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冬祭大典(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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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挖酒坛的热闹眼看就要尽了,万流烛跟孟温阳也该走了。二人向赫连央拜别,转身便看到明清樊就站在她们身后。赫连央方才只顾着跟两位小姐说话,也未发现。
万流烛跟孟温阳上前两步,见礼:“拜见朝君殿下。”
明清樊点点头。
二人看出明清樊似乎是特意来找赫连央的,于是很识趣地走开了。
赫连央看着明清樊,对方也盯着自己。两人就这样短暂僵持了一阵,赫连央才听见明清樊突然淡淡开口:“跟我来。”
这语气不算客气,但赫连央却莫名觉得两人之间似乎更近了一步。身边的方嗯娘跟醒春反而颇为紧张,生怕朝君迁怒家君。赫连央交代方嗯娘等在原地,接着跟了上去。
远处采摘陈油菜的热闹又开始了,以此遮掩,明清樊在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站定。赫连央一并止步。
“明清逸何时会醒?”明清樊并不与她兜兜绕绕,直截了当地挑明。他背对着赫连央,并不知道此刻对方脸上是哪种神情。静默了一会儿后,赫连央的声音才响起。
“按药量来算,七日即醒。”
她语气平静,看不出任何慌张,似乎早有面对责问的准备。或许赫连央从未想要对他隐瞒——明清樊看来,这何尝不是另一种顺从讨好,她果然还想留下来。
明清樊转身,这时赫连央距离他不过两步之遥。他想将话说得决绝彻底,把明岚王如何哄骗她入京的前后狠狠砸在她身上,叫她别再白费力气,也别再给他找麻烦。可狠话出口前,赫连央瘦小的身形、无神的左眼,却倏地在他眼前放大。
若是有的选,谁家的女儿不是在掌心被呵护长大。
双唇微动,有些话明清樊到底还是没说。
“不必再在我面前装相,你入京有何目的我已知晓。”明清樊避开赫连央的眼睛,转过头去看着远处,“你想于京生乱,那是万不可能的,我更不会坐视不理。”
此刻,赫连央脸上的表情才总算丰富了些。她霎时黑瞳颤动,心中惊诧。
什么是他已知晓?王上已跟明清樊全盘托出了么……赫连央攥紧手心,不确定明清樊这话是否有诈,依旧咬紧牙关不肯泄露半个字。
“立春过后,你与其他三位少君如常离京。别再折腾,我不愿再说第二遍,免得让彼此都拉下脸。”明清樊并不给赫连央再开口的机会,余光扫过那张已失了一半血色的脸,拂袖而去。
赫连央被留在原地。面对明清樊突如其来的逐客令,她仍感混乱。无论那人是真的知晓了她此行的目的,还是仅凭直觉胡猜,结果都并无区别——她待不久了。
“姐姐!”
水格的声音在身后出现。赫连央回头,见水格快步走来凑到她耳边。
“明清逸醒了。”水格已经细细求证过,“张夫人身边的大婢女抹着眼泪出来,交代小婢子们去熬粥。我绕到和悦宗君的私厨外,故意与一个端水的小婢子撞在一处,询问为何惊慌,她也不小心说出他们公子醒了的事。”
赫连央的眼睛再次亮了起来。
没错,她怀疑得没错。荆家或者宗主,加害赫连止的线索,就在他们那里。
攥紧拳头,赫连央没有意识到自己逐渐气血翻涌,直到右眼猛地一跳,钻心的疼痛突然迸发,她的表情迅速扭曲,然后伸手狠狠压在黑色的眼罩上。
“姐姐你没事吧!”水格赶忙上前搀扶,满目担忧,“定一定,定一定……”
赫连央摆摆手,指尖慢慢抠紧眼罩边缘,深呼深吸,让自己尽快平复。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痛感才有所减缓。
方嗯娘恰好这时走了过来,提醒着:“少君,尾祭就要开始了。”
“嗯,我知道了。”赫连央清清嗓子,装作无事般应承,然后拍拍水格扶着自己的手,示意已无碍。
虽然看似毫无异常地走到尾祭台下,可赫连央惨白的脸色还是引起了觉心的注意。他凑上前,语气关切:“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原本还跟赫连央置气、故意没去看她的季长营,一听这话,也不装了,两三步迈过去,观瞧过后不由得紧张:“是不是右眼……”
“右眼”一出口,大家都懂了。但赫连央摇头,轻声宽慰他们:“无妨,不小心罢了。”
季长营平日照顾季长护惯了,忍不住还要多说几句,却发现赫连央的视线早不在他们这边,而是朝着另一个方向。他顺势看去,那边站着的正是明清樊。
和悦宗君夫妇二人为了照顾明清逸,自然无法出席尾祭;而宗主也传话来说清逸公子不醒她心中难以安定,容她无法抽身。随后,承怡宗君一家也借由照看明清逸表示无法前来。最终到场的宗室人大大减少,只有采昕宗君家的三姐妹及少了胥怀宗卿明锦的荆家父子四人。
然而却无人通报明清逸已经醒来的消息——这便是赫连央叫水格盯紧那边举动的原因。
场面并不好看。但众人偷偷瞥瞧明岚王,却发现王上神色并无丝毫变化。热酒煮好后,明岚王与王后先是举杯敬了天地,然后斟满,再次敬向众人。
“来年万福!”
