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神皇 > 重生后我成了死对头的白月光 > 第64章 造反

第64章 造反


今年春猎取消,那些糟心事便没有发生,可豫王哪里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他上一世敢在猎宫破釜沉舟,为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殊死一搏。如今就不可能无所作为,他只会像只暗夜捕猎的野兽,只待一有机会,就伸出利爪,将猎物一刀毙命。

        前几年盛京漫天传着流言蜚语,说皇帝不喜太子,只是因为藏拙,其他皇子不过是枚棋子而已。

        每一朝每一代,太子作为储君,处境却是比皇帝还要艰难。宫廷里明枪暗箭,朝堂的波澜云诡,帝王的君心难测,每一天如坐针毡。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1】。

        前朝今朝,哪个太子不是经过厮杀算计才能坐稳那个位置。

        如今顾瑾衍因明面上不受皇帝喜爱,故无人将他放在眼里,如今皇帝的行事作风几乎是要将流言坐实,众人嗟叹,看走了眼。

        依照豫王的性子,只怕是比上一世还要恨。

        恨作他人棋子,恨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不过一场空。

        姜写意这几天听说皇帝病得厉害,连床都下不了,偶尔清醒,看来是撑不过今年冬天,那豫王肯定会在春节前动手。

        若是她告诉顾瑾衍,顾瑾衍会信吗?她没有确切的证据呢?只怕是不会相信她。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就算顾瑾衍信了,陛下会信吗?若是这一世的豫王真的转了性,什么都不做,做他那闲散王爷,那贸然指控的她要怎么办?

        上一世。

        姜写意也是半夜心绪难安,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披了大氅去到猎宫外面的溪边散步,吉祥与两个小丫环随着一道去了。

        夜凉如水,潺潺而流的小溪卷带着两边的草叶,虽到了春天,也只是初春,早晚的凉意依旧如寒冰渗人。

        吉祥见晚风越刮越猛,催促着她回去,姜写意拢了拢衣襟,转身回去,却在半路上看见远处火光连天。

        缓行的脚步顿在原地,姜写意仰着头,努力地想看清发生了什么。

        是火灾吗?可没有听到灭火的动静。甚至可以说有些安静,安静得异常。

        姜写意迈着犹豫的步子,缓慢朝猎宫方向走去,本想路上遇见一二人,问个缘由,半路上却没碰见一个人。

        直到——

        “唰唰”地涌出一支七八人穿着甲胄的队伍,身上的铠甲随着动作哗哗作响,手中拿着□□指着姜写意她们,将她们团团围住。

        有个胆小的侍女见状,吓得瑟瑟发抖,抓着身旁侍女的胳膊,在那缩着脖子,低声呜咽。

        吉祥往前迈了一步,站在前头,喝道:“大胆!你们是什么人敢对太子妃不敬。”

        几位兵士并没有收回武器,领头一人满不在乎地说道:“今夜猎宫有变动,上面下令,闲散人等皆不许游散在外。”

        那人语调兀地拉长:“包括太子妃您——”

        剩余的士兵更是无所畏惧将□□往前一松,差点戳到吉祥身上,姜写意反应极快地将吉祥拉到身后。

        “放肆!”,姜写意大声质问道:“你们是谁的人?如此无礼,是想凌驾于君权之上吗?你们将陛下置于何地?将殿下又置于何地?你们是想造反吗?”

        “太子妃还是冷静一点吧,有人欲对皇帝不测,豫王奉旨清君侧,今夜一过,谁知道您还是不是太子妃。”

        那人神色傲然,似乎豫王的谋划已经成功,他身为同党,封侯拜相。而姜写意不过是个失败的丧家之犬。

        什么清君侧?狗屁!

        不过是将谋害陛下的罪名栽赃给太子,打着正义的旗号除去太子,顺理成章地登上帝位。

        这是□□裸地篡位!

