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将可能变成一定

　　
回到警队的路上，林佑天汇报昨天他一晚上的成果。因为乐云儿几个闺蜜的信息之前都被警方调查过，所以林佑天接触她们并不是十分困难。特别是，他本人对于那种场合也不陌生，和美女在酒吧闲聊套话，这个套路，他是无比熟悉。
通过和乐云儿最好的闺蜜接触得知，乐云儿对于当时她自己的生活状态不是很满意。用乐云儿自己的话来说，她付出的努力比很多人都多，但是得到的回报却很少。在她们那个圈子里，争取多参加活动增加曝光机会，便是为自己提升知名度。但是乐云儿好几次非常好的曝光机会都被同一个人夺走，这个人叫安怡蓉。
“有一个非常关键的信息需要注意，安怡蓉的男朋友谈笑飞是乐云儿的前男友。谈笑飞恰好就是负责他们模特公司的活动安排，所以，他当时将好几次机会刻意让给了安怡蓉，这让乐云儿非常不满。为此，乐云儿和安怡蓉公开争吵过好几次，而谈笑飞基本上都是偏袒安怡蓉。”
江笑枫道：“看样子，这对前情侣的关系非常恶劣。他们两人分手的时候，不是和平分手？”
林佑天点点头：“从闺蜜口中得知，谈笑飞是被乐云儿当场捉奸的，所以两人分手的时候发生了剧烈的争吵。本来乐云儿打算离开那家公司，可是因为合同还没到期，她不想赔付违约金，所以暂时留在那里，直至她出了意外。”
江笑枫道：“从乐云儿宁愿忍气吞声也不想赔付违约金可以看出，貌似她的经济条件并不好！”
“是的。她们这一行，本身的花销就很大，而且我从那个闺蜜口中得知，乐云儿除了日常开销之外，她还得给她弟弟在国外念书的生活费。她们姐弟两据说从小关系很好，乐云儿自己没怎么上过学，所以一直希望弟弟有出息，并且也是她坚持要送弟弟去国外念书，还主动承担她弟弟在国外的生活费用。乐云儿出事后，她弟弟从国外赶回来，直接哭晕过去。”
赵德水道：“这个消息属实，我们警方调查过，乐云儿的确有个弟弟。她也的确每个月都往国外账户打钱。”
江笑枫道：“所以说，乐云儿最大的愿望，不是安怡蓉和谈笑飞受到惩罚，而是希望她的弟弟有出息？”
林佑天道：“江队你昨天特别让我要问这个问题，我当然也是主动旁敲侧击。但是从那几个闺蜜口中，我并不能得到这个结论。虽然乐云儿经常把她弟弟还有对安怡蓉和谈笑飞的诅咒放在嘴边，但是她说的最多的话，还是她过得很辛苦，很不如意，希望能找到既能照顾她，也能帮助她弟弟念完书的这么一个人。”
江笑枫呵的一笑：“也就是说，她想找个有钱的男朋友。我看过她的资料，以她的外形条件，似乎并不是很难啊。”
林佑天道：“她们这一行，追求的人很多，但是大部分有钱人都只想玩玩她们，并不想付出真感情。根据我的了解，乐云儿这人对感情的事情非常认真，这也是为何她因为谈笑飞劈腿而直接争吵分手的原因。同样，她想找的男人，并不是只想玩玩她，或者是直接花钱包养她那么简单。她是想找一个真正能谈恋爱，为将来结婚而准备的男人。”
“原来如此。如果按照我们之前的设想，每一个受害者被幕后者操控，都是因为幕后者可以给他们带来最想要的承诺，那乐云儿想要一个有钱且对她真心的男朋友，难道幕后人也能提供？呵。”江笑枫苦笑一下，“这幕后人还管相亲介绍啊！你有没有了解，乐云儿那段时间是否和男人有过亲密接触。”
“这一点我也问了，她们都说不清楚。”
不清楚？也就是说乐云儿至少没有在大众场合表露出和某些人的关系。
等到回到警队后，江笑枫三人马上进了会议室，将门关上后，江笑枫拉过黑板，直接将八个受害者的名字全部写了上去。
现在，八个受害者的情况基本上也都有了大致的了解，江笑枫将八人做了简单的归类。
“首先，我们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八个死者都是在大脑不清晰的状态下导致死亡。而导致不清晰的原因，或者是缺乏睡眠，或者是恐惧导致大脑缺氧，又或者，就是我们还没发现的药物作用。而不管是任何原因，都可以确定，这八个受害者对幕后者是言听计从，否则不可能如此配合幕后者完成对他们的摆布。在被幕后者完成引导洗脑后，他们在思维不清晰的状态，比如马军会幻想偶像海子而卧轨自杀，陆秀斌因为激动的自我激励而朝前迈开步子失足等等。其次，面具也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八个受害者自己摆放过去的，因为这对于他们来说毫无压力却毫无难度。”
