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阳炎破

采矿没赵苛想的麻烦，河滩边每隔数十丈有两人拿着工具挖坑，站在坑里积水仔细涮洗挖出卵石。打眼看去两岸千百八人做着同样活计。捡到玉料便放进大瓷罐里，有监工会去收。多吉他来到死人的地儿，就在废弃的坑里。

        夏管家对他们说：“尸首头朝下泡在水里，拉上来时，还没烂。像是刚死不久。若不是天旱，水不深，没有这么快发现。”

        多吉让他们自己先查看，赵苛发现这些淹死人的坑靠很近，应当是那个妖怪巢穴附近。听夏管家说，他们自己的灵师卜算过，怎么杀的人，什么目的并不能算出来。切，卜字科真是没用，当官才是目的吧。

        他闻了闻，没啥妖气，水坑并无特别，血都没留下。水中的妖怪吗？水坑那边河流中很平静，这么清的水，有妖物藏不住的。莫非在水潭里，那可不好找了。三百年道行，如果是本地的妖，为啥突然开始作乱。该不会一直都有，夏家没管，杀到自己身上才找人吧。

        巴棱直接多了，捧起坑里的水尝味道，也没发现啥。

        多吉仰头，他的乌鸦在天上飞，搜索范围要大得多。

        赵苛一无所获，只好回去等命令。三个人都回来后，多吉挥手，把坑里水抽干。下面是淤泥，他眼前一亮。

        “夏管家，带我们看看尸首和苦主。另外他们失踪和被发现的日子说一下。”

        老管家带着他们去了义庄，门口还有刚烧的纸钱。

        多吉边走边说：“看到没？妖怪害死的人不能按平常方法下葬。这些人之后要烧掉，还得做法镇压，防止妖物借他们尸身捣乱。必要时候，这事得你们来做。”

        进到里头，五具尸首摆地上，拿白布盖着。腐败的气味非常难闻。

        曲和捂着鼻子：“师兄，带个鬼字科的来不方便多了。招魂出来问问，立马清楚。”

        “可别，他们最爱传闲话。传给人可以查，传给鬼怎么查。这事不见光的好。”

        赵苛忍着恶心，掀开白布查看。看不到妖魂残留痕迹，天魂当然是散光了，人魂也快了。没有外伤，手上和嘴里都是干净的。没挣扎直接淹死的。

        多吉带着惊讶说：“看不出来啊，赵苛，你学过仵作？”

        赵苛：“不，我只是以前见过淹死的人多。比较熟。师兄，这五个人确实不是寻常死法。”

        巴棱和曲和剖开一具尸首，也没啥吃过的痕迹。

        查看过，三人出去透气。

        巴棱扶着脑袋：“哎呀……我当出来就是抓妖怪，还得干这活儿。我看他们是被迷了心窍掉水里，鬼干的吧。”

        曲和：“你说呢，赵苛。”

        “是藏在水里吧。我们几个没有擅长水行的。怕是难。”

        多吉和老管家出来，带他们去义庄外某个小院里。事情原委告诉了他们。二十多天前，有人发现某些淘玉料的人偷偷私藏，还拿出去卖。抓了这五个，都说是在淘过的水坑中找到，并不是故意干活时偷拿。上头自然是不信，可没等拷问后送去衙门，他们挨个死在了水坑里。看守说到了晚上，这犯人变得力大无穷，拦不住。跑出去没了影儿。

        他们手里搜出来的玉料也没了踪影，据见过的人说，那玉料美的渗人，看久了头晕。

        多吉站在院子里沉思会儿：“夏管家，事情发生后，你们没派人去河边搜查或是祭祀？”

        “压下去了，只说这五人畏罪逃跑。掉进河里。”

        “不错，没惊扰到妖怪。吃了五个，肯定要吃第六个。让我见见苦主。”

