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江米交完卷就回家了，童欣留下来继续做题。等到她把四张试卷全部做完是一个小时后，揉了揉脖子，扫视教室一周，发现只剩零星几人，包括她，包括宁谚。

        “你还有多少？”老师早走了，童欣只好把试卷收进书包，随口问了句后面的宁谚。

        宁谚没抬头，手还在不停刷刷的写：“还剩半张。”

        “那我先走了，明天见。”童欣站起来，眼睛随意扫在宁谚的试卷上。

        宁谚手合拢遮了遮试卷，还是没抬头，“嗯”了声。

        从学校到公交站有段距离，童欣拿出耳机塞上，边走边听复读机。

        “嗨，又见面了。”突的几个人影挡在了童欣面前。

        是总在天桥买她东西的那个男生，后面跟着好几个同学。今天他们没有穿校服，穿着简单的运动装。

        童欣被吓一跳，待看清来人后，稳了稳心神，扯出尴尬的笑：“嗨，好巧。”

        她本能觉得现在的情况有点不正常，打完招呼，绕过他们想离开，手腕却被攥住了。

        抓着她手腕的手来自方昉，是这群男生里的老大，也是那位钱都是烧来的有钱男生。

        方昉拇指在童欣手背上摩挲了几下，嬉笑着说：“别急着走呀，我找了你好久，好不容易找到。自我介绍下，我叫方昉，来自市三中，我喜欢你很久了。”

        他握着童欣手腕的力度很大，她挣扎了几下，没挣脱。

        被这么直白的表白，童欣没有兴奋更没有惊喜，心里倒是不安越来越强烈。她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心里很害怕，但说出的话语调还算平稳。

        手被捏得有点痛，她蹙眉：“对不起，我不喜欢你。请放手。”

        “哟，昉哥，你被拒绝了，第一次呀。快，小伙伴们，拿出你们的手机，记录下这伟大的时刻吧。”跟在后面的一男生调笑着拿出手机，对着他俩啪啪拍了几张。

        方昉非但没放手，手上的力度还渐渐在增加，使劲一拉，直接把童欣拽到他跟前。

        抬起另一只手，在童欣的脸上摸了摸：“真滑，不知道亲起来感觉怎么样，你们说我要尝尝吗？”

        “必须的，也不想想你为这妞买了多少没用的东西。”旁边一男生凑近了看童欣的脸：“确实不错。”

        俩人距离离得太近，不足十公分，双方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

        方昉显然不是好学生，一身烟味，呛得童欣头晕。童欣身上还是淡淡的腥味，鸡肉的味道，方昉忍着要吐的冲动往童欣脸颊上凑，下一秒就要亲上去了。

        童欣使劲挣扎，用力推不断靠近的胸膛，厉声凶道：“赶紧放开，要不然我喊了。”

        “喊啊，喊破喉咙也没人能救你。”方昉无所畏惧。

        “是吗？”眼看就要碰到那柔软的皮肤了，脸却被突然伸出的手挥了一拳。

        方昉舌头顶了顶挨拳的左脸，骂了一句“操”，手一勾：“还愣着干什么，等着给我收尸吗？”

        众人开始反应过来，集中火力攻击被围在中间的俩人。

        宁谚刚开始反击了几下，奈何寡不敌众，身边还有个童欣，最后干脆把童欣护在墙角，让出背部供他们打。

        在宁谚挨了几百拳后，附近响起警车的鸣笛声，应该是有人报了警。

        方昉那伙人是正规的学生，自然不敢留下什么案底，在警察到之前就跑了。

        “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童欣显然被刚才的情况吓懵了，舌头抖得像筛子，说的话含糊不清。

        “没事，一点皮外伤。”宁谚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脸上带着笑，只是呼吸明显变粗，其实他已经很克制了。背上早已汗流浃背，汗浸到伤口里，辣的生疼。

