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出声的青年眉眼温柔干净，骨骼轮廓柔和，望着黎双双的一双桃花眼清澈如水。

        尤其是他说话的嗓音清澈温和，和雷洛的低沉冷厉截然不同，不自觉就让人心生好感。

        “谢谢您。”黎双双有点感动，星际时代也是有好人的嘛，不完全都是暴躁易怒的好斗分子。

        “歌尔。”青年友好地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

        “黎双双。”少女圆圆的眸子弯了弯，同样伸出手虚虚握了握。

        和普通人粗粝的触感不同，眼前的男孩皮肤细腻滑嫩，软软的像是没有骨头，感受不到一丁点的力量。

        歌尔握着的手忍不住紧了紧，下一秒他反应过来，不动声色地撤去了力道，速度快的甚至男孩都没有发觉出异样。

        “喂，你怎么回事，没看到我们在说话？！”雷洛眉头皱得紧紧的，明明小不点是在跟他说话，这个笑得极度讨厌的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歌尔置若罔闻，根本不理睬冷着脸的雷洛，而是继续笑意吟吟地跟男孩搭话：“你是第一次做精神力检测吧。”

        “是啊。”黎双双抿了抿唇，显得紧张极了：“不好意思，刚才是不是吵到你们了。”

        男孩脸颊微微发红，不安地望着测试中心的众人。

        不单单是歌尔和雷洛，被男孩视线触及到的每个人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柔软的嗓音紧紧攫住了他们的心脏，像是有一块地方软塌了下来。

        “没关系，你是第一次做精神力测试，难免紧张，可以理解。”歌尔温声安慰，然后又扬声说道：“各位同学，双双她不是故意的，如果打扰到大家，我代他向各位表示歉意。”

        奇点学院的精神力检测不轻松，谁都不是傻子，虽然听出来歌尔的言外之意，准备测验的众人没有过多纠缠，只是眼角余光仍旧忍不住落在男孩身上。

        雷洛脸黑如锅底，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看不惯歌尔接近小不点的样子。

        尤其是这个家伙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他算老几，什么时候能代替小不点了？

        暴脾气的雷洛凶恶着一张脸，顾忌着这里是测量中心，忍住心底暴躁到恨不得立刻把眼前讨厌的家伙揍几拳的想法，握着拳头对着黎双双冷冷地说;“别以为他帮你说了几句话就是好人，小心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黎双双并不太想跟他牵扯，抿着唇退到一旁，她还是保持安静为好。

        原以为男孩听了警告会靠近自己，没想到男孩忙不迭退后一步，反而离自己更远了。

        雷洛气得差点双眼喷火，这个小不点怎么回事，他好心提醒，反而被当做坏人。

        “雷洛，请进入测试室。”就在这时，电子合成音的声音响起。

        冷硬的俊脸硬邦邦地绷着，雷洛大步跨进测试室，等他出来一定要跟小不点好好掰扯掰扯。

        雷洛进去后，歌尔的名字随之被合成音喊出。

        进去之前，歌尔拍了拍男孩的肩膀，鼓励地说道：“别怕，放轻松，顺其自然就好。”

        等了一段时间，测试中心只剩她一个人，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电子合成音报出了黎双双的名字。

        “加油。”给自己小小打了个气，黎双双走进最里面的测试室。

        和外面不同，测试室里面一片漆黑，黎双双站在门口，茫然地四下张望，是停电了？

        没有疑惑很久，一道奇异的波动从四面八方震动着钻进她耳中，顺着大脑的神经元律动，这股奇异的波动仿佛可以控制住每一个细胞，将它们的开关狠狠焊死。

        无助地伸长了脖子，窒息感几乎将她淹没，黎双双难受地撞在身后的墙上，大口大口地呼吸，可依旧无济于事。

        “救”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她就脱力地跌在地上，晕了过去。

        测试中心大楼外，两道挺拔的身影剑拔弩张地对峙着，赫然是歌尔与雷洛。

        他们脚下的地砖已经被震碎了好几块，校内负责巡逻的智能机器人一板一眼地说：“检测到新生违反规定破坏学院公共财产，扣除3学分，罚款各5000信用点。”

