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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这个问题钱家也想不明白,  不明白那些盐商为什么要背叛定王。

        “王爷,他们已经擅自把盐价降下来,现在百姓们全都去他们那里买盐,  可能就是因为这他们才会背叛王爷,商人们向来逐利,  根本没忠诚可言。”钱家想了一下道。

        定王想了一下也觉得有道理,那些盐商跟他肯定是想赚钱的,  现在他们自己就能赚,  自然不用再依附他。

        想到这里定王神色狰狞,“他们为了利益背叛本王,  就不怕过后本王找他们秋后算账吗?”

        还是那些人已经另有靠山,  根本不怕他?

        而盐商那边,  此时气氛也很凝重,  “确认了吗?南方那边的盐价只要几文钱,而且还是雪盐。”

        “已经确定了,  这要不是我们消息灵通,只怕还不知道这件事,  现在咱们手里的盐能卖多少就卖多少,  要不然南边的雪盐来了,只怕盐都得折咱们手里。”盐商们心有余悸道。

        本来他们是没计划那么快就反水的,可是架不住他们消息灵通,  知道一个关于他们盐商的大危机。

        “也不知道南方雪盐的背后是谁,居然敢得罪天下盐商。”也有盐商眯眼道,  想从这件事情的根源入手。

        要知道他们盐商可不是好相与的,  他们能跟定王合谋,又能为了利益背叛定王,现在自然也能挡他们财路的人痛下杀手。

        “你以为这个办法南方的盐商们没想过吗,  对方刚起来的时候南方的盐商们就想遏制,结果他们反倒全军覆没,同为盐商,他们没办法,只怕咱们也难。”

        “难道就这样干等着?任由对方挟势把我们冲垮吗?”

        “可恶,对方手里一定有雪盐的配方,要不然不可能那么快占据南方市场,要是不想办法,我们这些盐商只怕没活路了。”

        “就是,雪盐比咱们手里的盐好吃还便宜,长此以往哪还有我们生存的余地。”北方的盐商们愁眉不展道。

        现在他们突然反水背叛定王,低价快速处理的也只是一批盐,他们更多的盐还在盐井或盐湖里,总不能真让那些盐都烂在手里。

        “我倒是听说南方那边的盐商对付不了,就把自己手上普通的盐全都卖给了对方,所以南方的盐商们日子过得顶多不如以前滋润,衣食无忧还是没问题的。”想了一下,一个盐商道。

        他的本意是这对他们北方盐商来说也许是一条退路,可是落在别的盐商耳朵里,却是眼睛一亮。

        “果然,对方的雪盐就是那些普通的盐弄出来的,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居然能彻底清干净普通盐里的沙石,不过别急,咱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可别忘了这可不光是我们盐商的事,还有定王,他想靠盐价赚钱,只怕比我们更看不惯对方。”

        “也是,我们只是小小的生意人,哪里能掺和进那么大的事里,果然还是得请定王殿下出马才行。”

        是以定王还没来得及消气去找那些盐商算账,就听到南方雪盐来袭的消息,定王一时都忘了愤怒,第一反应就是:“整个南方市场,那得挣多少钱?”

        光是京城一片的盐价,就足够他富得流油,整个南方市场的盐价,定王已经不敢想象。

        这下就算没有人撺掇,定王也不可能放过对方。

        自忖身份,认为对方不可能奈何的了自己,定王悍然朝对方伸手。

        莫寻舟一直都有注意定王的动向,定王不知道雪盐背后的主人,踢铁板是一定的,这也是他之前给定王定好的计划。

        可是现在,只是踢铁板怎么够,莫寻舟要让定王付出惨痛的代价。

        “姐,我义父快要回来了!”突然王凤羽兴奋的跑来对王凤眠道。

        “凤王的义父?谁啊?谁又能当公主的义父?”莫寻舟惊讶道。

        要知道王凤羽的身份可不一般,她的生父是先帝,生母是女帝,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认王凤羽当义女?

        “凤羽的义父……是凤羽小时候的救命恩人。”说到这个,王凤眠眉眼微沉道。

        能被称为救命恩人的恩情,难道小时候王凤羽遭遇过生命危险?

