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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灾


  在老家,傻仔跟两个妹妹同睡一间房。长方形的房间,刚好摆得下三张床,房门边一张,窗口边并排两张,中间隔了一个走道,其中一张就跟门边的那一张头靠着头。

  傻仔跟大妹睡在窗边,傻仔在左边,正对着房门口,大妹睡在右边。小妹,不用说,当然是睡在门边那张。

  热带地方常年炎热,加上老家当时是新区,四周还是丛林,蚊子特别的多,傻仔一众小孩穿了长袖睡衣还是被叮得不像话。

  阿妈为了孩子们出尽了法宝,包括在房子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窗子上都钉上蚊网、在每张床上都挂上蚊帐、蚊油喷雾、蚊香,什么法子都用过,一众孩子门的脚都还是佈满了所谓的“五分一角“,即一粒一粒被蚊子叮过留下的疤,不管用什么膏也好,完全都没有效果,那些恐怖的疤痕几年后也不会消失。

  为什么这些驱蚊的法宝都没有效果呢?

  首先,窗上的蚊网阻挡不了从前门后门甚至天花板上飞进来的蚊子。而且那些蚊网不知怎的,一段日子后就东破西破的,即使阿妈如何逼问,傻仔死也不认是元凶。

  再来,床上挂的蚊网一般是睡觉前才放下来。但每晚在放下来之后就像是蚊子的养殖场,一只只的像轰炸机般在蚊帐里嗡嗡的发出攻击。傻仔只好逃了出来,睡在地板上。本该在外面的变成在里面,在里面的变成在外面。

  蚊油嘛,阿妈说喷多了会死人的,所以不常用。而且价钱也不便宜,那样子喷法,三天就要用去一罐。

  蚊香,嗯。。好像效果最好,也最方便。不用去理会房里有没有蚊子,点上一圈,就能一觉到天明,阿妈就省事多了。还有还有,阿妈说一定要买金鱼牌的才有效。那个牌子最容易认了,米色的盒子,画上一只金色的凸眼金鱼,旁边还加上气泡,也不知道要表达些什么。长大后这金鱼牌也变成了傻仔的习惯,买蚊香就一定要买金鱼牌,跟买肥皂一定要买999药皂一样。

  有一天,傻仔跟妹妹们像往常一样的点了蚊香上床睡觉。那蚊香就放在傻仔跟妹妹床中央走道的地上。

  半夜。傻仔正睡得香浓,突然被阿爸喊醒。傻仔睁眼一看,只见房间内蒙蒙一片的雾,突然感到一阵呛鼻,赶快爬起身,看到地上妹妹的抱枕正压在蚊香上,已经开始燃烧,散发出浓浓的烟雾。

  傻仔赶快跑去帮忙摇醒妹妹们,而阿爸就快速打开窗子,把抱枕扔了出去。

  幸好阿爸因为巴刹工作的关系,每天凌晨两点多就起身准备上巴刹,要不然也不能及时发现烟雾,傻仔系列大概也不会存在。

  不过真奇怪,在睡梦中的傻仔一点也没有闻到抱枕燃烧的烧焦味,但一醒来马上就被嗆得咳嗽。问问妹妹们,也是同样的答案。

  傻仔后来一直在想,不知道那些在火灾中丧生的可怜生命,是不是也被烟熏倒后毫无痛苦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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