陆秀斌放到自己的出租屋，张大春放到自己哥哥家，马军放到人事部，唐天凯放到自己女朋友的床头，李兰莲放置在自家铁门上，柯天伦放置在自己的卧室，王朝火放置在自己父亲经常经过砍柴的山上，这些面具都是在他们死亡前四天内被陆续放置随后发现的。只有乐云儿的情况最为特殊，她的面具是她闺蜜在乐云儿租住的地方看见的。当时闺蜜还以为是乐云儿的自我艺术品，所以并没有在意，直至乐云儿死亡，闺蜜才从警方口中得知面具的重要性。
另外，从目前得知的线索来看，每一个死者之所以被幕后者完美操控，除了幕后者非常善于把控别人的心理，又或者其他未知的药物控制外，幕后者可能对被害者做出了某种承诺，这才让被害者更加心甘情愿。
陆秀斌最大的心愿是让童安生受到惩罚，而童安生随后也的确被排挤出了原先的公司，但是他目前似乎混的更好，而另一个睡了他女友的童安国似乎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张大春最大的心愿是让他哥哥发迹并且让嫂子刮目相看，这一切，目前已经完成。
马军的心愿如果没有估计错误，就是要让邹丽娜升职，摆脱在人事部劳心劳力的命，这一点，也已经完美实现。
唐天凯的心愿是论文通过，并且留在A市大展宏图，可是随着唐天凯自己死亡，这一点显然做不到了。
乐云儿的心愿是找个能照顾自己和弟弟的有钱人恋爱结婚，同样因为她自己的死亡无法实现。
除此之外，本月出现的三个死者，他们的情况大致相同，都是先失踪了几天，接着面具先行出现，随后死亡。江笑枫综合赵德水调查的信息也能得出，这三人的失踪，都和三人的诉求愿望有关。
李兰莲失踪前是去找律师，为自家鱼塘鱼苗死亡准备打官司，柯天伦失踪前是去找工作准备打工赚钱，而王朝火失踪前也是因为要出去找工作赚钱。
江笑枫道：“每一个受害者，在死之前，都是有心愿要完成的。而现在，有的已经实现了，有的因为牵扯到被害者本身，所以无法实现了。”
赵德水道：“按照这个说法，李兰莲是为自家鱼塘打官司，就算她死了，可是为鱼塘打官司这件事情本身还是可以继续的。”
“对，所以我们接下来要重点留意，李兰莲家鱼塘官司会如何进行？会不会有人在幕后帮助他们家完成官司。”
林佑天道：“这样看来，这个幕后人还是蛮诚信的吗。除了牵扯到被害人本身的愿望之外，其他都或多或少实现了。”
“所以幕后者的自信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江笑枫用力的捏了捏拳头，“他把自己摆在幕后，认为自己可以有掌控一切的能力。所以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切的主宰，可以主宰别人的愿望，也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死。他觉得自己是王。”
林佑天咂舌道：“我的天啊，这种人在现实中是不是就是那种绝对狂霸酷拽的类型啊。”
江笑枫摇摇头：“不一定，先前我们分析过，幕后者可能带着人格面具。如果他能分清哪是人格面具，哪是真实的自己，那在幕后，他可能带着王的面具，可是在现实生活中，或许他会低调的可怕。他之所以要用这种办法来杀死被害人，恰恰可能就是为了发泄生活中的某些心理压抑。要用这种绝对掌控别人生死的办法，来让自己的某些能量得到发泄。”
“太可怕了。”林佑天摸了摸心口，“以前只是看别人描述案情，但是当自己接触到这种变态的案子后，才发现人心真的才是最恐怖的。那姚图元的死，和其他八个被害者有何不同呢。”
江笑枫沉默了半天，似乎在等着什么，他的目光看着赵德水，也让林佑天朝着这边看来。
这下，林佑天也明白了。他们在等待一个结果，一个彻底让他们把思路确定，将可能变成一定的答案。
电话终于响了，赵德水接听到时候，江笑枫和林佑天的心跳同时加快。林佑天是因为第一次参与这种案件，非常激动。而江笑枫是因为，他在等待那个论点是否被最终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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