        “对,我义父救过我的命,可以说要是没有我义父就没有我的现在,可是先帝不喜欢我义父,哪怕我义父救了我也没给对方任何赏赐,我们的父女名分还是母皇登基后定下来的。”王凤羽很是畅快的说道。

        先帝不在乎她这个女儿,她也用实际行动证明她不稀罕他那个爹。

        与此同时,谢家,谢怀然出门,去迎一辆马车道:“四叔,您回来了。”

        “一段时间没见,怀然怎么还是孤身一人?”谢怀然的四叔谢羽渊撩开车帘,笑看着谢怀然这个侄子道。

        谢怀然有些无奈:“四叔,整个家里就你最没资格说我,您现在不也没娶妻生子。”

        要是别人来说这话,可能还有点说服力,至于他四叔,还是算了吧。

        “切,谁说我没孩子,我不是有女儿吗。”谢羽渊不满道。

        “是,凤王是您的干女儿。”谢怀然无奈的顺着自家四叔的话说道。

        “凤王?原来羽丫头已经封王了,这可真是太有出息了!”谢羽渊开心道。

        “赶快准备一下,我要去见凤王。”谢羽渊对谢怀然道。

        谢怀然认命的去准备,力求一切最好,毕竟他四叔没有娶妻生子,就这么一个干女儿,不用给对方省钱。

        “义父!”见到谢羽渊,王凤羽明显很高兴。

        谢羽渊三四十岁的年纪,气质洒脱随和,看到王凤羽的瞬间,神色瞬间柔和下来,恭敬地向王凤羽行礼道:“拜见凤王。”

        “义父快起,我给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姐夫,姐夫,这是我义父。”王凤羽为莫寻舟和谢羽渊两人做介绍道。

        “见过大驸马。”谢羽渊一听就知道莫寻舟这个姐夫已经得到王凤羽的认可,这才迫不及待的帮对方介绍。

        “谢四叔。”莫寻舟冲谢羽渊点头道,有些尴尬,他也是才知道,王凤羽的义父出身谢家也就算了,对方居然还是谢怀然的亲四叔。

        就是不知道谢家四叔对他这个驸马感官如何了。

        “对了,义父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因为雪盐?”王凤羽问自己义父道。

        闻言谢羽渊不由看了莫寻舟一眼,而后从一点也不意外的王凤眠身上略过,点头道:“没错,说起雪盐一事还要多谢大驸马呢。”

        光是这一手,就足够把他侄子谢怀然衬得黯淡,好在他侄子也没当驸马的心思,要不然得多受打击。

        “谢四叔居然是此次雪盐计划的负责人吗。”莫寻舟这才明白王凤羽为什么要把这位介绍给自己认识。

        “义父,你也觉得我大哥这次做的很过分吧,身为皇子,居然如此搜刮民脂民膏,其作态简直让人作呕。”王凤羽毫不掩饰对定王的厌恶道。

        身为皇子,定王王敬山怎么可能缺钱,定王之所以缺钱,是因为其所图甚大。

        为了拉拢那些爱财的世家和官员,居然那么心安理得的压榨底层的百姓,王凤羽身为顶层的公主,平时不会和百姓接触,却也不会专门折辱,可是定王却盯上普通百姓的血汗钱,直作态让同血脉的她们感到窒息。

        “这次陛下让我出面,也是想给定王最后一次机会。”以及,协助武王和凤王。

        毕竟他和凤王之间的关系还是陛下敲定的,凤王的立场,就是他的立场,从陛下让他接管这件事,有些事情就已经注定。

        定王却不知道谢羽渊心里已经有了抉择,在打听到雪盐背后的主人是谢羽渊时,直感到棘手。

        要知道谢羽渊出身谢家,根本不缺财富和畏惧强权,起码只是一个王爷的他,还不够资格让谢羽渊忌惮。

        “王爷,听说那个谢羽渊几十岁都还没娶妻生子,我们要不要给对方弄出一个孩子来?毕竟谢羽渊和凤王只是干亲,等有了亲子,就不信谢羽渊跟凤王关系依旧,此计就算不成,也能挑拨谢家和凤王那边的关系。”莫寻平为定王积极献策道。

