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往事如烟

“没错，你现在才发现啊。此地就是第三次神战的发生地，按照我的记忆搭建而成，绝没有人能够活着出去。”白鸟轻蔑地点了点头。
  在白鸟的眼中，此地除了血腥和暴力之外，还有着数不清的汗水，那正是艰苦斗争的证明。
  人类，遏制住了巨兽的复生周期。
  “哦，不过如此。你大概没有见识到巨兽的本体吧，因为据我猜测，我们身处在它的体内，不可能轻易脱离。”赵琢影耸了耸肩，若无其事地说道。
  “闭嘴。你这混小子，怎可能了解我们的斗争，那已是人类所能探寻的极限，再也不可能有人达得到我们的程度。”白鸟心中顿生愉悦，狂妄地说道。
  虽说他们没有见到巨兽的全貌，而是冰山一角，但他们做到了无人能及的伟大成就，容不得后人的肆意诋毁。
  所谓他们，指的是曾经的俱乐部成员，那是一个自强不息、欣欣向荣的团体，代表着全体居民的希望之光，再度播撒在了惨淡的恐怖街中。
  赵琢影托举着巨兽的脚掌，犹如推动巨石的西西弗斯，不断拼尽全力，硬生生地豁开一道缺口。
  在剧烈的拉锯战中，他那些经过兽化的手臂早已泄劲，萎靡不振地耷拉在血泊之中。
  但他依旧挺立，口中不依不饶：“你以为我没有见过那等场面吗？希腊神话中的存在尚且做不到的事情，更何况是人类的血肉之躯。”
  “是的，神尝试过，半神也尝试过。我不否认他们削弱了巨兽的力量，但是这不代表，我们的功劳可以微乎不计。”白鸟愤然踩在一颗脑袋上，直至踩到爆浆。
  上一回的希望之光，源自于尼采的首次突破，在诡象的境界上大放异彩，终结了巨兽死灰复燃的企望。
  但他本就不属于人类，而是踩在半神的行列上，更何况，最终二者不过是寥寥打至平局。
  可惜，尼采疯了。
  他疯得彻彻底底，时至今日，依旧不知所踪、不明生死。
  至于遥不可及的第一次神战，据说是神与巨兽的较量，以本土神的惜败、地外神的险胜告终。
  这与赵琢影的猜测不谋而合。
  “神失败了，半神逃跑了，只有我们这批俱乐部的元老级人物，才获得了成功。你明白吗？我对权力、名誉和力量没有渴望，不过是想夺回曾经拥有的一切。”白鸟抑扬顿挫地说道。
  白鸟的身上爆发出了更为壮丽的光彩，如同一片缭绕不绝的烟雾，缠住了她的躯体一样，吞噬着血红色的天空。
  在她的眼中，尽是对于昔日余晖的感慨和惋惜。
  从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再到人人皆可诛之的老妖婆，一切都如梦似幻，都始于黑猫的那句指示。
  “你去负责开示他吧。”
  赵琢影顿感不妙，看向了一旁昏厥的陈和光，目光中满是担忧与无奈。
  那张娇滴滴的脸蛋，已经在血色长裙的映衬下，近乎于透明不见，相当衰弱。
  此刻的她，全然是一副被巨兽寄生的状态，丧失了自我意识，照这样下去，这将会扩散到她的全部身心。
  “你说错了。你不是没有欲望，而是保持着过往的思维惯性，面对这一结局。跌至谷底的落差感令你感到恍惚，不断地为自己找寻借口。”赵琢影毫不留情，戳穿了白鸟的谎言。
  “哼，恐怖街的混乱是源于你的出现。你可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又是由于什么而诞生的吗？只要我将你宰掉，一切就会回到过往……”白鸟抬起头来，傲视着幻象中的万事万物。
  巨兽的猛烈攻势只见其形，不闻其声，刚刚破损的部分迅速愈合，被源源不断的暴风弥补起来。
  也就是说，赵琢影与陈和光的合力一击，顶多是攻击到了它的表面，犹如打在棉花上，不能伤其分毫。
  “和光，撑住。看来，诸多经历并没有使我进步，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将你带上，灰溜溜地跑路……以前是这样，现在依旧是这样啊。”赵琢影懊悔地敲击着脑门，痛苦不堪地自语道。
  每一次敲打，都会使得他的肌肤、血肉脱落下来，宛如做工精细的千层蛋糕，被一层层地剥开、挖掉。
  “哼，想逃，门都没有。这就是你急需的风月宝鉴，早已注入我的力量，与我紧密相连，任你来抢、来夺，我不相信你真能取走。”白鸟气急败坏，亮出了藏在背后的风月宝鉴。
  隔着朦胧的烟雾，那阵眼睛般一眨一眨的光芒居于中心，从风月宝鉴之中漫溢出来，再度扼住了赵琢影的心神。
  毫无疑问，她是将诡象依附于风月宝鉴，构筑着双重幻象，产生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作为破局的关键钥匙。
  破局之道，就在其中。
  由于他的意识愈发脱离，兽化的程度愈发剧烈，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就迅速抵御住了这种诱惑。
  “事实果真如此。翻盘基本上无望，除了苟全性命之外，别无他法。可是，我做人做事有一个原则，得不到的东西，就要毁掉。”他望着裙摆飘飘的陈和光，无可奈何地想道。
  赵琢影甩动着一条条软弱无力的手臂，鼓起最后的一丝余力，在烟雾之中左冲右突，瞬间来到了白鸟的面前。
  刺耳的嘎吱声如同警灯一样嗡鸣，那是陈和光独木难支、难以抵抗的响声，催促着赵琢影抓紧时间。
  他深知机会只有一次，此行一旦失败，那就意味着所有人的努力都付诸东流，再也无计可施。
  第一层幻象是风月宝鉴的产物。
  第二层幻象则是白鸟使出的诡象。
  “敢于赌上小女朋友的性命，不得不说你很有勇气，可惜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那种。”白鸟摇了摇头，继续踩踏着脚下的尸骨。
  “你又错了。我赌上的不光是她的性命，还有我的性命，甚至，也包括着你的性命哦。”赵琢影冷笑起来，一根根手指悬在空中，指在了白鸟的方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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