，现在处理到什么程序？”

        “哦，是您！茶花女玛格丽特！我听过您的名字，您真的像传闻一样美丽，还有您的茶花项链也美极了。”负责案件的巴黎警察像是没听到玛格丽特的问话，只一个劲儿夸赞她。

        “警察先生，我是问格瑞莎的案件……”

        巴黎警察像是才反应过来，说：“哦哦，就是肺结核发作咳血呛死了，她原来是您的朋友呀，这一点都看不出，我以为，您都是出入伯爵他们的宴会。”格瑞莎夫人和玛格丽特不是一个层级的交际花，她们在宴会上很少碰面，当然，他们在住处也很少碰面，玛格丽特是和瑞贝儿熟。

        “我们是对门。那接下来事什么程序，孩子要怎么办？”

        “她和那孩子是流浪人士，随便一葬，孩子送孤儿院就结案了，我们会把她的东西拍卖了交给孤儿院，作为孩子的生活费用。”

        “那能不能让我处理，格瑞莎的葬礼和墓地……还有我想领养瑞贝儿，不让她去孤儿院。”玛格丽特说出自己的要求。

        “这样呀……就有些难了。”中年警察继续看着玛格丽特脖子上的茶花项链，没再继续写材料，反而凑近了她，用小声夸赞道：“您的项链真漂亮，我真想也给我妻子买一条，就是太贵了。”

        办案的警察这话，玛格丽特就懂了，她将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放在手上，递给他，“警察先生，如果您妻子不嫌弃，这条项链我只戴了一天，给您。”

        “啊，那多不好意思。”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是手上的动作却迅速，办案警察将项链收好，这条项链价值两千法郎，够他半年的工资。收好项链，他恢复刚才的声调：“既然玛格丽特小姐能证明她是死者的亲属朋友，那么死者的后事和孩子就交由玛格丽特小姐了。”说完在结案上写下同样的内容，“那么我们这边就结案了。”

        收好项链的巴黎警察办事效率格外的快，结案后让玛格丽特签下字，然后还热心的让工人帮忙将格瑞莎夫人的尸体抬回去，甚至其他的流程都可以找人帮忙，玛格丽特当然是同意了，她笑着说：“警官可真是热心人，真的是太麻烦您啦！”

        项链可不是白花出去的。

        玛格丽特给格瑞莎夫人买了一块普通的一次性付清的墓地，墓地上的肖像是在收拾格瑞莎夫人的遗物的时候找到了，她少女时期的画像，“妈妈说这是爸爸给她画的，爸爸看到画像就会认出她，这个放在上面吧。”瑞贝儿说着，她像以前一样懂事，这份懂事里又有一份独立。

        “好，都听瑞贝儿的。”玛格丽特让人将肖像做成了放在墓碑上的（防水防腐处理之类的），一切按照一个基督徒去世的流程走。

        请本区的主教的时候，主教讨厌交际花，并且说交际花不配上天堂，可玛格丽特一拿出要给主教捐赠的金的十字架，他就“被她的虔诚和对朋友的真诚打动了”，亲自来给格瑞莎夫人主持葬礼。

        这个世界的人还是很“葛朗台”的，谁不爱金子呢？

        瑞贝儿在母亲下葬后，就请玛格丽特将她母亲的东西全部打包装在箱子里，退了那个房子，和玛格丽特住在一起。因为她的妮娜奶奶告诉她，玛格丽特是她的新妈妈了。她的名字在警察署已经改成“瑞贝儿·格瑞莎·戈蒂埃”。

        格瑞莎夫人一个能做到没有债务缠身的交际花，她的遗物很简单，里面甚至有一套男士的衣服，那是格瑞莎夫人嘴里常念的“路易”的衣服。

        她的肉体在世俗中堕落，但她的爱永远纯洁。

        作者有话要说：　　领养了瑞贝儿了，下面会快速进入下乡的！

        女主这章的做法依旧非常葛朗台，嘿嘿，果然腌入味。

        下乡去做什么呢？大家给点意见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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