        最近萧易炽感染风寒不方便过来定王身边,他好不容易抓到机会才凑上来。

        莫寻平知道定王把他就在身边,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大驸马莫寻舟,定王留他却不信他,他必须得证明自己的忠诚才行。

        莫寻平的主意对定王百利而无一害,见状不由笑道:“既然这个计划是你提出的,那就由你来执行,好好干,本王等你超越你兄弟的那天。”

        “是,王爷!”莫寻平亢奋领命道。

        不过事情还没解决,找人接近谢羽渊和生下孩子是需要时间的,而王敬山现在哪里还有时间。

        随着谢羽渊回京,雪盐市场已经蔓延到京城附近,正呈包围状态朝京城围来,已经有不少百姓听说,宁愿多花时间去买便宜实惠的雪盐回来,也不再委屈自己花大价钱买普通的钱。

        到现在定王手中的客人,只剩下那些不差钱的客人,可就是不缺钱的客人,人家想要的也是雪盐,而不是普通的盐。

        而雪盐说实话,定王手里很缺,毕竟他不知道雪盐是怎么做出来的。

        现在倒是知道雪盐的主人是谢羽渊,可是想从谢羽渊手里把雪盐配方弄过来何其难。

        想来想去,居然还是美人计最靠谱。

        谢羽渊不缺钱,不畏权,只能试试美色了。

        定王计划的很好,可是架不住谢羽渊不配合。

        没等几天,莫寻平找到美人想办法送到谢羽渊身边,莫寻平就突然被人打断了腿,并被扔到定王府门口。

        定王知道,这是谢羽渊对他的警告。

        “王爷,王爷你可一定要为属下做主啊!”突然残废的莫寻平感觉天都塌了,不敢想象自己距离荣华富贵那么近,怎么就突逢噩耗,最关键的是这居然还是人为的,这让莫寻平怎能不恨。

        只可惜他的分量太轻,轻到根本不值得定王和谢羽渊撕破脸皮,定王被莫寻平哭的心烦,随手打发了莫寻平一笔银子就把莫寻平赶走,根本不管莫寻平心里有多悲愤。

        就这样,短短几天,莫寻平就从天上跌落人间,甚至比之前更惨。

        莫父看到莫寻平这个样子,心里难得的涌现父爱,道:“儿啊,咱们以后不折腾了行吗?你看看定王,你这是为他受的伤,他却一点表示都没有。”

        如果说没有接近过定王,莫寻平可能还听不进这话,可是现在他已经接近过定王,却在出事后被无情抛弃,莫寻平恨,恨对他出手的谢羽渊,也恨定王。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无论是谢羽渊还是定王,对他来说都是不可逾越的大山。

        “哈哈,爹,你等着看吧,谢羽渊跟定王对上,他们不管哪个死了儿子都很开心。”莫寻平突然疯狂的哈哈大笑道,直把莫父吓了一跳。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要知道定王可是皇子。”莫父连忙堵住儿子的嘴道。

        莫寻平终于平静一点,冷笑道:“我记得被长公主砍掉头的前安顺侯也是先帝的皇子,就是不知道定王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最好比前安顺侯还惨。

        另一边,萧易炽处。

        “咳,我知道了,劳烦你来告知,待我病情好转就回王爷身边。”萧易炽咳嗽道,谢过定王派来的人。

        因为莫寻平已经废了,定王又想起了他。

        萧易炽也没想到莫寻平这么不中用,居然用这么蠢笨的办法,也不想想谢羽渊都洁身自好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栽到这件事上。

        当然萧易炽也知道自己是马后炮,就是他对上谢羽渊也照样讨不了好,越是这样,他越不敢回定王的身边。

        萧易炽病的越发重了,定王听说关心了一两次,就被其他事情吸引注意,再顾不上萧易炽。

        而想要上位的萧家人不少,萧易炽沉寂,他们很快就抓住机会,趁机把萧易炽在定王身边的位置挤掉,这正合萧易炽的意。

        等到病好,萧易炽已经再回不去定王的身边。

        离开定王,萧易炽身边清冷下来,这天,正当萧易炽身体好一点,出去转转,然后还没来得及逛,就被人直接套了麻袋。

        萧易炽原本还想挣扎,却听对方道:“听说之前是你让定王拉拢的我。”

