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故人一遇心性改

那人的面纱被阿橙劈开，下意识的背过身去遮住脸，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好久不见了，老朋友。”上官云珠踱步出来，手中握着一串金玲，举着看着眼前的人。

“你怎么认出我的。”那人转过身子来，阿橙看见的便是已经被毁了半张脸的男子，神情淡漠，眼神空洞，似乎站在眼前的就是一具空壳而已。

上官云珠也有些诧异，这些年来，原来这个人已经变成了这副样子，当年能和盛毅然并称的存在如今却已经被渐渐淡忘，甚至是成为了这行尸走肉的模样。

“一念……”上官云珠喊道，“你本该有一个更好的结局，为何……”

“什么是好的结局？像你和盛毅然一样站在权利的顶端，俯视着这世间的万物吗？”一念的脸上充满了讽刺，将自己头上的斗笠也拿了下来，光溜溜的头上是两道显目的伤疤。上官云珠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似的，眼中有着沧海桑田的感慨。

“你不需要露出这样慈悲的神色，你不是佛。哦。我忘了，佛，也不愿意给我一丝的怜悯，我变成这样不都是拜我那日日跪拜的佛所赐吗？”一念的神情有了一丝的变化，但是在失控之前，一念及时地打住了自己的思绪，道，“看在你我城曾是旧相识的份上，别管这件事情！”

一念刚想走，上官云珠却说道：“你觉得可能吗？”

一念停下脚步，静静的背对着上官云珠，继续听她说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念？你可还记得当初你师父为你取得这个名字是什么含义？你究竟是选择了哪一条路？”

“成佛如何？成魔又如何？”一念转过身，对着上官云珠喊道，“佛前跪一生，也未曾见佛怜我；魔？魔能渡我出苦厄。”

“它真的能渡你出苦厄吗？”上官云珠直视着一念的眼睛，问道，“既然如此，为何你的眼中，我只看到了求不得，放不下六个字？你不是脱离苦厄，你是不愿意出苦厄，你宁可生活在你所制造的荒唐的梦境当中，也不愿意睁开眼睛彻底看看这个世界，这个没有了铃儿的世界。”

“你闭嘴！”一念突然就发狠了，袖口中划出了一把短剑，剑刃直指上官云珠。

阿橙一见，立刻拔尖上前，但是却被上官云珠制止了，说道：“阿橙，你退下！”

“夫人！”阿橙很是担心的看着上官云珠，但是上官云珠的眼神很是坚决，阿橙只能退下在上官云珠的身边，但是手中的剑却是没有任何的松懈，只要一念有任何的举动，她就立刻上前保护自己的主子。阿橙在刚才的交手当中已经体验到了，这个一念的内力很是深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招式却是很普通的，甚至是很不堪一击的，可以说，他没有完全的运用好他的内力，所以阿橙可以轻而易举的撕下他的伪装。

上官云珠无所畏惧的更上前一步，对着那剑刃，说道；“来吧，我看看你心中的魔，是怎么个渡法，是不是断情绝爱，以灵魂为交易点。”

一念看着上官云珠没有丝毫的变化，和当年意气风发的她是一样的，但是此刻他的眼中也已经没有了当年的崇拜感，剩下的只是厌恶。他厌恶这样始终高高在上的她，他厌恶这样总是俯视别人的她，他甚至厌恶这个总是能够凭着自己的力量化解一切的她！

可是当这个自己已经讨厌了很久的人，真的近在咫尺的时候，他却下不了手，那只握着兵器的手怎么也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你不敢！”上官云珠说道，“你的魔就是这样教你的吗？徘徊在善恶之间，犹豫不决，左边是佛，右边是魔，你却站在两者的中间，迷茫不已，你甚至已经忘记了你是谁了吧！”

“闭嘴！”一念喊道，一把短刃就要朝着上官云珠刺下去了，阿橙还没有反应过来要出手，上官云珠便是已经扼住了一念的手腕，一用力，那短刃就已经掉落在了地上，一念也被上官云珠的一掌推出去了好远。

上官云珠看着一念，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看看你自己，连内力都已经快要荒废了，就剩着这些招式，你到底是颓废给谁看？活着，你就是活成了这副样子?”

“我活成什么样子，是我自己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一念直起身子来，说道，“你看看我的样子！哪里是一个人的样子！”

“相由心生。”上官云珠说道。

“呵，一切都只是虚话而已。”一念说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我背后的人是谁吗？我告诉你，是宫里的海公公，皇上身边的那个亲信。至于你要找的那个男孩在西郊的一所破房子里。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为什么告诉我？”上官云珠问道。

一念道：“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值得我永远的忠诚于他了，背叛背叛，看我心情而已。今天我只是想早点走，早点摆脱你，因为我不想看见你！”

“夫人，他的话可信吗？”阿橙问道。

上官云珠看着一念消失，思绪烦乱，道：“可以，因为这个答案和我们的猜测不谋而合，而且他不会说谎，这是他唯一不会变的东西。阿橙，你去西郊看看，见那个男孩带回来吧！”

“是，夫人！”

“解决完了这事情，我们就立刻回去，也不知道清歌究竟怎么样了。”上官云珠心中最挂念的还是女儿的安危，盛毅然也没有新的消息传来，真是急死了上官云珠。

阿橙立刻前往西郊，果然在一所破房子里找到了那个有些干瘦的小男孩，他似乎很是害怕生人，看见阿橙的时候还有些畏畏缩缩的不敢让她靠近，还好阿橙在来之前，上官云珠给了她王二顺随身携带的一个木牌，那男孩看见了，这才放心地跟着阿橙走了。

一念的出现无疑给了上官云珠一个巨大的冲击，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了，再见竟是这样的情况，若是说给了盛毅然听，他怕是也要感伤一阵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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