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3章 制服双指，米莉森的思虑

月光高地，月光祭坛。

在这片高地山顶，有一座古老破旧，但仍依稀可见过去辉煌的大教堂——玛努斯·瑟利斯大教堂。

仅从命名风格也可以看出，这座教堂跟幽影之地尤弥尔躲藏的那座教堂非常类似，它们应该都是属于卡利亚王室的起源，古代观星者们的建筑遗迹。

菈妮的目的地，也正是此处。

来到教堂面前后，菈妮回头看了看李游和米莉森，然后抬起手，在地上勾勒出一个魔法阵，接着一头通体偏暗、身上嵌有不少紫色辉石的飞龙浮现而出，仰首发出一声嘶吼，然后俯低身体，竟然是对菈妮表示臣属之礼。

菈妮微微点头，然后又看向李游和米莉森：“不用担心，这是我的骑士，亚杜拉。来到这边之后，我也终于可以将他召唤出来了。”

亚杜拉撑起身体，转头扫向李游和米莉森，口中发出低吼，似有些许审视之意。

然后他首先就看见了米莉森。虽然后者已经变回了通常在外行走的姿态，但龙族的敏锐感官还是让亚杜拉察觉到了米莉森体内的力量与杀气，审视的动作立刻一顿，然后才加快速度看向旁边的李游。

接着亚杜拉又愣住了。

看到李游的第一眼，亚杜拉感觉到的是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厌恶反感，明明应该没有原因，却就是觉得这个家伙讨厌。

而李游的气息收敛，乍一看像是没什么太强的实力，亚杜拉立刻觉得找到了软柿子，就想咆哮示威。

可亚杜拉一嗓子还没嚎出去，就见李游对着他咧嘴一笑，原本隐藏的气息毫不客气地释放出来，体内混杂了东方龙、古龙、飞龙之王、龙王的气息猛地爆发，一股脑地冲刷过来！
亚杜拉立刻发出咆哮，却并非威吓，而是惊恐，整个龙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如果不是菈妮在旁边，他估计都要直接起飞跑路了。

还是李游转眼之间又将龙血的气息一收，才让亚杜拉冷静下来。他低低地呜咽一声，这次不敢再有什么想法了，老老实实地爬回菈妮脚边趴下，比狼哥的那些远亲们都乖。

菈妮：“……”

亚杜拉：“嗷呜……”

李游笑了笑：“飞龙‘吞噬魔法师’嘛，我也是听说过的。能够收服有名有姓的飞龙为自己的骑士，不愧是月之公主。”

菈妮：“………”

你现在说这话，嘲讽的味道就太浓了吧？
菈妮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瞥了亚杜拉一眼，这夯货自己要去招惹李游，结果被人家吓成了哈士奇，还丢她的脸。

不过李游也只是吓一吓亚杜拉，这龙确实挺蠢的，游戏里他在这里为菈妮守门，但是蠢到只认菈妮一个，连主角褪色者这个自己人都打，最后结局当然是被主角宰了挖心。

“……说起来，我刚才在祭坛西边也察觉到了好几条辉石龙的气息，他们应该不是你的人吧？”李游随口提了一句，“正好我还缺两颗龙心脏，一会儿我去把他们宰了——噢，如果你认识他们，那我也可以换个猎物，没逝的。”

他后半句话是对亚杜拉说的，给这条体型庞大的飞龙吓得连连摇头，表示那三条龙跟自己毫无关系。看他那样，急得就差张口说人话了。

一旁的菈妮看不下去了，如果不是人偶身躯，估计现在脸都黑了，当即转身：“亚杜拉，你在这里守着，别让其他人过来打扰！我要去找双指了！”

亚杜拉乖巧点头。

相比起玛努斯·美特，这座大教堂更加破败一些，已经几乎是露天环境。大量的星光碎片散落在教堂各处，而教堂内部一侧，有一个幽深的坑洞。

也许是受了还有肉身之时的习惯影响，菈妮吸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然后看向李游：“准备好了吗？”

李游已经将无上远方杖握在了手中：“自然。”

坑洞最深处，就是菈妮的双指躲藏的地方，也是游戏里主角褪色者跟菈妮结婚的地方。

原本的她，独自一人在此跟双指拼得两败俱伤，最后险胜一筹，然后遇到了一路寻来的褪色者。

如今的情况当然大不一样，李游这边是跟菈妮以合作的身份前来的，而且他们的设想也不只是杀死双指，而是想先尝试控制住它——就靠李游的无上远方杖。

考虑到下方不知有什么防备，这次菈妮和米莉森还是挂在李游身上而下，事实证明这是正确的决策，因为李游揽着两人刚刚下降到一半，就感觉到一股隐晦波动闪过，将他们一起拉进了另一片空间。

“呵，双指果然不是没有还手之力的，指头之母的保命招式它也会啊。”