        最后宁谚没有去医院，家里有一个医生和护士，他不需要去别的地方。

        童欣要查看他的伤，没让，怕吓着她。

        怕再出意外，宁谚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先把童欣送回家然后他再回去。

        回去后的宁谚自然是遭到了父母的盘问。他向来是听话的孩子，不好对他们撒谎，但也没细说，只说碰巧遇到同学被人截顺手帮了一把。

        听完宁谚的解释，宁建东没说什么，还夸他勇敢。但张彤不一样，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她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既然宁谚不愿意说，她自然没有逼问。给宁谚处理了背部瘀伤，又叮嘱了几句，进卧室睡觉了。

        第二天，宁谚照常去学校上课，他没有请假的习惯。一进教室他就瞥到桌肚里有东西。

        掏出来看，是一盒膏药和一张便签，上面写着：昨天谢谢你，晚上请你吃牛肉面。

        童欣回过头，用眼神询问，宁谚笑着点了下头。

        张彤上午请了半天假，她要去宁谚的学校看看。早上宁谚走了后，她去了他房里，在桌上的草稿纸上发现了蛛丝马迹。

        那上面写了好几个童欣的字样，张彤想，应该是个人名，还是个女生的名字。

        到学校后，她先是在教室外面偷偷看了会。她看到宁谚上课的时候视线总是不经意的落在前排里面那个女生身上，脸上总噙着浅浅的笑。

        办公室里，学霸的家长来了，徐国民接待得相当热情，端茶倒水，一个劲的夸宁谚这孩子怎么怎么听话，怎么怎么前途伟大。

        张彤没心思听他讲那些，她关心的是别的，但不能直接问出来，她问：“宁谚最近晚上回去时间比之前晚，学校是不是延长了自习时间。”

        “没有呀，还是原来的时间，”徐国民想了下：“哦，他最近在帮童欣同学补课，可能耽误了些时间。”

        “是吗？”张彤说：“新来的学生吗，之前好像没有。”

        徐国民：“对，这学期刚转来的。她之前数学有点跟不上，经过宁谚的辅导，提高了不少，俩人关系貌似很好，经常看到在一起玩。”

        可能觉得话有歧义，他补充说：“纯友谊，不需要多想。”

        张彤打哈哈：“没多想，知道帮助同学是好事。我就是来了解了解他最近在学校的表现，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好好，欢迎下次再来。”徐国民忙送到门外。

        回医院后，张彤去院长室找宁建东商量对策。听完张彤的描述，宁建东也觉得宁谚有早恋的苗头，还可能是单恋。

        早恋的现象在高中太普遍，但处理起来却无从下手，一不小心容易前功尽弃，父子离心。

        俩人商议完决议还是先不要捅破这层窗户纸，但肯定是要阻止的，明着不行，只能来暗的，从那位姑娘开始。

        晚上，宁谚没有去食堂吃饭，特意空着肚子等牛肉面。晚自习后，他和童欣一起去了学校旁边的面馆。

        江米没有跟去，说是家里有事急着回家了。

        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端了上来，宁谚因为太急不小心烫了舌头，童欣连忙去柜台给他倒凉水。再坐下吃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碗里的牛肉明显比刚才多了。

        童欣给夹了回去，说：“你受伤了，要多吃蛋白质。”

        宁谚自然是不肯，俩人把几片牛肉夹过来夹过去，最后老板看不过去，免费赠送了一份牛肉才停止这场牛肉拉锯战。

        吃饱喝足，起身回家。宁谚家和童欣家在相反的方向，如果宁谚要送她回去的话，就要在公交车上来回坐两趟。

        童欣认为自己可以，再说又不会天天遇到混蛋，她理性的拒绝宁谚要送她回去的想法。

        宁谚见童欣态度坚决，只好使鬼点子，净讲胡编乱造的鬼怪情节来吓唬她，还说他就算早回去了心里也是悬着心的，那样更难受。

        架不住他的一番唇枪舌战，童欣勉强答应了，只是心里觉得抱歉，自己挺麻烦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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