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群芳一宴知高低

平城。皇宫。

说是群芳宴，其实也就是众家小姐进宫在御花园之中赏花品茗，或有闲情雅致者，还能展示自己的才华。但是这一次的群芳宴却是和以往的不太一样，所有小姐们都收到了消息，说是要从她们之中选出一个上佳的人选册封为公主，随着察尔王回察尔和亲。

有人蠢蠢欲动，有人心中了然，也有人不愿意淌这浑水。总之，没有一个人是带着真正的闲情雅致来此的。

最为代表的，也就是盛毅然嫡长女盛清歌，司马无极嫡三女司马愉，海亲王梁秉的嫡长女兰溪郡主梁晨。这三人在世家小姐中名号是最为响亮的。只是这梁晨，若说这身份倒是高出清歌和司马愉，但是真实情况却不是那么回事。

梁秉虽然是亲王，但是却只是一个闲散的王爷，在朝中并没有什么实权，权利远没有盛毅然和司马无极大，再说了，这兰溪郡主幼年已经丧母，梁秉又扶持了继室孙氏为正室，这孙氏名下偏偏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所以啊，梁晨也只有一个嫡长女的名号而已，没有母亲的培养扶持，倒是成就了一个冷漠厌世的性子。

所幸，梁秉对于这个女儿还是有些袒护的，使得孙氏并没有机会苛待梁晨。

清歌穿着清新的湖绿色长衫来此的时候，各家的小姐已经到了不少了，都在院中交谈着。，清歌扫了一眼，却将目光定格在了那孤亭当中的一个身穿浅蓝色长裙的女子——梁晨。

清歌缓缓的走了过去，微微的福了一礼，道：“见过郡主。”

梁晨宛然一笑，道：“是你啊，坐吧。”梁晨的样子比起清歌来，那可真是差了些许，但是好在她继承了她母亲秀气的气质，而且一张白皙的脸上清秀异常，举手投足之间是清歌无法比拟的书卷气。淡淡一笑，恍若春风拂过，让人格外的舒服。

“怎的一个人坐在这里？不去和她们交谈吗？”清歌和梁晨的交情不深，只是前几次的群芳宴和她谈过话，私下也没有见过面。

梁晨淡淡的瞥了一眼亭外的风光，道：“没什么好谈的。”

清歌看出了梁晨眼底的冷漠。是了，这世家小姐谈的多是少女萌动的春心，再有就是攀比自家的优势，梁晨到底是一个郡主，怎么会愿意和她们交谈这些？

“这次不同，郡主既然应邀前来，就应该知道我们之中一定会有和亲的人选。”说实话，清歌还是有点惊讶的，为什么梁晨会在这里。虽然她在府中不是盛宠，但是好歹也是一个亲王的嫡女，头上还有一个郡主的名头，如果她不愿意，或者说梁秉不愿意，她完全可以将自己摘出去的。

梁晨知道清歌的心中在想着什么，她也知道清歌是一个聪明人，说道：“我虽然是郡主，但是地位却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的重要。来或不来，不是我能够决定的！”

清歌一愣，看懂了她眼底的那一抹化不开的淡淡的忧伤。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好在司马愉的到来打破了这个有些尴尬的局面。

“见过郡主。”

清歌一看，司马愉并没有穿那件已经收入囊中的霓裳羽衣，而是穿着紫红色的流苏长裙，脸上精致的妆容将她的面庞衬托的更加的美艳。

“坐吧。”梁晨说道。

司马愉也不客气的就坐在了清歌的旁边。清歌微笑的和司马愉相互点点头。

“郡主还是和往常一样坐在这亭子当中，淡看一切啊！”司马愉说道。

梁晨并没有答话，一双眼睛只是望着御花园中已经有了荷包的池塘。司马愉有些疑惑的望向清歌，清歌只是向她摇了摇头，不作言语。

司马愉虽然不明白梁晨的心中到底有什么无法言说的悲伤，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还是学着清歌不要多话比较好。许久之后，司马愉也知道了梁晨的悲伤，但是那个时候却已经是另一番光景了！

“她们来了。”梁晨说道。

清歌和司马愉都朝着那边看去，却是只看见嘉柔贵妃带着朗珠王后前来。

“奇怪，怎么只有贵妃娘娘和王后？”司马愉疑惑道。她明明从她父亲那里知道，索安和皇上他们都会来的呀！

“这群芳宴向来没有什么男子出席的。这一次若是连皇上也来了，难免会让众小姐拘束许多，说不定他们正躲在暗中看着这里的情况呢！”清歌说道。

“那我们就在这里看着？不出去吗？”司马愉问道。

“若你希望被看上，你可以出去进献才艺。”清歌笑道。

“我才不要去那远地方受苦呢！还是待在这里就好了，反正那么多的小姐，朗珠王后也未必注意得到这里。而且……”司马愉还没有说完，就看见梁晨起身离开亭子，往中心走去。

那一刻，清歌似乎明白了她眼底的忧伤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郡主……”司马愉有些惊讶，但是看见梁晨旁若无人的走去，也转头问清歌道，“这是怎么回事？郡主也想要这个和亲公主的身份吗？”

清歌望着梁晨一步一步的背影，道：“我们为什么可以坦然自信的坐在这里置身事外？”

司马愉有些严肃起来，说道：“因为你我的父亲，因为他们的势力足够保护我们。”司马愉明白了，梁秉是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梁晨又是拥有皇室血脉的郡主，这一次，她逃不掉的。

其实清歌还有一件事情没有说出来，那就是，盛毅然和司马无极都是光明正大的疼爱着自己的女儿的，他们不愿意让自己的女儿远嫁。但是梁晨的处境却没有她和司马愉这般的幸运。

“所以这一场局，早就已经注定了结局？”司马愉突然有些感叹。

清歌突然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释放，说道：“至少我们都是局外人。就当是看一场表演吧。”

司马愉神色不定的看着清歌，有时候她真的很讨厌清歌的自诩清高，好像这以来，她都是高高在上俯视着别人，就像现在这样，她坐在这里，淡然的看着外面的那些“小丑”在表现自己，而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一场戏而已。但是有时候，她又很佩服清歌，佩服她永远都是那么的冷静，永远都可以猜到别人的心思，心思透彻的不像话。就如同刚才她能一眼就看出梁晨心中的悲伤一样。

和盛清歌在一起，她永远都没有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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