李游倒是不意外。这次他没有先入为主，毕竟游戏里虽然这下方没有危险，但那是双指已经跟菈妮分出生死的缘故，现在的双指可还健在呢。

带着两人在这片空间中落地，李游四处张望了一下，感知放出，然后发现这里跟指头之母的藏身之处有些类似，像是海底，但却远没有那么浩瀚，他的感知能够轻松触碰到边界。

整个空间虽然看起来宽敞，但实际只有一条道路，直通前方的最深处，双指的气息毫不掩饰地就从那里遥遥传来。

“就是这里了！”菈妮放开李游站稳脚步，然后立刻看向前方，“绝对错不了，祂没法伪装！”

李游点了点头，带着菈妮和米莉森就向前走去。

“嗡——”

一阵回响传出，水面之下开始有大大小小的指头虫钻了出来，争先恐后地扑向三人，但指头虫这种生物，除了长相有点掉san以外，显然不可能对李游他们造成威胁。

李游挥刀闪动，掀起大片火焰，指头虫最害怕的就是火，此刻在火海笼罩下，指头虫纷纷在地上痛苦地挣扎滚动，很快被火焰焚烧殆尽。

三人于是一路顺利前进，很快抵达了最深处。在这里，菈妮的双指正等着他们，而在其身前，是两只巨型指头虫。

巨型种指头虫大得有些夸张，每一只都像是一座小山丘，爬动之间的扑击，释放出的拘束光线，也都是威力十足。

但还是不够，李游直接张开火焰领域，把两只巨型指头虫连同双指一起笼罩了进去，火焰顿时灼烧起了指头虫的血肉。

双指倒是也有应对办法，这片空间脚下的水面上涌起波浪，往指头虫们身上泼洒而去，与李游的火焰对抗。虽然不可能扑灭，但也有效地减缓了火焰蔓延的速度。

两只巨型指头虫借此获得了喘息，又向李游这边扑来，但米莉森随即动了，手中刀竟也挥洒出炽烈的火光！

这是李游送给她的那把刀，在火焰领域里，可以发挥出惊人的力量。

巨型指头虫这下抑制不住了，哪怕试图挣扎，但米莉森也已经挥刀而上，迅速压制住了它们，李游则看向了前方的双指。

他举起无上远方杖，开始往其中注入魔力，遥遥锁定了双指。双指的身躯剧烈颤抖起来，显然在抗拒李游的支配，李游甚至能从无上远方杖那里，感觉到它的反抗意志。

“虽然还能挣扎，但结果是不会变的。”

黑暗弃子是无上意志在跟指头之母断联后扔下来的武器，它不认得指头之母的气息还勉强说得通，而所有的双指和指头虫，都是指头之母的孩子，他们不可能抗拒指头之母的命令——哪怕这违背了他们自己的意志。

这点时间，米莉森已经快要把旁边小山一样的两只巨型指头虫切碎了，而李游直接无视了它们，迈步向前。他每接近一点，双指的颤抖就更强一分，最后它分来指头重重一震，立刻有数道身影在李游和菈妮周围浮现，举着黑刀向他们刺去！
“你以为我会没发现吗？”

李游右手刀微微一转，立刻有数条火龙从地下冲出，死死咬住了扑上来的黑刀刺客们！
李游的感知虽然还是不如艾吉敏锐，但在他的火焰领域中，这些黑刀刺客还想藏身？
不过这一耽搁，双指那边就趁机猛地爆发力量，从这片小空间脱身而走，把李游三人困在了这里。

李游顿了顿，倒也不急着追，反而是跟菈妮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米莉森已经切碎了两只巨型指头虫，此刻气定神闲地走了过来，也是一点不慌：“你准备的后手用上了啊。”

“多亏了我的情报网啊。”李游笑道，“走吧，我们也出去。”

米莉森点头，然后握紧了刀。

——外界。

菈妮的双指从自己构建的小空间中扑出，回到了原本的洞穴之中。它明显气息不稳，但还是拼命迈动两根手指，向山洞的另一个隐蔽出口爬去。

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

“轰——！！”

扑面而来的火焰击碎了双指的幻想，那处本应非常隐蔽的出口，走出了另一个半龙人化的“李游”，横刀堵死了双指的退路。

感受到他身上跟李游本人一般无二的气息，双指明显有些畏惧，但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打算拼命冲过去。

然而已经晚了。后方洞穴中亮起几道刀光，双指的小空间被撕裂，李游和米莉森提刀走出。菈妮也紧随其后，她甚至还用魔力拽着被抓住的几名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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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指明显也是惊讶万分，不理解李游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杀了出来，但李游根本不给它任何机会，一挥手，火焰领域再开，仿身泪滴紧接着唤出九头龙阵，将双指死死咬住。

“结束了。”

李游来到近前，用无上远方杖在双指身上一点，它的所有抵抗顿时土崩瓦解，即使撤去九头龙阵，也顺服地趴在了李游几人身前。

菈妮都松了口气：“成功了……”

李游点头：“是啊，起码这些残存的黑刀是我们的人了。有必要的话，双指还可以给我们一个大义的名分……虽然我很怀疑在交界地讲不讲究这个。”

