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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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记忆碎片让邓登越看越心惊,他们两个人从相遇到后来的终身相许,这整个过程好像是两个极端,感情的突如其来如洪水猛兽,把他们连着灵魂都吞噬殆尽,在这段感情里,他们迷失了方向,甚至迷失了自我,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爱还有这么惨烈的方式!
就好像是水与火,彼此不相容却谁都离不开谁,越是相爱,越是互相折磨,要么用水扑灭火,要么用火来煮沸水。邓登不明白,既然爱得如此痛苦又为何要相爱呢?王星明明可以反抗,可是为何他却心甘情愿地接受了呢?既然接受了,为什么又时时想着离开呢?他好想告诉他们,若是他们都不肯让步,最后的结果只有一起毁灭,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局。
难道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么?假如他们知道了结局,还会这样执意向前,不改初衷吗?此时他好想问问故事中的两人,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样的爱!爱到彼此毁灭。
他深深感觉到这样的爱真是太可怕了,若是发生在他身上,他一定会崩溃的吧!不由得想起谢颉,心上一阵钝痛,谢颉曾经对他说过他是喜欢他的,是互许终身的那种喜欢,难道就像他们这样吗?想着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不!他不要!若是谢颉用这样激烈的方式来爱他,他绝对无法忍受!爱不应该是这种畸形的,甚至无视道德理法的,这是最起码的做人的底线不是吗?可是,如果真的爱上了一个人,就像是故事中的两人一样,那这样的爱应该被祝福吗?他们能获得真正的幸福吗?
他给自己织了一个厚厚的茧把自己裹在里面,想要给自己找到一个答案,可是眼前却是黑咕隆咚找不到一丝出口,不过,这样的处境他好像一点都不陌生,他永远善于在绝境中窥得一丝光亮,不管怎样,只要他不堕入地狱,就绝不会让他堕入地狱!邓登终于把自己的心思理清,才重新鼓起勇气面对接下来的故事。
自从“桃花宴”过后,王宫所有的人都感觉到王的变化,他的精神好像越来越充沛,每天高兴得像过节似的,去议事厅议事也比以前更加用心,只是一旦从议事厅出来转眼就不见人影了。
还有王妃那边,“桃花宴”过后的第二天颉先生就离开了,而王妃的病情也突然一夜之间严重起来,虽然没有陷入沉睡,但是每天都郁郁寡欢,饮食不振,而且动不动就咯血,这样子好像并没有比沉睡好多少。
王宫中似乎有人考虑要不要把颉先生重新请回来,最后一致商量,还是先观察一段时间,实在不行的话再去请人就是了。
在这样不温不火的日子里,偏偏之前说过的那些“小虫子”又频频动作。这日从议事厅出来王显得心事重重,照样先去寝殿看了看王妃,和她聊了一阵子闲话,中间总是有些心不在焉,王妃这段日子也变了好多,看着他的眼神怪怪的,对他也不像以前那般殷切,看不出欢喜。
自从王妃旧病复发后,王很少有在寝殿留宿的日子,每天只照常来看她,嘱咐她安心休养,然后自去闲暇时常去的寝宫里休息,大家也只当他因为王妃的病不好在一起安寝,没多少怀疑。只有贴身侍女晓晓从两人的言行中推测出一些蛛丝马迹,暗地里心惊,并不敢声张。
两人坐在一起聊天,实则各怀心事,期间王妃问他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道:“灯今日神色有异,可是出了什么事情?那边寝殿里住得不开心么?”
王心里咯噔一下,笑道:“并没有,那边一切都好,只是一些政事问题,对了,这几日你要多留意身边的人,尤其是眼生之人,看到要及时告诉我,进来的饭菜多留个心眼,让人事先验毒,晚上睡觉让晓晓在旁边伺候着,别委屈了自己,还有,对不起,不能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
王妃的脸上少见地浮出一丝真意来,笑了笑道:“没关系,这也不是王能左右的,我晚上总是睡不踏实,咳嗽什么的总会扰了你,王为了国事殚精竭虑,若是晚上休息不好还怎么做事?”