        于是多吉很有派头的居中坐着，他们仨站后面。这阵势足够让那些家眷保持安静。来的人不少，都是普通人家。磕的头比说的话多。

        听他们讲述，这五人毫无例外是在某天黄昏时回家，劳作的比较晚。带着石头回来，一反常态的高兴。其中还有人说过是从水上捞回来的。虽然察觉到古怪，可偷拿玉料这事，弄不好全家连坐，便没人敢说出去。

        事情很明了，多吉让他们三个准备好家伙。吩咐老管家一切照常，岸边的人不能少。找些个胆大的等晚上去岸边转悠，引出那妖物。他则会布个简单的困妖阵。悄无声息干掉最好。

        交代完后，多吉让他们回去养精神。晚上再来。他还要办点别的事。

        三人返回大宅，赵苛摘了面具，比起跑动，装正经更累。

        “我说，不想声张为啥让我们住这里？”他随口问。

        曲和在扒饭：“这还不简单，让我们住外面是得罪虎珍院。随便找个由头，比如说祈福啥的。反正一般人分不出我们来干啥。”

        巴棱对多吉收的玉料更有兴致：“那些石头，拿来看看。好东西是吧。”

        赵苛也凑了过来。

        曲和把玉料放桌上，挑出不起眼那些：“我们灵师选玉看的是能否吸纳天地灵气。不是看品相。料是有了，炼器炉不知要排到啥时候。”

        见巴棱去拿，赵苛提醒：“多吉不在，我们能分吗？”

        曲和：“没事，他拿给我们，说明他有更好的。我上次便是这样。上头给什么要什么。不给的不用问。”

        赵苛从他俩闲聊里得知，要得到机会，必须办差办的好。回去奏报上去，论功行赏。做的够好，师父才可能照顾。原来如此。

        找张床，他静下心来锻魂。这是不能拉的。

        许是真累了，居然打起瞌睡来。仅保留半分的清明。自己的内观中，灵气流动变得缓慢，丹海内黑沉沉，和平常那样。

        某种事物沉了下来，呼啸着，十分不安分。一片片的聚拢，是只巨大的狐狸，要冲破牢笼那般。不太妙，压制起来很费力。怎么回事，明明他从没懈怠修习啊。

        这狐狸慢慢靠近他，仿佛在靠近猎物。甚至能闻到血腥气了。没错，是他的妖魂。来吧，我还没好好看过你。

        这狐狸，仿佛火焰凝结而成，鲜红得惊人。

        正想辙，那个狐狸似乎冲破心法约束，飞快奔来。赵苛要放空体内灵气，没办法的办法。

        却不料另一只雪白的狐狸从后面踩住妖魂尾巴，两只妖怪打起来。牙颜明显强得多。纠缠数个回合，妖魂被他的术法牢牢捆住。

        “我可帮你喽。”牙颜的口吻作乐居多。

        “我的功法失灵了？为什么控不住他。”

        “因为他比你强。到了外面，没有院里阵法压制，他要跑。喂，老实听话。我可是清幽境来的。妖狐见了灵狐还不俯首称臣。”

        “滚开，死杂碎。”

        赵苛是真被吓到，他的妖魂会说话？这事他从没听说过。

        “大胆！”

        牙颜张口咬住妖魂尾巴。赵苛感觉血盆大口咬在他屁股上。混蛋，别在我身体里打架啊。融魂后一体两魂，这个疯狐狸疼他也跟着疼。

        丹海搅动，把两只狐狸冲出去老远。

        “都给我住嘴！”

        “哈哈哈哈哈，怀余氏的，下嘴啊。杀了我，他得死。缔结的灵契打破，你怎么和饕餮解释。”狐狸妖魂很嚣张。

        “哼，前尘余孽，到如今还没死干净。”

        疯狐狸泄了气，没再挣扎，赵苛能感应到他的心情。好像家道中落的人被戳破底细。

        “牙颜，他的祖上你认识？”赵苛

        “九瑞，他的祖灵叫噬阳。消失很多年了。神君给你灵气，是为了引这家伙出来。藏的真深。”

        牙颜给自个理毛，忽的笑起来。

        “你这个娃娃气运好，想当天灵师吗？这家伙好歹有天魂。血脉纯正。”

