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凶兽妈妈5

乌弈妈妈带着乌弈和町町来幼儿园报名。

        在知晓乌弈的情况后，幼儿园园长委婉拒绝：“每个老师已经有二十个小朋友，老师精力有限。你家孩子需要更多的看顾。”

        乌弈妈妈火气上窜。

        町町和乌弈就在门口看着，她压抑着小声道：“我家孩子很懂事！”

        “若是发生危险，他无法呼救，老师没有及时发现，幼儿园需要承担的责任太大。”

        每一句解释都是在扎乌弈妈妈的心，这些年她听了很多难听的话，却都不及这几句让她心痛。

        她明白以前的那些难听话只是一些她不在意就会被风刮走的沙子，而现在是她不在意也会依然存在的不公待遇，而这样的不公以后还会有。这里是开始。

        乌弈妈妈不想再听园长的话，也不想给孩子带来负面情绪，转身时挤出一个笑，带乌弈和町町离开。

        町町仰头，看着乌弈妈妈嘴角的笑：“姨姨，不要难过，町町和哥哥不喜欢这个幼儿园！”

        乌弈妈妈怔愣，缓缓蹲下身，把町町和乌弈抱到怀里，温柔道：“姨姨没有难过。这个幼儿园的小宝宝太多了，老师照顾不来，不能再收小朋友。”

        乌弈妈妈带町町和乌弈去另外一家幼儿园看一看。

        知晓了乌弈妈妈此行目的的出租车司机侃侃而谈：“这一家幼儿园的收费是其他幼儿园的两倍，很多有钱人送孩子来这里。这些有钱人不会教孩子，孩子霸道，家里的老人也蛮横不讲理。这一个月就有两个老师辞退，一个孩子退学。”

        乌弈妈妈来到这家幼儿园时，正有一个家长在办公室里撒泼，一个孩子哭，另一个孩子趾高气昂。园长和老师都被这个家长闹得烦不胜烦，息事宁人地让受委屈的孩子去道歉。

        乌弈妈妈轻轻叹了口气，静静地带两个孩子离开。

        回到家，町町跑到杂物房里，找到一个哨子给哥哥。

        町町表情严肃地叮嘱哥哥：“发生了危险，哥哥吹这个哨子，这样别人就都知道了。”

        乌弈妈妈怔怔地看着町町手里的哨子，被闷在心里的疼，在这一瞬间突然消失了。

        町町听见了她和园长的对话，还想办法去解决。

        町町又从卧室抱出一个大枕头给哥哥演示：“要是有坏蛋欺负哥哥，哥哥先不要哭，要这样绊倒坏蛋，坐到坏蛋身上。坏蛋要是打哥哥，哥哥就抓坏蛋头发。坏蛋要是没有头发，哥哥就这样压着咬坏蛋！等老师和妈妈来了，哥哥再哭。”

        这一番身体力行的小课堂把乌弈妈妈逗笑了，抱住町町，稀罕不已。

        乌弈妈妈带着乌弈去厨房做午饭，町町去卧室喊凶兽妈妈起床。

        “妈妈~”

        白棉掀开了一只眼睛的一条缝，意思一下后又闭上了。

        町町撩开妈妈的粉白头发，笑盈盈地亲一口妈妈的脸。

        妈妈的脸像奶果冻~

        “妈妈~醒醒~”

        白棉慢吞吞地转身，安详平躺。

        “妈妈起床吃饭~”

        “睡——喂——”

        町町咯咯笑，学妈妈说话：“妈妈是小懒猪——”

        “困——”

        白棉慢吞吞地下床，懒得换衣服，穿着睡衣走到饭桌前，一只手支着侧脸，半睁着眼睛，似醒未醒。

        町町自己吃一口饭，嘴巴咀嚼时，抓着勺子喂妈妈吃一大口饭。和以前每一次吃饭一样，町町吃饭速度可以精确到秒。

        町町咀嚼次数多，吃饭慢。白棉吃完了嘴里的饭就张口，没有饭喂过来也不急，就张着嘴巴静静等着。

        町町吃饱了饭就专心喂妈妈，把所有饭都喂给了妈妈，妈妈还张嘴巴。

        “没饭了。”

        “饿——”

        乌弈妈妈起身去厨房下饺子，她估量不出町町妈妈的饭量，边吃边下。

        町町喂了一个又一个。

        吃了快十斤的饺子，白棉才打了个嗝，神色餍足，“饱——”

        白棉慢悠悠地走到阳光下，伸个懒腰，趴下来，打盹。

        乌弈被幼儿园拒绝这件事，让乌弈妈妈反思自己带着乌弈来到这个小镇过普通人的生活，也许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天真的想法被现实一一打碎。为了乌弈，她不能再做不争不抢的人。乌家关心三房的只剩下乌弈奶奶，乌弈奶奶年事已高，在乌弈奶奶的话语权彻底丧失前，该是乌弈的她都要夺过来。她必须抓紧时间带乌弈回去。

        她唯一舍不下的就是町町了。

        吃完了午饭，乌弈妈妈没有离开，也没有帮忙，坐在沙发上看着町町忙活。她需要确定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町町能不能照顾好自己。

