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偷尝禁果却无力承担的少年

二十多天后，段洵卿接到了刘媛君哭着打来的电话——她的例假没有按时来，她出事了！

        匆匆赶来的段洵卿紧紧抱着扑在自己怀里啜泣的刘媛君，听她讲述起那个噩梦般不堪的生日：那天她又一次表白被拒，就一个人去酒吧买醉。她从卫生间出来后喝光了剩下一半的鸡尾酒，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后发现自己□□着躺在宾馆的房间里，身下有些血迹……她就这样糊里糊涂地从女孩变成了女人。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更不知道对方究竟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她只知道自己当时很疼，很疼很疼……

        例假无故推迟……难道……她害怕极了，她不敢想象这件事让老师、同学、父母知道后的后果，那会生不如死，那会一辈子没法抬头做人。不，她不敢去面对，她不要去面对，与其活在羞辱和谩骂中，那她宁可选择死亡……

        “洵卿，我该怎么办？怎么办？洵卿……”

        整整一夜，刘媛君一直躺在段洵卿怀里，连梦中都死死揪着他的衣服，时不时呜咽着，

        “洵卿，你别走，不要离开我……”

        “好，我不离开你……”

        彻夜不眠的段洵卿眼泪落在怀中少女的头发上，他懊恼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懊恼地想去撞墙，想去替刘媛君承受这些苦痛。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逼得她伤心买醉，以致于被恶人玷污？为什么自己会伤害一个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的好女孩？为什么要让自己本就充满原罪的生命里再加上一重罪恶？

        第二天，段洵卿陪着刘媛君去了一家私人诊所。当医生冰冷如刀的眼神刺过来时，他像所有偷尝禁果却无力承担责任的少年一样难过地别开了头。他用目光乞求医生别再说下去，却依旧徒劳，

        “这种事说是两个人的责任，其实大部分错误还是在男孩。男孩风流过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女孩呢，还要承担那么严重的后果，年纪轻轻地就怀孕打胎，以后有可能再也不能怀孕……”

        刘媛君自从进了医院眼泪就没断过，直到进手术室的前一刻还拉着段洵卿的手哭个不停，

        “我害怕……我害怕……洵卿……我不敢进去……”

        医生终于不耐烦了，呵斥道，

        “你们赶紧决定哈，要么就快点打掉，要么就生下来你们养活他，啰嗦什么！”

        刘媛君被带进手术室的一刹那，段洵卿的心都碎成了粉末。他无助地坐在长椅上抱着头无声地痛哭，他再也不介意旁人的冷嘲热讽。他多想冲进手术室握一下那可怜女孩的手，一想到那些冰冷的仪器在刘媛君的体内肆虐□□时，他只恨自己不能替她受罪，只能时光不能倒流，倒流到她提着蛋糕来找自己过生日的那一刻。

        “如果发生在媛君身上的一切都不曾存在，我愿付出任何代价……”

        “又一个坐手术室门口哭的，”

        两个护士交头接耳而过，

        “有现在哭的，当时干嘛去了，一点儿都不检点……”

        “行了，现在的学生有几个检点的，能坐这儿哭都算有情谊了，还有的没心没肺根本不当回事的呢……”

        “男生长得到挺不错的，看着挺老实的……”

        “弄大人家肚子，就花点钱陪着过来做人流，然后哭一场装装深情呗，演多了都成套路了……”

        不知过了多久，刘媛君在医生的搀扶下走出了手术室，段洵卿忙把几乎要晕倒的她打横抱起来，逃离了医院。

        段洵卿把刘媛君抱回到家里时，自己也累得骨头快散架了。他挣扎着爬起来烧热水冲红糖，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做饭。”

        “不用了，你太累了，我点个美团外卖就可以。”

        “不行，刚做完手术要吃点有营养的。我刚才看到楼下有个菜市场，我去买一只鸡给你炖汤。”

        段洵卿说完就要下楼，刘媛君慌忙拽住了他的胳膊，好像生怕他跑掉似的，

        “洵卿，你别走，你陪我待一会儿好吗？”

        “好，”

        段洵卿伸出双臂，把她环抱在怀里，哽咽道，

        “你要是累，就睡一会儿。”

        “我不累，洵卿，如果不是我出了事，你会对我这么好吗？”

        段洵卿痛心疾首地闭上眼睛，两行热泪滚滚而落，

        “别说了……”

        “洵卿，爸爸妈妈知道这件事，肯定会打死我的……学校里的老师和同学们知道了，都会觉得我是个坏女孩，是个肮脏的女孩，他们都会看不起我的……洵卿，我该怎么办呢……”

        刘媛君又哭了起来，她死死地抱住段洵卿的脖子，如溺水的人抓住了救生板，

        “我完了，我完了……”

        “你别害怕，我会在你身边照顾你，陪伴你……”

        段洵卿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不是坏女孩，你是最美丽，最纯洁，最善良的好姑娘……没人看不起你，大家都喜欢你……”

        “你呢？你喜欢我吗？”

        段洵卿觉得心脏像被人重击一拳般，可怕的溺水的感觉再一次袭来，他强忍着心悸的痛苦安慰道，

        “喜欢……”

        “谢谢你……”

        刘媛君搂过他亲吻起来，这次，段洵卿没有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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