        牧荣贵的声音。

        意识到这点,萧易炽不再做无谓的反抗,结结实实的被牧荣贵揍了一顿出气,然后头顶的麻袋才被撤走。

        萧易炽身上很疼,却没第一时间呼救,“你相信我,我当时也没想到定王会那么折辱武王。”

        居然让武王给牧荣贵做妾,真亏定王想的出来,也不看看牧荣贵是什么身份,再怎么样武王也是他的亲妹妹,就算恨武王,杀了也比这么折辱人来的好。

        也是因为这个,萧易炽才意识到定王身边是真的待不下去了,定王他连自己亲妹妹都能如此对待,就更别说其他和他没关系的人。

        现在定王对萧家人好,那是因为他需要萧家人的力量,萧易炽毫不怀疑定王上位后会对萧家卸磨杀驴。

        只可惜其他萧家人看不透这一点,总觉得定王会一直跟他们绑在一起。

        “悔恨的话谁不会说,想让武王消气,你得拿出你的诚意,要不然就用你这条命来偿还吧。”牧荣贵对萧易炽道。

        萧易炽倒吸一口凉气,丝毫不怀疑牧荣贵话的真假。

        “不知武王殿下想让我做什么?我能做到一定做!”萧易炽连忙道。

        尽管话说完萧易炽就知道想让武王消气很难,却不想会那么难,武王这是在把他往死路上逼啊。

        “要么你晚点死,要么你现在死,反正你这样的人就算死了,估计也没几个亲人会为你伤心。”牧荣贵拍了拍萧易炽的脸道。

        萧易炽脸色一片木然,“我可以答应武王的条件,只是武王也得保证我的安危,要不然反正都是死,我为什么不给自己留个好名声?”

        “当然,只要武王殿下消气,你的小命还是有保证的,就看你能不能让殿下满意了。”牧荣贵笑道,说完就快速离开。

        萧易炽垂眸,眸中溢出苦涩,他捂着眼,道:“果然,欠的债都是要还的。”

        之前他要是不向定王提议拉拢牧荣贵,也不会有今天这出。

        一旦做出决定,他就再没办法回头了。

        “可恶,就没办法阻止谢羽渊了吗?”定王猛地捶桌道,直让围在他身边的人低下头去。

        这段时间他们什么办法都试过,却通通没有效果,现在谢羽渊的雪盐生意已经来到京城,定价几文钱一斗,谢羽渊家世不差,抢走百姓市场的同时,也拉拢过去不少世家客人。

        眼看定王这段时间赚的钱越来越少,脾气也越大暴躁。

        萧王就是这个时候找上定王的。

        “你来干什么?”定王以为萧王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难道大哥就没想过,仅凭谢羽渊一个,他是怎么做到把雪盐生意做到全国的?要知道谢羽渊虽是世家公子,但也没到一手遮天的地步。”萧王王明远靠近定王王敬山说道。

        定王瞳孔骤缩,终于反应过来,“你是说谢羽渊背后还有人,是我们的……”后面那个词哪怕没说出来兄弟两个也心知肚明。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要这样做?我才是她儿子不是吗?”定王十分不解道。

        萧王窒息:“直到现在大哥你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吗?”

        “问题出在哪?”

        “出在你是当朝王爷,却不顾百姓死活,你要知道我们母皇当年就是靠民心才登基的,现在你在动摇她的为帝根基。”萧王恨铁不成钢道。

        这都要怪先帝太废物,也太能折腾,要不然就算有王家倾力支持,他们母皇想要当上皇帝也没那么容易。

        现在好了,因为他们母皇这一出,连带着身为公主的王凤眠和王凤羽也有了江山继承权,让他们距离皇位更远。

        “原来如此,可是你怎么会这么好心的告诉我?任由我不明原因的继续跟母皇作对不好吗?”定王反应过来,看着萧王却很不解道。

        要知道他们可是竞争对手,他醒悟过来对萧王有什么好处?