        毫不犹豫地交了罚款，雷洛扭动着手腕，眼神森然地盯着两米外的歌尔。

        “别打他的主意。”他冷冷地警告。

        歌尔面容依旧温和，只是眸光渐渐变冷：“跟你有关系吗？”

        拳头毫不犹豫地挥过去，雷洛咧开嘴，笑得恶劣残忍：“小子，你找死。”

        冷笑着同样挥拳迎击，歌尔毫不退让地欺身上前，不分上下的强大能量碰撞，他们脚下的地砖再度迸裂了数块。

        智能机器人脑部开始发射红光：“警告警告，不得再次损毁学院内公共财产，违反者退学处理。”

        闻言，雷洛浑身气势缓缓收起，他收回拳头，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敢不敢去比斗场。”

        歌尔懒得理这货，专注地望着测试中心出口的方向。

        雷洛心里一个咯噔，差点忘了，他守在这里是为了跟小不点好好理论理论，而不是跟这货打架。

        忍住心里的不痛快，雷洛找了个位置，正准备走过去，突然测试中心的门打开了。

        基于星际急救法规定，出于安全考虑，病人的身份必须保密，医疗机器人用特殊的容器把病人保护在里面，完全看不清面貌。

        雷洛随意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歌尔目光却猛地一顿，和煦的脸色变得无比冰冷，气息更是陡然阴沉下去。

        他有种不详的预感，而他的预感一向很准。

        急救仓里面的是谁？

        心头莫名慌乱了几秒，在雷洛不明所以的目光中，歌尔突然冲进测试中心

        黎双双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大型医疗舱里面，她动了动手指，涣散的目光还无法聚焦，脑子昏昏沉沉的。

        少女保持着平躺的姿势，直到身体中的无力感褪去，她抬起手臂，按在了医疗舱的开关上。

        医疗舱外光线暗淡，一个男性靠墙站着，他的手指急速地点在光屏上，似乎在处理什么急事。

        “你，咳。”黎双双刚说了一个字，干涩酸疼的嗓子让她不住地咳嗽起来。

        “你醒了。”男性关掉光屏，打开了室内的灯光，赫然是报名点的苏诺老师。

        “浑身无力，嗓音干涩都是正常的后遗症，喝点水吧。”

        苏诺递给男孩一瓶水。一口气饮下大半，黎双双才觉得自己的嗓子好受一些。

        到底怎么回事？

        少女的嗓子还是疼的说不出话，她只能用眼神询问着苏诺。

        提起这件事，苏诺严厉又生气：“你知不知道，没有觉醒精神力，贸然去做精神测试，极容易被仪器震伤，严重甚至会让大脑永久性损伤！”

        察觉到自己口气太过于严厉，他压低了语气，又接着说：“幸好，这次后果不严重，只要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不过，这次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我已经跟学院提交了申请，作为补偿你可以无条件入学战斗系。”

        一连串重磅消息把少女震得脑子更蒙了，她没有精神力？

        离开校园，茫然地坐上悬浮车，黎双双的脑袋还是嗡嗡的，她的灵魂在此刻与肉/体抽离了，整个人仿佛就像一具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

        她沉默不语地回到家，房间没有开灯，奥利奥也不在家，她默默地躺在床上，拉上被子盖住了头顶。

        双手紧紧握着，少女闭上了双眼，不知怎么发泄的苦闷化作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在枕头上，湿濡了一大片。

        夜晚总是来的很快，随着人造太阳被关闭，温度迅速地下降，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很快就湿润了干燥的路面。

        包裹在被子里毫无动静的少女突然颤抖着笑了笑，发泄了这么久，苦涩不甘已经全然化作释然。

        终于把把内心的郁闷发泄出来，黎双双软手软脚地从床上爬起来。

        洗了把脸，清水洗去脸上残留的泪痕，她望着镜子中的女孩眼眶湿润红肿的模样。

        做不成药剂师，她可以去学习武器使用方式，格斗技巧，至少在危险来临的时候不至于只能等死。

        “不甘心什么，反正你本来就是个普通人，没有精神力也该好好活下去，这绝对不是退缩放弃的借口。”

        “记住，你已经比普通人幸运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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