        赵苛极力保持平静，可不能让房间里其他两人察觉。

        “为何把这好事给我？不说他是不是真灵血脉，我发迹对你没好处。”

        牙颜笑的越发开心：“好玩啊。我想看看，突然蹦出个九尾之外的灵师，他们会干什么。”

        “我不要。”

        “啥？”俩狐狸同时质问。

        赵苛没回答，反正他们都能看到自己想的啥。

        “你觉得九瑞是个破落户，没啥法力。看不出有天魂。这简单，天灵师与地灵师修习法子天差地别，练的不对。加上他不配合。装死那个，别逞强，世道早变了。你和赵苛合伙，当个中品，不还能照顾一家老小。总好过你的子孙沦落到当围脖。”

        赵苛依然不信，师叔他们抓妖兽，总不至于没认出上品的吧。

        牙颜不耐烦：“废话真多，这你要问他了。还不拜师？”

        赵苛决定信一次，哪怕牙颜拿他们当玩意儿。于是在心中叩拜，扎扎实实九下。

        等他叩完，疯狐狸大叫：“我还没答应！九尾，你少插嘴我们的事。饕餮手下，要用我的天魂法力，你得给代价。”

        说这话时，他眼珠子乱转，并不比赵苛镇静。

        牙颜似乎是没耐心了，赵苛让他快说。疯狐狸说要帮他把自己同族找出来。

        “成。”赵苛满口答应。

        “你俩是兄弟吗？”牙颜揶揄。

        牙颜松开了束缚，问九瑞名字。他自称阳炎破。牙颜念起生涩的话语，另一个天魂浮现，光华璀璨。

        片刻后，赵苛睁开眼，巴棱与曲和说着话，手上茶没喝完。他重新闭上眼皮，过的好快，牙颜的幻境不是吹的。刚才他念的，是某种压魂诀吧，师父没教过。

        哼，你们可没说具体啥时候履行承诺。

        曲和对他说：“赵苛，走了。你真勤快，当心累垮。”

        赵苛笑了下，他们三人赶往河边。

        暮色下河流平静，夏管家找来九个人，提好灯笼，在河边来回行走。三人一队。多吉和巴棱在天上，曲和潜入了地下，他则混进了做饵的人里面。按多吉话说，他身上妖气少，不容易惊动。而且可以尽量避免死人。

        本来这些人没啥异样，但见到灵师进来，开始偷偷张望。赵苛跟在其中一队人后面，散兵里的石子绕他们飞着。

        麻烦，若是用蛮力搜索，会很快的。眼下还得等。

        从河边走上老久，没有异常动静。

        走上遍，从稍远处绕回河边，这样周而复始。当赵苛要打哈欠，他前面的人突然跑起来。赵苛一惊，这人要逃跑？

        他快速看天空，多吉没留意这边。怎么办？

        悬浮的石子啪的打到那人腿上，赵苛紧跟着蹿过去，另外俩人看不清他动作，只以为他消失了。

        追上后，赵苛先按倒他，恶狠狠说：“你跑什么？”

        “大人，他们是被妖怪害死的吧。我不想死！”

        赵苛恼火：“赶紧起来。你跑了才是个死。让你家家主发现没人能救你。你想害死九个人吗？”

        真不该可怜他，赵苛硬起头皮拉起他。这位大叔，你再跑我帮不到你。

        那人抖得厉害，赵苛笑着说：“这位兄弟，尿急说清楚。免得误伤了你。”

