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绵羊和大熊跳舞

一天国标舞课前，大家等老师的时候，苏晨的同学麦素云边往这边走边问：“谁还没有舞伴，带我一个。”

        “你的舞伴呢？”苏晨问道。

        “刘树成啊，他没来。哎呦，快别提他了，僵硬得像个木头桩子，动作又好像鬼子进村，而且满手是汗，不来正好！”麦素云一脸嫌弃。

        刘树成再也没来跳过舞。麦素云的话虽然刺耳，可苏晨回想自己第一节课闪躲刘树成的行为也并不厚道，心中不禁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就选择漠视这小小的不善之举。何曾想到，自己、麦素云，还有其他很多人，每人一点小小的轻蔑和忽视逐渐汇成一盆冷水，浇灭了这个山里娃融入集体的热望。

        “维也纳华尔兹，俗称快三步，摩登舞项目之一，旋律流畅华丽，节奏轻松明快，动作少，技巧也不多。”

        老师讲解和演示完，又让同学们自己练习。

        溜冰圆舞曲响起，圆号奏出舒缓的旋律，令人联想起冬日里纯净浪漫的雪景，仿佛一切都变慢了。

        苏晨跟佟阳成为固定的舞伴之后，逐渐熟络起来。她被个性开朗的佟阳带动着，虽不似初时那般拘谨，但还是不大好意思与他四目相对，总低着头。

        “这舞曲真耳熟，好像小时候玩过一款电子游戏，背景音乐就是这个，一只企鹅在雪地里跳来跳去的。”苏晨回忆道。

        “是《企鹅跑南极》吧。”佟阳答道。

        “对对对，原来叫《企鹅跑南极》呀，我每次跳不了几下就gameover了。”苏晨笑道。

        “哈哈哈，看来你不止在现实中肢体不协调。”佟阳打趣道。

        “什么啦，明明是你带得不好，老师说了国标主要靠男伴带！”苏晨不服气道，仍低着头，盯着佟阳那双大脚，生怕踩着他。

        “你怎么总低着头，再低头，我揪你辫子啦。”佟阳低头看着她可爱的头顶上顺下的乌黑的麻花辫，故意逗她。

        “啊——”，苏晨猛一抬头，刚好撞上佟阳的下巴。

        “你没事吧？”苏晨抬手欲碰他的下巴，却停在半空，迅速放下。

        “你头没事儿吧？”佟阳几乎同时朝苏晨伸出手，摸了下她的头。

        相视一笑。

        “你的声音好温柔，像只小羊。”佟阳笑道。

        “你呢，粗声大气的，像只大熊。”苏晨莞尔。

        “什么？大熊！……喔，我忽然想起小时候一首儿歌，小绵羊和大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佟阳唱起来。

        苏晨：“什么啦！那是洋娃娃和大熊跳舞！”

        佟阳：“就是小绵羊，哈哈哈……”

        苏晨嘟嘟嘴：“讨厌！”

        佟阳学着她娇嗔的声音：“不吃炒面……”

        苏晨：“什么意思啊？”

        佟阳：“你们小时候没说过这个儿歌吗？讨厌，不吃炒面，经过化验，拉出大便。”

        苏晨一撇嘴：“咦~什么儿歌，好恶心！”

        佟阳：“唉，南方人和北方人的童年不在一个频道上。”

        苏晨：“我们的儿歌都是粤语的。”

        佟阳：“对喔，你们说粤语的时候，总是咩（粤语：什么）啊，咩啊的，你又这么像小羊，我就叫你小咩吧。”

        苏晨一笑：“那我就叫你大熊好啦。”

        “小绵羊和大熊跳舞，跳呀跳呀，一二一……”佟阳边唱边带着苏晨欢快地旋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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