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出差回来的特派员

“这种事情不该找疾控中心么？怎么会找到我这里来？”我用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

坐在会议桌对面的洛洛西胸口别着【埃里克科技】的员工铭牌，长叹一口气说道：“我们公司也是安全局先来委托我们的，之后新都市议会和世界政府就把这件事也都全权丢

洪漠漠被安全局邀请去审问那个从越北逮回来的坏人。

说是一起审问，但事实上仅仅是因为这是超能力犯罪，因为洪漠漠既年轻又经验丰富，长久的任务让她对各种类型的能力都有所了解，所以才被叫了过去担当技术顾问。

洪漠漠对审问之类的事情并不感兴趣，可能是因为个人因素在内，至少她觉得自己更适合冲在最前面才能体现自己的效率。不过安全局也会给点钱作为报酬，所以她就来了，毕竟省力的活儿谁不喜欢？

但是今天她代课口罩，还反复问了好几次同行的审问员有没有身体不舒服的和、审问室有没有喷消毒水。甚至在协会支部联系她的时候说这次能不能不来了，自己最近不缺钱。

结果还是为了转哪几百块钱的审问协助费还是来了。

在结束例行审问后，洪漠漠叫住了所有人，这时候其实已经过了她发言的时候了。但出于礼貌和尊重，审问员和还是坐下了。

“嫌疑人，我问你，你在越北期间是否有和任何病患接触过吗？”

“啊……嗯……这个嘛……”

“说！不然现在就拖出去枪毙你！”

一边的审问员暗暗提醒道：“洪小姐，请不要威胁嫌疑人，我们有规定的审问程序。”洪漠漠完全不理会审问员的提醒，依旧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我去那里不久，最近不都是在躲避追捕，只是听说........听说我藏身的那里前几年爆发过上世纪已经研究出过疫苗的一种周期性流感，我就想着.......”

“好了，打住，你怎么想的我不感兴趣。”说到这里时洪漠漠就示意自己要问的就这些了，这次审问就这样结束了。

当所有人走出门外时，审问员叫住了洪漠漠，问道：“洪小姐，您是认为犯人在抵达了那个小村落时就感染了病毒，进入了潜伏期？”

“或许是间接的，总之现在肯定了，确实肯能是PTIV，但是现在犯人没有任何症状，费尔这个间接接触者倒是最先出现症状了，我想的是.........可能有些悲观，病毒可能已经变异了。”洪漠漠一脸严肃地说道，“据我所知，现有的所有流行病中没有任何经是与阿瓦隆粒子结合变异过的，费尔病发时就处于能力副作用带来的免疫力低谷期。现在PTIV可能会与阿瓦隆粒子结合产生变异，这是你们所有人失算的一点。”

“不过有一点.........可能是我记错了啊，可能啊，我听人说费尔一开始听说那个特派员说是感觉自己得流感了说担心在那治疗会有后遗症、想回新都市治疗之后才说想让领导派自己去接应，这么说您还不如怀疑他嘞。”

说到这里两人都沉默了，最后还是洪漠漠最先开了口，笑着说道：“治病重要，我等下还要去药店买点口罩啊、消毒水啊、手套啊什么的，哦对，还要去买点莲花茶，听白洛说这玩意儿能清热解毒。”

说罢就告别了审问员等人离开了安全局，走出大厅后立马给我发了短信——

‘我怀疑费尔是故意传染PTIV的，但是我不知道原因，据我了解至少在第八区他没有恨的人。’

看到短信后，我啧了一声，洪漠漠说的理由虽然有点逻辑，但是据我唯一见过他的那次面，只能说那皮笑肉不笑的微笑有点瘆人以外，也没没什么可以说的了，毕竟他正难受着的。

在回复一句‘你别多想了，注意健康。’之后便放下了手机。

“白洛，下一个交接单已经转移到我们这了，是协会的。”一边的廖一看我放下了手机便立即说道，“原计划是去第十区调查异生兽的..........不对，API项目不是被停了么，异生兽还要查啊？”