        这样等待片刻，那人终究是回来了。这下他像押送犯人，前头三个心跳全乱了。

        继续走上两柱香时间，上头多吉发出信号。是鸟叫声，平稳悠长。

        赵苛打起精神，慢慢靠近困妖阵。果然在某个水坑里，浮动起鸡蛋大小珠子。洁白胜过月光，离坑边缘不远。遭了，那三个人吓得不愿动弹。

        “不许逃走，让我走前面。”他低声说。

        赵苛把散兵收回来，步子迈的很稳，对着光亮走去。他可以看见，水面下妖气形成轮廓。啊，确实是水生的妖，在珠子下似乎不停吞吐。

        道行没那么高，这妖怪是把自己的妖魂分出来，化作玉石来蛊惑矿工。他们讨论的没错。

        距离不到十步，形似白玉的玩意儿猛然下沉。与此同时，阵法发动，灵气从地下冲出来，带动周围石头，组成特定形状，形似一口钟。

        地下发出撞击声，沉闷的很。地面在晃。吓破胆的三人四散跑开。赵苛踩着散兵飞上半空。可恶，让他察觉了。还好没跑掉。

        他死死盯住地面，下面曲和已经开始交手，打的激烈。石头和水花不时振飞起来。赵苛的短剑瞄准地面。

        来了，不远处另一个水坑炸开，一丈多长，裹满泥巴，摇头摆尾，好大的鱼。

        这条短粗的大鱼脑袋奇大，泛着黑光，嘴角胡须老长。尾巴上是曲和的软剑。赵苛挥手放出飞剑，要刺它双眼。不料这鱼妖脑袋硬到眼珠都赶上石头了，短剑迸飞。

        赵苛没慌，随心兵挨个打鱼妖身上不同位置。嘴巴，肚子，鱼鳍，打得连串火花。最后是铜球，重重砸鱼尾上，将软剑撞落。

        没有弱点，应该说他目前的功力伤不到这条鱼。曲和从地下冒出，接住了剑，眼看鱼妖落回地面。多吉与巴棱冲下，捆妖索甩到鱼身上。赵苛收回兵器，也拿出绳索。

        多吉扯开嗓子喊：“都别愣着，拖到干地上。别让他入地。”

        他们三个用上全力朝河滩外走，绳索拉的直抖。曲和在后头准备火符纸。这一点不潇洒，何其像纳泽杀猪。他们拉，鱼妖死命扑腾，赵苛连摔四个跟头。

        巴棱飞不动了，打着转被甩进河里，困妖阵撞出个缺口。赵苛急眼了，拿着短剑上去左右腾挪，使劲刺。这鱼妖脑袋硬的胜过铁板，打个滚差点没压碎他满身骨头。

        多吉扑腾着翅膀，手中是血红的刺，扎透鱼鳞。鱼妖发出怪音，动作慢下来。

        疾字科真不适合短兵相接，赵苛用剩余力气操纵随心兵收拢一体，从上面狠狠砸下，鱼妖脑袋在地上撞出个浅坑。

        “都躲开，火符令，着。”

        赤阳般的火光飞速盖下，赵苛后跳，热浪烧的他不敢呼吸。三丈之内烈火飞旋，将鱼妖笼罩住。

        多吉用法力维持着火焰，面目有些扭曲。焚烧出的气味十分难闻，好像有谁点了茅厕。

        没空喘气，他跑去曲和那边，防止鱼妖垂死挣扎。这火烧了好一会儿，直到火焰中没动静。多吉收了火符，仰面躺地上哼哼。

        “哎吆，是这么个铁皮玩意儿。费这么大劲。赶紧把鱼皮鱼鳞扒下来。妖魂散了不值钱。”

        赵苛拍干净衣服，他现在很想要钱。若不是没有好法器，他们中随便哪个都能收拾这妖怪。记得上次去冷月堂，看到有人用的随心兵五行俱全，打出去不是雷就是刀山，羡慕得很。

        完事后，多吉凶神恶煞的逮回那九个人，让他们挖坑埋掉尸体。

        赵苛剑断了，坐河边拿着发愣。曲和烧了手，坐他旁边呲牙咧嘴，他们一起看着巴棱飘在河面上晃来晃去。

        “唉。”赵苛掩饰不住沮丧。

        “别说话。”曲和在上药。

        如此狼狈，区区小妖搞成这样。阳炎破，你最好能让我成为中品。

        “完事，我们回去。休息一晚。都知道回院里怎么说吧。”