        姜写意等人被兵士夹在中间,胁迫着往猎宫走去。

        姜写意飞快盘算着:豫王住在盛京还没有赐封地,没有地方让他屯养私兵,只有府兵,最多不过两千人。

        而陛下带来的随行将士近三千多人。

        豫王敢这么做,一定是背后有人相助,是谁?离猎宫最近的盛京禁军是由哥哥掌管,他不可能掺和到此事中。

        那剩下距离最近的……只有幽州的新城军。

        她这会无法断定豫王手中是只有府兵,破釜沉舟一把,还是有新城军在后压阵。

        但她能想到最好的破局点就是回盛京,将五万禁军调过来,镇压叛变。就算新城军成了豫王的人,盛京处在交通中枢,可以迅速地向其他州郡调兵。

        同样的,她想到的方案,豫王肯定也想到了。

        所以叫人潜藏在猎宫外面,暗中观察中,若是有人走动或是想偷偷溜出去,都会被他们的人抓住,监管起来,不准有人出去通风报信。

        所以谁去送信呢?

        姜写意能立马地清晰地判断局势,却对现下的情况无法理智对待。

        她那时和顾瑾衍鱼水情深,感情甚笃,知道豫王欲害顾瑾衍,她的心乱成热锅上的蚂蚁,焦灼得如火焚五脏。

        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回盛京。

        姜写意衣袖下的手悄悄动作着,将袖剑的剑柄滑在手心,胳膊蓦地一重,姜写意心中一惊,立马侧过头。

        原来是吉祥看出她要动手的意图,握着她的手臂,阻止着她的动作,“小姐,您别冲动。”

        吉祥小心地转动着脑袋,打量了周围一圈,劝说道:“你也看见了这周围地势平坦。您若是想逃走,周围的人听见声,闻讯赶来,会被里面抓回来的,到时候更加不会客气,只怕是比现在还糟。

        您的父亲是大夏的镇国将军,手握戍边的北戎军,就算发生什么,那个豫王也不敢轻易动你,小姐,您别冒险。”

        姜写意那会是怎么回答的?

        她压着声音,一字一句坚定地告诉吉祥自己心意已决:“那是我的丈夫,我不能知道他会出意外,而见死不救。”

        姜写意的声音带着微不可查的颤抖,眼里是不顾一切的坚定,“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我便也活不了。”

        吉祥抓着姜写意胳膊的手渐渐松了劲,与姜写意的目光对视着。

        吉祥的目光从一开始的担忧犹豫,到温柔坚定,再到最后不舍,就好像内心瞬息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可姜写意不是能窥探人心的鬼魅,自然看不出吉祥的想法。

        吉祥忽地拔出自己头上的簪子,引得看押他们的人纷纷注目。

        姜写意喝道:“你干什么?!”

        吉祥道:“小姐,我性子无趣,不像如意那般活泼开朗,可以逗您高兴,我也一直想为你做点什么。

        您想要救太子殿下,我虽不会武功,但我好歹还有几分力气,便做你坚毅的盾牌,替你阻挡背后的刀光剑影。小姐,您要好好活着……”

        吉祥的语调淡淡的,就好像现在只是与姜写意谈论着,中午吃什么,今日要穿什么衣服等话题。

        下一刻,她以柔软身躯,坚毅的内心,扑向看押她们的兵士,撕出一个缺口,大声喊道:“小姐,您快走!”

        姜写意来不及拉住吉祥,望着手中滑走的衣袖,短暂地愣了一瞬,下一刻就独自一人从缺口逃出,往相反方向跑去。

        猎宫后边有一处马厩,只饲养皇帝与太子的良驹,姜写意利落解决掉跟来两人,不敢磨蹭,随便选了一匹,策马而去。

        她不敢回头,也不可以回头。

        若是耽搁逃走,就只是真的对不起吉祥。

        那一晚的风,吹得她脸上,身上像刀刮一样的疼。她到盛京的时候,双手被缰绳磨得渗着血丝,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心口像是破了一个洞,在那汩汩流血。

        忍了一路的委屈在见到哥哥那一刻,哭得不能自已。

        最后,姜承意带着禁军赶往猎宫,镇压叛乱。

        关于吉祥……姜写意不敢去看,不敢去问,命如意带人过去收殓,她只知道如意回来的时候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

        一瓣冰凉的雪花落在姜写意鸦黑的长睫上,姜写意扑扇着睫毛,再次睁开眼,只见天空变成雾霾蓝色,散漫地撒着小雪瓣。

        姜写意仰头望着漫天白雪,将手伸出大氅外,手心接到两三片洁白的雪花,却又瞬息融化,她起身说道:“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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