“来年万福!”
众人坐下后,御台楼自然免不了一通祈祝的念词,不过好在并不长,念词结束后,就如普通宴会一般,众人不似初祭那般严肃刻板,也开始互相劝酒、嬉笑闲谈起来。
赫连央不习惯厄罗酒煮陈油菜的味道,抿了一口便放下酒杯。水格从旁坐着,疑惑不解:“怎么都是女子敬女子,男子敬男子呢?跟故意避嫌似的。”
方嗯娘在身后轻笑。赫连央看了水格一眼,低声解释:“‘厄罗’是阿勒语,意为‘亲爱’,所以没有婚姻关系的男女之间自然不能轻易互赠、敬酒的。”
“这样啊……”水格看了眼晚君明清重,发现他果然离席与未婚妻子万流烛对饮了一杯。当然,两个人都极为羞赧就是了。
光喝酒可不行,助兴节目不能少。下午跟晚上都安排了许多武人,都是骑马射箭、刷到弄枪的高手,又攒了几个较量比试的局,贵人们看得高兴,跃跃欲试的公子小姐们也能进去玩两把。
但赫连央的心思全不在此。她尽量挖空心思,想着如何说服明清樊让自己留下。目光本无意识地在众人身上扫过,却不想,刚好与荆沐暄相撞。
对方想必也不是故意看过来的,多半也是因为无聊。然而谁都没先避开,一时间气氛未免有些怪。
赫连央不知为何还敢盯着人家看,可不由地,她便在心中苦笑道:真是金光玉润般的人呐。
荆沐暄被看得莫名,刚想移开视线,就听得丝琴在耳边细语:“小姐,朝君殿下派人传话,请您移步相谈。”
烦死了……荆沐暄毫不掩饰心中的不悦,但还是扶着丝琴起身,对父兄谎称自己回营帐换件厚袍,然后远离众人走去树林一角。明清樊正在那儿等着。
荆沐暄没好气,冷声道:“朝君殿下有话快说。”
明清樊也没兴趣跟她说场面话,直接问了:“两年前你大哥跟随王上一同前往芒城,可亲见赫连止遇刺?”
怎地突然问起这个……荆沐暄心中不禁再次咯噔。她尽量装得若无其事,冷淡回答:“亲见。”
“他死了?”明清樊皱眉。
呵,连人家是生是死都不知,他这少君当的,真冷血无情。荆沐暄懒得跟他废话,但也知道在明清樊面前别打扯谎的算盘。
“没死。我家兄长回来说,赫连止虽被捅了一刀,但那并非致命伤,要命的是淬满刀身的诡异剧毒。”说到这里,荆沐暄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反问明清樊,“你该不会怀疑我们荆家?”
明清樊立马猜到荆沐暄心中所想,知道她准是惧怕自己胡乱猜测朝荆家发难。他毫不掩饰地嗤笑:“荆小姐尽管放宽心,我对你们荆家还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随即他又冷笑威胁,“但你若与我说了半句不实之言,就休怪我不守信诺。”
虽仍是狗嘴里如不出象牙,但这番话也算给荆沐暄定了心。她白了明清樊一眼,继续道:“刀上淬的毒又怪又狠,据说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那赫连止便浑身发黑,气若游丝。至于后面是如何救治的,我家兄长也未亲见。”
“这么说赫连止没死?”明清樊这才弄清楚,可又不清楚——既然赫连止被救回来了,少君之位为何还要传给赫连央?
“出事的几日后王上便回来了,我们自然也只是听说了后面的情况。”荆沐暄回想从父兄那里听来的零星碎片,“听说赫连央只是回去参加少君的受戒礼,不想却亲眼看着兄长遇刺。赫连止外伤加中毒,昏迷了月余才苏醒。这期间赫连央衣不解带地救治照料,才勉强夺回了赫连止的一条命。但也仅能如此……”
思及此处,荆沐暄也难免惋惜:“赫连止废了,这辈子只能瘫卧病榻。”
明清樊尚不知竟是这样的一番曲折。赫连止遇刺时他正在巡边,那两年不是边匪作乱就是旱涝灾情,他鲜少与阆都通信,只是突然听说芒城少君遇刺、小女儿继承了少君之位。当时忙得晕头转向的他,本就也无心打探详情,再加上原本就对设立少君之举并不认可,因而后面也就将赫连止的事抛到了脑后。
依稀记得那是个刚毅勇猛又沉着缜密的人,将才怕是还在季长营之上。这样一个天之骄儿却落得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明清樊突然懂了赫连央。
血债,自当血偿。
可……明清樊蹙眉,轻揉额角将眼闭上。
可沛陵的未来,却无法陪着赫连央冒复仇的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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