        曲和赵苛捞起巴棱，飞是不能飞，轮流背他赶回大宅。

        清晨，赵苛大把吃丹药，琢磨要不要吃早饭时多吉回到房间。给他们每人个小盒子。

        “算那老家伙有良心，今年新出的养灵玉。还有金锭。”

        巴棱抢先打开盒子，眼泪快下来了。可怜的好似好容易吃顿饱饭。赵苛看上眼，没咋激动。

        多吉拿个小算盘敲来敲去：“曲和，巴棱，你俩出去陪管家做做样子。随便祈福一下。”

        “是。”

        房间里安静下来，多吉摘了面纱：“牙颜的事办完了？”

        赵苛眼珠微颤：“师兄……是说我当天灵师的事？”

        多吉捂着脸：“你说我怎么碰不到这好事。便宜你了。我得找老薛赔钱，早知道这批妖魂里藏着真灵后裔，我得认养个干儿子弄到手。”

        赵苛小心翼翼问：“师兄，天灵师很值钱？我听院长说升天司里多的是。”

        多吉狠狠剐他眼：“那是岐国。你这个菜头。再说天灵师照样分品级，真灵后裔啊。可遇不可求。世家灵师千辛万苦，能和他们说上话已是难得，你身子里就装了个。”

        看他嫉妒得简直要扒开赵苛肚子，赵苛往后缩。

        “干啥，给我回来。这事蹊跷，别嚷嚷出去。要不是夏追给你吃的丹药压住妖气，你早被人暗地里扒皮拆骨抢妖魂。”

        “你们……”赵苛是脑袋大了。

        多吉收起算盘，晃着脑袋说：“听好。夏家和钱师伯不是一路。卜字科和皇上，依靠饕餮。夏师叔他们，亲近牙颜。我姑且是牙颜那边的，你融魂时候牙颜看出端倪，你才保住条小命。你知不知道……算了，你确实不知道。得到个九瑞后裔，足可以一步登天。魏炎绝对会废除你的灵契，把九瑞拿走。眼下饕餮神君首肯你的身份，你得千万保住这个秘密。被抓到把柄我救不了你。”

        赵苛越听越糊涂：“可是师兄，九尾和饕餮不对付吧。牙颜是神姬派来的，饕餮应该讨厌他。和他一边有啥好处。”

        多吉十二分的忍耐住：“老天啊，为啥给这个傻瓜最好的妖魂。年轻人真是愚钝无知。”

        “师兄您高寿？”

        多吉气到没脾气：“别扯我年纪，小毛崽子。听明白了，虎珍院建立前，是神姬更受供奉。怀余氏和人族不同，后裔当中女性为尊。那些公狐狸都称不上九尾，和普通妖怪差不多。对神姬来说，他们是给自己女儿配种用的。可偏偏出了牙颜这个怪物。身有四尾，公的九尾最多是三条。这是对神姬的公然挑战。真不晓得他怎么活下来的。我只听说，他从清幽境带来份大礼给饕餮，才有这虎珍院。他对神姬可是恨之入骨。”

        “被骗了好多年，没进来前，大家都以为神姬和饕餮一起守护北国。原来，神姬早不来凡世。”赵苛喃喃的说。

        “骗骗老百姓而已。求个心安。饕餮是不在乎妖魂给谁，皇上想的是，好的妖魂要抓在朝廷手里。他们手里的好处都分给世家大族，没有足够多余的给你。这样情势下，抢走你的妖魂给自己人是上策。”

        “可我不会叛变！我本来就不是冲着做官来的。”

        多吉嘲讽说：“那是你没尝过上品灵师滋味。当你可以呼风唤雨，操纵生死时，你会满足于当个下品灵师？你乐意，其他人还担心呢。谁会相信一只老虎听从一只猫。”

        赵苛沉默里带着难过，自己没想过害任何人啊。

        多吉：“收拾下，该走了。我们灵师啊，总要找个真灵效忠。这天下是他们说了算。”

        也罢，为牙颜办事，不算违背初衷。他如此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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