王总觉得王妃似乎话里有话,不知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又不敢相问,只得假装不知换一切相安无事了。
晚上王回来地宫,看见王星照样在榻上歪着看书,脸上的表情瞬间柔和起来,道:“这回拿过来的书看了多少,改天我再寻些新的给你,对了,我这两天正着人给你弄出一间练功房,你没事也不要总看书,去打打拳,疏散疏散筋骨也是好的。”
王星不理他,王却没有丝毫不高兴,像是早已习惯了他这个样子,自顾自说着,“看!这些饭菜是我让人做的新花式,尝尝看味道喜不喜欢,还有前几天做的那份糕点我看你爱吃,又让他们新做了一些,你平时就当零嘴吃也好。”
他说着上前把他一把从榻上抱下来,放到饭桌前,把他爱吃的东西通通摆好放到他的面前,然后往他手里递上一双筷子道:“快吃饭啦,肚子应该饿了吧?”
王星终于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开始吃饭,吃饭的时候王又乱七八糟的话胡说一通,还不停地给他夹菜,王星始终一言不发,等到王放下筷子饮过茶,王星才冷不丁地问了他一句道:“出什么事了?”
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道:“小事,你不要担心,我能应付。”
这些日子两人虽关起门来过日子,但关系一直很尴尬,王星总是爱搭不理的,王也习惯了事事忍让和迁就,百般呵护和宠爱,因为自己对他做了那种事还把他强留在身边,心里总是怀着一份愧疚,不肯再过多逼迫他。
今日因他首次主动表达的关心,他似乎又有些压制不住内心的渴望,强烈地想要靠近他亲近他,于是他情不自禁地就那样做了,小心地抱着他吻他的额头,眼睛,鼻子,嘴巴,王星渐渐地开始表示出抗拒,他一边忘情地亲吻一边道:“颉,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我,不想伤害你,真的不想伤害你,我保证,这一次绝不乱来,你让我,让我就这么抱一会儿吧!”
王星因为深爱又一次做出妥协,坐在凳子上不吭不响任由他摆弄,王因为他的默许变得更加兴奋,抱着他亲着吻着,对他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爱不释手,直到他所做慢慢越过他承受的底线,王星忽然哑着声出口阻止,道:“不可以,住手。”
他的话像是魔咒让忘情的王当即停了手,而他的声音因为动情变得更是沙哑得不像话,抱起他道:“好,我抱你去梳洗。”
温泉里他先抱着他温存了一会儿,知道自己再不松手又要失控,便吻了一下他的额头自动退开道:“我到那边去,颉再泡一会儿可自己上去休息,不必管我。”
王星点了点头,几番欲言又止终是再没说出话来,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发觉床上一动,那人在他身边躺了下来,额头轻轻抵着他的后背,什么都没有做,就这么安静地睡下了。
没过几日,一切准备就绪,各方势力都纷纷开始动作,这么久以来的对峙局面首次被打破,刀兵相向的正面对决势在必行。
这日出门前,王抱着王星温存的时间比往日长了些,最后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道:“今日我或许回来的晚一些,你不必担心,等着我。”
王在走出地宫的那一刻,王星忽然叫住了他,神情平静地嘱咐了一句,“你小心。”
王忽然笑得一脸开怀,抛给他一记飞吻道:“等我回来,宝贝。”
很快,王宫大院内,各处调兵遣将紧锣密鼓,时而听到短兵交接声,大批的蒙面人先后伏诛,议事厅内,这些人全数被押解到王的面前。
王挨个儿扫了他们一眼,神情凛冽,让人不寒而栗,道:“你们的主子是谁?目的是什么?参与计划的还有多少人?你们负责的任务又是什么?”
这些人各个咬紧牙关,闭口不言,王给左右使了个眼色,两人手起刀落,一人将身边跪着的人杀了一个,气氛立刻变得剑拔弩张,王于是又开口道:“你们不说以为我便猜不出来了吗?灯何德何能,值得司马大人如此煞费苦心,他的目标是我手中的王令吧?既然如此想要,怎么到现在还躲在身后当缩头乌龟?我把你们都抓住了,他还有什么筹码拿来跟我对抗?”