        难不成萧王真的把他当大哥,对他有兄弟之情?

        “因为大哥你这时候还不能倒,现在三弟有倒戈大妹那边的迹象,再加上五妹向来支持大妹,所以,大哥你绝不能倒。”萧王狠狠的抓着定王的胳膊道。

        老大真要倒了,他可就要一对三了。

        “老三怎么会倒向大妹?他不是也觉得女人不该掌权吗?”定王不解道。

        萧王叹道:“难道大哥你忘了我们两个小时候对老三做过的事了?老三明显是怕我们弄死他啊。”

        说起曾经往事,定王心中不禁升起悔意,不是后悔当年年少无知,而是后悔没彻底弄死景王:“活该,谁让他当年非要跟我们争宠的!”

        帝王的心就那么点大,哪怕是同胞兄弟也不可能相让。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老三宁愿放低身板也不愿意帮我们,虽然老三的势力已经被我们打压的差不多,但不得不防。”

        “难怪你愿意点醒我呢,要不是因为我倒了只剩下你一个,只怕你很乐意看到我倒霉。”定王说着,心里也没多生气,因为他对王明远也是同样的。

        “母皇登基对我们来说也是有好处的,起码不用再跟十几个兄弟一起竞争。”要知道他们父皇在世的时候不算公主,都有十几个儿子呢。

        他们母皇只有他们五个孩子,他们的成功的可能已经提高了不少,要是两个妹妹也没继承权就更好了。

        定王自然也知道,所以纵使心里对觊觎帝位的母皇很不满意,面上也从没表现出来过。

        在定王和萧王说起武王三个的时候,武王和凤王也看向景王,问景王:“你真的决定好了?”

        景王垂眸,无力又不甘,“我承认向你们低头让我很不舒服,可是只要不是定王和萧王两个上位就行。”

        定王和萧王丝毫不知道,就是他们的联合,才促使景王下定了决心。

        跟自己姐姐妹妹低头,只是有点憋屈而已,可要是不作为,任由定王和萧王势大,他绝对没有好下场。

        “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你们不会轻信,可实际上我真的跟定王和萧王有不共戴天之仇,先帝活着的时候我还小,那个时候他们很受先帝宠爱,我就想着,为什么一母同胞的兄弟,我会不受宠,所以就想靠近先帝,结果被定王和萧王察觉,被他们两个联手按进水里,差点身死,遇到危险,凤羽还有谢羽渊相救,可我只有一个人……”

        所以,他很嫉妒自己的姐姐和妹妹。

        嫉妒妹妹的得宠,以及遇到危险时有人相护;嫉妒大姐的坚强洒脱,同样不受先帝待见,大姐却能彻底抛却对先帝的感情,而他却像一个流浪狗想冲先帝摇尾乞怜,把他衬的如此卑微渺小。

        王凤眠和王凤羽两人惊道:“这件事你怎么不早说!”

        她们之前完全不知道,完全没想到景王差点死在定王和萧王手中。

        不是定王和萧王两个派人,而是亲自动手,强制把景王的头往水里按,最后景王虽然没死,却已经体会过死亡是什么感觉。

        “早说有什么用?他们也是母皇的孩子,难道母皇知道了还能为我处置他们?我只能靠自己,自己为自己报仇!”景王谁都不信道。

        “他们为什么要跟我同母?如果他们不跟我同母,母皇登基后我就能把他们的皮扒了。”景王忍不住委屈道。

        就是因为同母,所以他丝毫不能展现自己心里的恨意,反而要跟那两个曾想杀掉自己的亲兄弟虚与委蛇。

        “这件事我觉得还是去跟母皇说一声好,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件小事,你不说母皇怎么知道你的委屈?要知道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莫寻舟同样被定王落过水,看着景王油然而生一股惺惺相惜,给景王出主意。

        同样是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女帝的心能偏到哪去,更别说景王和凤王两个还是女帝最小的孩子。

