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惊堂木落下，偷心贼伏法

　　人会不会都曾有过这样的心境：某日，坐在窗边，静怡自得，身在屋内，心在外，仿佛能透过这扇窗看到昨日的自己从窗前走过……
　　嬴政拖着绑在腿上的斗篷，风驰电掣驾驴往宿舍飞去，所经之处无不止步观望、评头论足。有些许人以为是一种新兴起的行为艺术，也有些许人以为见到了斗篷绑在大腿上的地球超人。
　　推开宿舍门，只见周林正襟危坐在堂中央，手持惊堂木，拍得“叭叭”作响：“带淫贼——嬴政！”
　　嬴政一脸懵，其他六位大仙分列两侧，真有一幅升堂的架势。再看周林手中的惊堂木，原是一块吃剩的千层饼，被拍的面渣儿横飞。
　　嬴政问道：“这是又抽得哪门子风？你这千层饼都摔成泥儿了，浪费粮食。”
　　周林一边猥琐地笑，一边咬了两口千层饼，唾沫星子夹杂着面渣儿四溅而出，说：“据波波可靠消息，某人和某某趁某某不在，在昏暗的夜色下混进了小树林啊？”
　　嬴政心想，与乔佳私会的事八成是被孙秋波逮了个正着，原本还说答应要给乔佳保密的，这下可好了，这么快就东窗事发了。如此密切肢体接触，怎么解释才能说得通呢？
　　孙秋波突然站起来指着周林，说：“你个畜生，说好了别说是我说的，刚过三分钟，就把我给卖了！”忽然，他又话锋一转，一本正经地说：“小政子，你可别怪哥哈，你俩那场面我都看不下去了。”
　　其他几位嘻嘻哈哈地看着热闹，你一言我一语，嘀咕来嘀咕去。
　　董葛邈总是眼睛最锐利的人，发现了嬴政那斗篷式的裤腿，说：“吆，动作幅度挺大啊，裤子都扯成旗袍了！”
　　周林等人迅速锁定嬴政的裤腿，果然如董葛邈描述一般，于是大笑不止。
　　周林差点笑抽过去，待喘过气，又一敲“惊堂木”，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如实招来。”
　　在一旁淫笑的懒人百涛也加入声讨大军：“吼吼！被兄弟们抓住了吧？吼吼！脚踏两只船，这腿劈的，裂裆了吧？”
　　嬴政思前想后，也没想到好的应对策略，只能闪烁其词，欲蒙混过关，说：“你们这群家伙，真是闲的。”三步并作两步向前抢过那块“惊堂木”，一把塞进周林的嘴里，说：“吃都堵不住你嘴，你们快省点心吧，我和乔佳只是逢场作戏而已。”
　　百涛穷追不舍地问：“逢场作戏把裤子扯成这个样啊？忽悠谁呢？”
　　嬴政说：“车凳子刮的！无语了我，乔佳有这么大劲儿么？”
　　大家一听这话，更是乐得前仰后合。周林也“噗”一声把面饼渣儿喷上天花板，咳着说：“画面感很强！”。
　　宿舍里突然又有了话柄，一晚上拿嬴政的事推敲来推敲去，但嬴政就是守口如瓶，不正面回应他们的问题。周林他们自然知道嬴政不是脚踏两只船的人，也知道他和乔佳应该是有原因的逢场作戏，但是却依旧闹得欢声雀跃。嬴政就这样不清不楚地多了一个“绯闻女友”，谭瑛因为此事对嬴政产生了误解，而乔佳却丝毫没有愧疚和想解释的意思，嬴政突然陷入了感情混沌期。
　　大二那年，在一些人的记忆中，没有课堂，没有自习室，也没有老师，只有网吧、宿舍和女友。以至于很多年以后聚会时，谈起大二的任课老师，有的人脑海中一片空白，别说想不起老师的名字，连有没有这门课程都记不清了。这一年，是弄虚作假、偷奸耍滑功力的启蒙期，许多人练就了帮人“点到”的技术活。要说这个活，一般人还真干不了，心理素质差了不行，脸皮薄了不行，发音方式单一了不行，最关键的是不仗义不行。
　　俗话说：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平时学习懈怠、生活懒散，离了课堂，背弃了书本，考试就变成了一道天堑，即便是老师有心放学生一马，也总有那些不争气的可怜可恨之人。他们面对期末考试，毫无畏难畏惧情绪，要么在陪女友压马路，要么在滚草丛叠罗汉，要么沉浸梦乡打呼噜，要么在网吧驰骋江湖。学习成绩的标准，一度从“要拿高分”变为“能过就行”，当然也有那种从“能过就行”变为“祈求苍天眷恋”的。一旦临近考试，几家面积狭小的文印店里都处于爆仓状态，人山人海。在这个时候谁也不会因为打印课件而吝啬钱财，当然有的人去打印课件只是凑热闹。对他们而言，打印课件不是手段，而是目的，打印完就算是大功告成了，至于看不看就要另当别论了。
　　要说大二作弊的技术是不是有了显著提升，这倒不见得，但是作弊的人数和胆量确实有了显著提升。面对“名捕”，面不改色、心不跳，从容淡定地让外人看了都替他们心惊胆战。每个作弊的学生都学会了换位思考，学会了站在老师的角度上考虑问题——不能抓太多作弊学生，得把握好一个度。如果真抓多了，会影响到学院的风评。就是在这种侥幸心理作用下，老鼠光明正大上街、如闯无猫之境。考试进入下半场，“名捕”也开始心照不宣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小老鼠们正式发起总攻，先是抓耳挠腮、东张西望，脑门像拨浪鼓一样整齐划一地旋转摆动着，几乎全员都要参与到击鼓传花游戏中，小纸条从这头传到那头都是分分钟的事。
　　“喂，嬴政，帮个忙，给我们老大。”只见学习委员陈爱国右手放在桌下，手中捏着一张小纸条，低声哀求着嬴政。
　　嬴政一脸懵圈，抬头一看，魏大军在前面抓耳挠死、急的像是热锅蚂蚁。心想：作弊已是如此的猖狂，竟然还要拖着我下水，给你们当帮助犯。对作弊这件事，嬴政既不屑也不解，但考虑到魏大军毕竟同学一场，举手之劳，若是不帮忙实在过意不去，便接过纸条传了过去。
　　“哎，哎，哎，干啥呢这是。注意点哈。”名捕并非浪得虚名，第一时间就敲响警钟，这让魏大军吓得抱头鼠窜，正要准备将纸条一吞而下，幸好老师开恩就此止步，没有上前清剿。虽有通关密集在手，但却已吓破了胆，大家徒劳一场。结果不言而喻，魏大军如期参与了来年的补考。
　　要说起考试作弊，那也算是一个屡禁不止的行当，也适用“三十六行行行出状元”的俗语，那些经得起名捕三番二次轮番轰炸，却依然淡定自若的才是真正的民间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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