蒙面人中自有忠心的下属替主子说话道:“既是与王当对手自然是要费心筹谋,主子英名盖世,此番定会得偿所愿,功盖千秋!”
王观此人面色,似乎笃定了他们会成功,已是阶下囚却丝毫不见慌张,难道这也是他们计划的一环?王想通其中关窍神色大变道:“小蒲?!他们的目的是小蒲!快!你二人快去派兵增援!”
没多久,便有人回来通报道:“王!虽是凶险但王妃无事,所有偷袭之人皆已被控制,不过有件事很是奇怪。”
王道:“何事奇怪?”
来人道:“路上我们同时遭遇多处袭击,兄弟们刚开始深受掣肘,这时候却飞过来很多小星星,闪闪发光的,是这些小星星助了我们一臂之力,这才化险为夷。”
王心里一动道:“是颉!他在帮我。”
之前说话的蒙面人听此一愣,哼笑一声道:“果然你有贵人相助!不过可惜啊可惜!偏偏最珍贵的东西你保护不了。”
王眉头一皱,心中的不安加重,道:“你此话何意?”
那人嘲讽的笑意愈发浓重,道:“你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难道还用我来提醒你吗?真是可怜呐,怕是现在,主子已经找到筹码了吧,而且这个筹码足以让你乖乖交出王令,你说是吧,王?!”
这人不怕死地偏要去碰老虎尾巴,王拔出身边武侍的随身匕首手起刀落割破了他的喉咙,鲜血立刻喷薄而出,王的声音听之毛骨悚然,道:“好得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黄泉路上好好反思,有些人是你触不得的禁忌!”
将匕首扔给身旁的人转身往外走道:“一个不留,杀!”一脚踏出门外道:“其余人跟我走!”
回来的路上心急如焚,一路疾驰,恨不能立刻飞到他眼前,从来不知道这段路会有这么长,心里只道,“颉,你可千万不可有事!”
而地宫中,司马玉宇打开机关大门,率众人一拥而下,一眼看到殿中坐着的那位风采绝世之人,此刻他的眼中是无可掩饰的骇然,虽然早有猜测,但真正看到了还是无法控制心中的惊涛骇浪,不论如何将一个男人圈禁在此处,此举都太过惊世骇俗。
他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道:“金屋藏娇,颉先生如花美眷,怪不得王会乐不思蜀了!”
王星像是等待已久似的,幽幽地睁开眼睛,墨绿的瞳孔摄人心魄,司马玉宇一时看得痴了,甚至忘了所来为何,地宫顷刻间一片死寂。
也不知怎么地,他鬼使神差地走到他的面前,鬼使神差地靠了上去,王星眉头一皱躲了开去道:“不知司马大人所谓何来,若是找王的话,他不在这里。”
司马玉宇面上有些尴尬,咳了一声才道:“我不找他,我找的是你。”
王星瞥了他一眼道:“找我?找我何事?”
司马玉宇便试图拉他做同盟道:“颉先生如此才华横溢,难道就甘愿委身相待,自甘堕落吗?我想先生必是被他逼迫至此,不如我救先生出去,我们联手把他拉下马,以后这里就是我二人说了算,再也无人敢逼迫先生做任何事,如何?”
王星挑眉笑了笑道:“听来倒是不错!不过大人想如何将他拉下马呢?”
司马玉宇以为他动了心,格外欢喜道:“如今那位被你迷得五迷三道,一颗心全放在你身上,不会对你设防,只要你近了他的身,凭先生的本事必能胁迫他在手,那时还怕他不乖乖听话?”
王星似乎真的考虑了一下,道:“不知大人可有趁手的东西,例如匕首之类的。”
司马玉宇想也没想便拿出贴身的匕首道:“先生果真是聪明人,如此何愁大事不成?”
王星把匕首拿在手里掂量了几下,身形一动出手如电,还没等他看清,人便被他挟持在怀里,众手下见此连忙上前,只见王星不紧不慢出口道:“小心了!你们的主子在我手上,若想让他死得快一些,尽可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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