        景王觉得自己不得宠,那也是跟最小的凤羽比。

        “可是,我不想说,万一母皇给我一点补偿,就把这事糊弄过去怎么办,我不想要母皇的怜悯和心疼,我只想让定王和萧王死。”景王有些心动,最终还是拒绝道。

        他已经大了,早就过了渴望父母疼爱的年纪,不想为了自己母亲的一点怜爱就放弃那么多年的仇恨。

        莫寻舟看得出来景王现在把自己包裹在层层蚕茧里,正准备想别的办法开导景王,就见凤羽一把拉住自己三哥,暴躁道:“磨磨唧唧的,你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当然是男人!”景王立马道。

        “是男人就跟我进宫,母皇要是不处置他们你不会闹吗?这件事哪怕说清楚,也没让你放下仇恨的道理。”王凤羽道。

        景王最怕的就是自己母皇和稀泥,这才畏缩不前,“可是,母皇要是想看我们兄友弟恭怎么办?”

        “兄弟姐妹的感情是强求不来的,而且这件事是他们有错在先,没道理还要委屈你。”王凤眠看着景王这个弟弟叹道。

        “我……”景王还在犹豫,就被自己妹妹拉着回了皇宫。

        “以防万一,我也跟去看看。”王凤眠对莫寻舟道。

        “放心,家里有我呢。”莫寻舟道,让王凤眠安心去追弟弟妹妹。

        等王凤眠走后,莫寻舟这才叹了一口气,道:“也不知道女帝陛下会怎么处置这件事?”

        这样的事要怎么一碗水端平?景王是女帝十月怀胎所生,定王和萧王同样是。

        只怕知道这件事后,女帝陛下心里同样不好受。

        很快王凤眠就追上弟弟妹妹,三人一块进宫。

        临了之际,景王又有些怯场,谁知手腕被自己大姐猛地一抓,被带着快步往前走,等回神,他们母皇已经同意召见他们。

        真到这一步景王心反倒沉下来,不再挣扎。

        等见了母皇,景王心直接一横,不等王凤羽帮忙说话,就直接把当初的事情说出来。

        然后是一阵窒息般的沉默。

        景王心越来越沉,仿佛看不见底的深渊一般,让人打从心里寒凉和恐惧。

        “母皇,你这是不信我说的?”景王不禁绝望的抬头道。

        王凤眠和王凤羽两个亦抬眸,道:“母皇,我们相信老四没这个胆子说谎,他也没必要不是吗。”

        景王本来就跟定王和萧王不对付,说争皇位不比这个理由更有说服力。

        “不,朕只是有些惊讶,毕竟都这么多年了,宏青一直没跟我说过,朕还准备看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呢。”女帝道。

        “母皇您……这是什么意思?这件事难道您一直都知道……”景王看着自己母皇,不敢置信道。

        王凤眠和王凤羽也十分惊讶,不敢相信他们母皇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一直委屈景王?

        “自然,要不然当初你怎么从你两个哥哥手中活下来的,宏青,朕其实一直在等你开口。”女帝看着自己的第四个孩子叹道。

        “我开口?难道我开口母皇就会为我报仇吗?看您这些年对定王和萧王的态度就知道没可能了。”

        “我不该来找您的,如果我不来找您,就不会失去最后一丝奢望……”景王呢喃道。

        没坦白他还能在心底奢望自己母皇知道他被欺负一定会帮他出气,也许会为他废了定王和萧王。

        可现在,景王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笑话。

        先帝眼里没有他这个儿子,母皇眼里也没他这个儿子。

        “凤眠,凤羽,你们两个先出去吧。”看着失态的景王,女帝对两个女儿道。

        王凤眠姐妹两个略带担忧的退了出去。

        殿内,女帝起身走向景王,垂眸道:“宏青,你想的的确没错,我的确不能为了你杀了你两个兄长,因为他们也是我的孩子。”

        听到女帝的话,王宏青眼中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刷的流下,“为什么?为什么要放弃我!我也是你的孩子不是吗!”