“说不定有用呢，可以对付一些黄金树的死硬分子。”菈妮的语气都轻松了起来，“你完成了你的承诺，看来我这次没有信错人。”

李游笑道：“我不是把你小姨的介绍信也给你了吗？你还这么信不过我啊？”

菈妮认真地说：“小姨……她跟母亲一样，容易被男人骗。她选择去追随梅瑟莫，结果就此一去不回。即使是她的信，我也要审慎考虑才行。”

“这倒也是。”李游认可了，毕竟拉家人好像都逃不开被男人骗的命运。

菈妮也不再跟他多说，转而看向米莉森：“现在你该告诉我，你到底在考虑什么了吧？为什么你会选择支持我……玛莲妮亚？”

米莉森看向她，再看看李游，顿了顿，开始讲述：
“……我与兄长，是一同出生的双子，然而我跟他，都是天生有缺。”

虽然她突然开始讲述自己的过去了，不过无论是李游还是菈妮，好像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操作，并没有吐槽，而是静静地听着。

“我一出生就被猩红腐败附体，从小到大，不知何为安宁，而米凯拉兄长，则是根本无法成长。”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展现出了惊人的才能。他曾潜心研究黄金律法，想要治愈我的宿疾；也曾因怜悯众生，而种下圣树，希望能够营造一片乐园。他是最关爱我的人，我也毫无保留地信任着他——是的，我跟米凯拉是互相关心着的。”

说这话时，她看向的是李游，眼神微动，似乎意有所指，这倒是让李游一怔。

“兄长受万物爱戴，因而能强迫他人对自己怀有好感，这是他的力量。我的确有受他影响，但我也是自愿如此……自愿被他魅惑的。因为为了最敬爱的兄长，我曾愿意放弃任何会对他不利的想法。”

“不过如今……我的想法改变了。”

她沉默片刻，才继续说：“在所有的分身与我合一之后，米凯拉的魅惑也被破解，我过去不会想、不敢想的事，全都浮上脑海；而分身的记忆，更是给了我好几个不同的视角，可以去思考问题。”

“这个时候，我意识到了，在米凯拉已经陨落的现在，我应该做何选择。”

听到这里，李游下意识地跟她对视了一眼，然后从她眼中看到了了然之色。于是李游明白，她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己跟托莉娜对她的人格动了手脚。

不过，也许是因为真的能够理性思考了，也许是米莉森人格的影响，她终究做出了和以前完全不同的决定。

她再次看向菈妮，张开双臂：“你应该能察觉到，我体内仍有猩红腐败涌动，现在是靠米凯拉的金针，跟李游所赠的刀才能勉强压制。”

“我的身体也是因与分身合一而恢复，现在，李游有办法压制我的宿疾，让它们不再侵蚀我。甚至据他所说，还能更进一步，让猩红腐败之力彻底沉睡。但……这恐怕还不够。

“李游他们之后是要离开交界地的，而猩红腐败根植于我的身体中，他一旦离去，只靠米凯拉的金针恐怕无法压制。而我，不希望再回到被日夜侵蚀的状态。”

说到这里，她正色道：“我希望能彻底解决我的宿疾，然后像托莉娜和李游所设想的那样，成为交界地的……王。而让你成为神，实践你的律法，我就能实现这个目的。”

“我知道你可能会担忧托莉娜，但她如今已经失去了承载律法的能力，我更是不可能选择成神……除了母亲玛莉卡，就只有你拥有成神的资格了，你不用担心其他。”

菈妮的疑惑被提前解答，于是又看着她：“那你如果成为了王，又想做什么？”

“原本，我并未想过要当王。过去的我是米凯拉的锋刃，不是他的王，他早就有了自己的人选。

“但如今，我有了新的想法，新的目标。我想成为王，在你成神离去后，在这片土地建立崭新的秩序——不需要依赖神明的秩序。这很难，但李游那边也已经选中了几位适合的辅佐者，他们会与我共同努力。

“而在此之外，我会走遍盖利德，祛除那片土地的腐败，为那些无辜的死者吊唁……这是我的责任。我知道现在做这些已经太晚了，但终究亡羊补牢，让那片土地恢复将是我的使命。”

她说到这里，看向李游和菈妮：“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做到、做好，但我会尽自己的一切努力去完成它。”

听到这里，李游就明白，米莉森的人格还是在现在的她之中占据了多数。也得是从盖利德走出来的米莉森，才会真心想要赎罪，去治愈那片土地。

菈妮听完她的话，也难得有些动容，想了想才开口说：“……我明白了，那就让我相信你吧。我们各自的目标并无冲突，你我合作，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了。”

两人对上了一个眼神，然后一同点了点头。

“对了，既然如今的你已经跟过去大不一样了，那该怎么称呼你？”菈妮又想起了什么，“我是该叫你玛莲妮亚呢，还是别的名字？”

“那……就叫我米莉森吧。”

米莉森说着，对两人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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