“万一跑到义江里去了怎么办？到时候海水过滤设备要是被它们啃坏了，我们都得喝脏水。”我皱着眉头回答道，“API项目虽然停了，但异生兽的问题还是得解决。第九区那边情况怎么样？”

“目前还没有发现异生兽的踪迹，但第九区的居民反映最近钓鱼的时候会钓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小鱼，什么长着四个眼睛的，什么长着像是人耳的器官的鱼..........好吓人啊。”廖一汇报道。

我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说道：“原计划是我们去调查还是支援第九区的协会支部？”

“支援第九区的协会支部，”廖一回答道，“现在就直接全部让他们自己调查么？还是让其他区替代我们支援？第六区和第七区应该可以接手的吧。”

“转到第六区，我来填交接单。”我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整理相关文件。

与此同时，洪漠漠在药店买完所需物品后，径直前往了费尔所在的隔离病房。她决定亲自探望费尔，试图从他的言行中找到一些线索。

在病房外，洪漠漠穿上了防护服，经过消毒通道后进入了隔离区。费尔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看上去十分虚弱。洪漠漠走到床边，轻声问候道：“费尔，感觉怎么样？”

费尔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洪漠漠后露出一丝苦笑：“还行吧，只是其他人........”

“之前安全局和其他的人都来问过你住院前的行程了，我不是不相信你，现在好几个医院的隔离区都满了，你最好诚实一点，到底有没有去过其他地方？”洪漠漠问道。

“其实我在越北的时候我加入了一个由大多都是理工科的高学历人士组成的新兴宗教。”费尔突然别过头说道，似乎是不想让洪漠漠看到他的表情，“他们从两年前开始不断转移据点，都是因为阿克希父母的事情，前不久又因为他.......本来新都市有支持各种新兴文化的政策的，现在只能去越北这种穷地方了。”

洪漠漠本来想打断他的话继续问行踪的事情，但见他越说越多，便想着多打听一些也行。

“他们的教义是，对于社会，不管有意无意，该发生的都会发生，对于个人，我们永远无罪。”

说到这里费尔转回了头看向洪漠漠，似乎是想要说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行程之类的都是事实，洪漠漠再这样反反复复地来问让他觉得很不爽。

洪漠漠听到这里，看着他的表情，似乎在一瞬间心软了，便叹了口气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只能加强管控了呀。”说罢，就离开了病房。

给我们了，之前白洛的事情不是让议会他们乱成一团了么，世界政府也还在肃清诶。所以说，社会人口流动的调查只能交给下级机构啦~”

“但是.........唉，推脱肯定是推脱不掉了.........”我叹了口气说道，“那只能好好做防护了.........”

比起第八区突然爆发的流感疫情，我还是很在意洛洛西，两年不见，没想到他已经不像当初那样一副感觉身体被抽空的模样了。

但是对他的震惊也只是在一瞬间，毕竟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这次洛洛西找我的原因，要追朔到一周前。第八区的安全局有一名特派员从越北出差回来了，但是并不是因为任务结束回来，而是他说觉得自己感染了当地的一种周期性热带流感病毒。这种流感医院里有记载，简称PTIV。

按照正常的逻辑是不该让他回来的，但是他认为越北当地的医学不怎么样，疫苗也都是上世纪研发的，担心会有什么后遗症影响自己以后参加各种需要考验体力的任务。

但很不妙，而他的几个领导只在自己的业界内很有经验，对于医学方面的东西比文盲还文盲。听他说想要回来治疗，还说是流感，便直接命令医院协助安全局派专机接他回来。

那个说‘他得了流感，不能回新都市，会引发疫情的。’的科主任还被安全局领导骂了一顿，于是，他就这样回来了。

而在接应他回来的专机上有一名同样是安全局的同事，叫费尔·阿尔布雷。他是负责接应这名特派员的同事，但准确来说他是安全局的编外人员，在英雄协会的名册上他是全职英雄，两边跑对他来说确实挺累的。