        町町做饭有自己的步调，她慢条斯理地系上围裙、戴上帽子、套上套袖；仔仔细细地洗菜，把菜放入搅拌机里，摁下开关，蔬菜被打成了糊糊；菜糊糊倒入高压锅里，加入米饭和水，再放酱油和肉丸，盖上盖子，按下煮米饭按钮。十五分钟后，饭做好了。

        有菜有肉有饭，这是正儿八经的一顿饭。

        乌弈妈妈稍微放心一些，再问町町一遍：“町町想好了吗？跟不跟姨姨和哥哥一块走？”

        町町还和之前的答案一样，微微摇头。

        “可以告诉姨姨原因吗？”

        町町的眼神不自觉地看向了妈妈。

        乌弈妈妈：“町町妈妈也走。”

        町町低头抓着妈妈头发不说话。

        乌弈妈妈无奈地带着乌弈离开。

        白棉缓缓睁开眼睛，呆呆地看了一会门，慢吞吞地低头，看向宝宝。

        “你——哭——了——”

        町町埋到妈妈怀里，安安静静地掉泪。

        白棉的眉头慢慢地皱到了一块，费劲地想了想，脸上慢慢地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你——跟——他——们——走——”

        白棉把町町凉飕飕的手放到自己热乎乎的肚皮上，“不——用——照——顾——我——”

        白棉打个长长的哈欠，“我——冬——眠——”

        凶兽妈妈每次慢悠悠地说话都会让町町咯咯笑，这次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町町眼里还含着泪，都忘记了哭，笑咯咯地看着凶兽妈妈说话。

        不哭了——

        哄好了——

        可以睡觉了——

        白棉缓缓地呼了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睛。

        町町钻到凶兽妈妈怀里，和凶兽妈妈一块睡觉。

        乌弈妈妈出发前，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到町町家。乌弈姐姐听说妈妈要带弟弟回乌家，请了三天假，这一次跟过来看一看妈妈和弟弟都舍不得的町町是个什么样的小家伙。

        乌弈姐姐看着小家伙给他们倒水洗水果，还送了弟弟很多折纸做送别礼物。这些小花伞、小蝴蝶、小城堡、小飞机，都比她折得好。

        越是观察，越觉小家伙有意思。

        乌弈姐姐摇摇妈妈的胳膊，乌弈妈妈明白了女儿的意思，找町町妈妈说拍摄的事情。

        白棉闭着眼睛：“都——行——”

        对这样不责任的家长，乌弈妈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找町町再说一遍拍摄的事情，让町町做决定。

        町町没太听懂儿童行为解析这一些东西，但她听懂了小视频，她知道小视频是什么，以前的坏妈妈经常拿着手机看小视频。

        “好~”

        乌弈姐姐在客厅和厨房安装摄像头，再教给町町用手机拍摄和发送视频给她的方法。

        在她教町町这些时，她还担心町町年龄小记不住。结果她讲了一遍，町町就认真严肃地把她的话都复述了出来。

        又聪明又乖！

        难怪妈妈和弟弟这么喜欢，她也喜欢！

        妈妈带着弟弟回乌家，乌家隐私多，不能录制视频。町町将是她节目里的第一个小宝宝。

        前段时间颁奖晚会上公布的一档纯素人综艺节目的低收视率，让她意识到路要一步步地走。这些设备是她自己买的，她也学了一些后期剪辑手法。她准备在她的明星账号下试探性地发布一些小宝宝的视频，反响好的话再循序渐进地安排采访和儿童行为分析学者。

        妈妈也认为这样更稳，没有过重负担，能够及时止损。

        乌弈妈妈还是想带町町走，“真的不跟姨姨走？姨姨能照顾好町町和町町妈妈。”

        町町摇头，声音清亮：“町町要留在这里。”

        等外人都走了，白棉慢吞吞地睁开和町町一样清澈纯粹的眼睛，满是疑惑：“不——走——吗——”

        “嗯！”町町声音坚定，“要在这里等黑巫妈妈。”

        她害怕她和凶兽妈妈离开这里后黑巫妈妈迷路。

        “哦——”白棉闭眼，过了好一会，又慢慢睁开眼睛，“你——喜——欢——我——吗——”

        町町用力点头：“喜欢~”

        白棉慢慢地笑开了花，本就漂亮的脸蛋更漂亮了。町町痴痴地看着妈妈。

        白棉：“你——喜——欢——米——秋——吗——”

        町町被妈妈迷的恍恍惚惚，一切全靠本能回答，“喜欢~”

        白棉：“你——更——喜——欢——谁——”

        町町一瞬间清醒了。

        这个问题，黑巫妈妈问过！

        救命！

        町町谨慎且小心，“都喜欢~”

        “不——可——以——”白棉执着地看着町町。在米秋和宝宝之间，她喜欢宝宝。所以在她和米秋之间，宝宝也必须最喜欢她。

        町町是诚实宝宝。

        “喜欢黑巫妈妈~”

        白棉脸上的笑慢慢地消失了，眼睛开始湿润。

        凶兽妈妈哭、哭了？

        町町手脚无措，慌慌张张地给凶兽妈妈擦泪，“凶兽妈妈最漂亮！”

        漂亮眼睛还在盯着她，大滴大滴地掉泪。

        町町不做诚实宝宝了。

        “町町最喜欢凶兽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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