        “朕没有放弃你……这些年你跟你两个兄长作对,难道朕阻止了?”女帝对三儿子道。

        “那是因为你心知肚明我没有能力!我……连最小的凤羽都比不过,是兄弟姐妹里能力最平庸的,因为我无能,您当然放心我对他们出手了,反正也不会成功不是吗!”此时景王毫不吝啬以最大恶意揣测自己的母亲,充满嘲讽的看着女帝道。

        “老四,你说的没错,你的确是你兄弟姐妹里最平庸的,朕这里有一条路,选择了这条路,你可以向你两个兄长报仇,可同时你也要放弃皇位。”

        “怎么选你自己决定吧。”女帝对景王道。

        “我要……报仇,我要向他们报仇!我就是死也要拉老大老二当垫背!”景王毫不掩饰自己对定王和萧王的恨意道。

        女帝闭上眼睛,挥手让宫人拿出一个箱子来,对景王道:“你拿着这个东西去找沈贵君,他要是收下,你就会记在他的名下。”

        “他成了你父亲,你自然就能借助沈家的力量,只是前提是,你不能用这股力量对付你的姐姐和妹妹。”

        “我记在沈贵君的名下?”景王瞳孔骤缩道,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母皇说的是这个办法。

        先不说他和沈贵君之间的关系,仅凭一个名分怎么可能说服的了沈清溪帮他?

        而且,这对他来说,未免也太理不直气不壮了吧。

        可是,这又是最好的选择……他能力平庸,不借助外力根本报不了仇。

        最后女帝让景王带着东西出去,决定权在他自己。

        “三哥,怎么样了?”看到景王一脸纠结,不再像刚才那样愤懑,王凤羽关切道。

        “母皇想给我换个爹……”景王抱着箱子纠结皱眉道。

        “还有这种好事?”王凤羽羡慕道。

        景王:“……”知道小妹嫌弃先帝,却没想到会这么嫌弃。

        但想到先帝并不看重自己,景王眉头松了松,自嘲道:“也是,母皇又没有把我过继出去,现在能有这样的结果已经很好了。”

        反正先帝子嗣众多,不缺他一个。

        就是一想到要认沈贵君当爹,景王还是别扭。

        不过按照礼法,就算他不承认,沈贵君也是他的庶父,现在对他来说,只是去掉一个‘庶’字。

        “从今天起,我们就不再是‘同父’的兄弟姐妹了。”景王苦笑道。

        王凤眠和王凤羽却没太大感触:“管爹是谁呢,咱们只认母皇就行。”

        “说的也是……”景王深呼吸,辞别姐妹后就去找沈贵君。

        沈贵君看到景王拜访自己,打趣道:“景王殿下,稀客啊。”

        景王脸色不由僵了僵,只低头把怀里的箱子递给沈清溪道:“沈贵君,这是母皇让我给你的……我希望你能收下。”

        收下他这个儿子,让他借助沈家的力量,为自己报仇。

        沈清溪亲手打开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眼睛一下睁大:“这是……玉麒麟。”

        说着沈清溪宝贝的把箱子里面巴掌大小的玉麒麟捧到手心,看着景王道:“景王殿下把陛下的话好好跟我说说。”

        景王强忍着羞耻,面红耳赤的把自己的选择告诉沈清溪。

        “原来如此,景王殿下是想借助我的力量。”沈清溪明白了。

        “沈贵君是不是觉得我很功利?”景王突然平静道。

        “景王殿下功利是景王殿下的事,对我来说这件事的关键是陛下同意了,陛下同意给我一个孩子了。”沈清溪高兴道,他这年纪已经不奢望能有亲子,只希望膝下不空虚,而现在,陛下终于答应他了。

        陛下这是心里有他啊!

        景王:“……”

        就这样,景王被记到沈沈清溪的名下,从今往后他们就是礼法上的亲父子。

        定王和萧王得知后眯眼道:“老三这是自绝于萧家啊。”

        毕竟萧家才是他们的父家,就算老三认了沈清溪当爹,又能借助沈家几分力。

        不过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省的某些萧家人暗中摇摆不定,还想在景王的身上下注。

        沈清溪有了儿子很高兴,晚上女帝过来的时候向女帝承诺道:“陛下放心,从今往后景王就是我沈清溪的亲儿子,我绝不让他受一点委屈!”

        女帝看着沈清溪高兴至极的样子,觉得沈清溪可能没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不过算了,目的达到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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