然而他的能力【心灵定轨】——一种能使对象觉得自己是好朋友的能力——的副作用之一就是很消耗体力，还会影响免疫力，加上工作压力，安全局和英雄协会给他特批了每个月有一个礼拜的长假。在这个假期里，他整个人都显得病殃殃的。

费尔·阿尔布雷接应特派员返回第八区后，正值他长假开始。他的免疫力本已处于低谷，又因PTIV病毒的潜伏期影响，回到第八区后的第三天就便开始出现症状。

但是比较迷惑的一点是，医院到这时候还认为自己已经控制住了这个流感病毒，而费尔出现了感冒、喉咙痛之类的症状后，到医院就诊是直接说明怀疑自己感染了PTIV，要求住院。

医院这方面是很严谨的，立即联系了安全局，要求准备抵御流感疫情。

紧接着，因为每个区域之间是靠一条叫义江的很宽阔的江河来区分的，所以议会一致决定了优先只对第八区进行封控。不仅添加了宵禁制度，如果不得不出第八区的话，还得有五个小时的观察期，在外也只能待三十小时，在第二十五小时的时候就会执行强制遣返第八区，出门还得一直穿着一开始认为是设计得很无用的便携式A型防护服。

在住院的第二天，费尔出现了能力失控症状，而埃里克科技的医学研究方向主要是针对超能力者的，最成功的案例就是洛洛西。埃里克科技很成功地被议会选中负责社会性调查，这主要就是为了分担医院的压力。

再接下来，埃里克科技需要一个有社会处理能力的组织来协助英雄协会交接，毕竟协会本来就有事情要干的，不可能全身心投入到这件事情中。洛洛西作为负责人便找到了和议会有大量合作经验的汉武劳务所。

经由推荐，我和廖一成了首选人员。

“好复杂的设定........这个背景调查是要放档案袋里的么？”一边的廖一问道。她在去年年底经历了被我父母起诉的事情后有好一段时间宅在家里什么都不做，但现在他的状态看起来还不错，有时间我得问问她能不能一起去给纪霜扫墓。

“是的，毕竟情况紧急，没空做交接档案了。”洛洛西说道，“说起来其实你们要做的也并不复杂，简单来说就是在第八区封控后，把安全局和协会本来派人到外区做的事情全部转接到其他区去，你们来负责对接。毕竟现在议会正乱着肃清那些反人类分子，所以把这些事情全都交给我们来找人处理了。”

我和廖一对视了一眼，尴尬地笑了笑，跟亲历者提这些事确实有点尴尬，我继续说道：“不过说起来，就算他们内部再怎么乱也不会委托埃里克科技这种企业来办事吧？随便找个公务员来处理不就行了？”

洛洛西摇了摇头，解释道：“要是处理不好的话，这种事靠个人背锅是榨不出油水的，只能让企业来承担责任。但我们的话，是最好的选择，既有技术处理好这些事情，也能背锅。”

听到这里我也只能不去深究了，继续问道：“那我们具体要做什么呢？总不能只是简单地把事情转接过去吧？”

“当然了，还需要调查，虽然安全局已经问过了，但我们作为社会调查的部门还得再问一回。”洛洛西说道。

于是乎，我第一次穿上了闷热的防护服，虽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但不知道是不是我好久没有好好活动身子了，甚至还摔了好几跤。再走到医院的病房里后，我用力地捏了捏拳头，再次确定能好好敲击键盘做记录以后，便对着病床上的费尔开始询问了——

“费尔先生，根据您自己的描述，在2029年2月7日到2月12日下午，您没有参加任何聚会，并且没有去过任何人口密集处，同时在接应同事返回新都市后，从机场回家的路程确实是这个记录上这么写的么？”

说到这里后，我照着记录上写的内容念了一遍，便抬起头看向费尔等待回应。

然而就在这时，他对着我、廖一和洛洛西巡视了一圈后，对着我露出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微笑，说道：“是的，我哪里都没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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